随之而来的是滚动迅速的留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所有人都在这时控制不住的说些什么。
而就在现场的一群人,看到睁开双眼的沈陌也惊了一下,那满眼激动的男子更是试图往前凑。
务必要让躺在棺材里的人,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然而他的动作刚刚开始,沈陌已经敛下眉眼,行云流水的坐起身来,目光也放到了身旁的琴身之上。
那一瞬间,沈陌的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痕迹,他将琴抱入怀中,低垂着脑袋。
淡色的唇却浅浅勾起,这一次,他先看到的不是那个人,那么命运之中的连线也就此断开。
不过,沈陌依旧会把那个人带去异世界,谁让那群愚昧无知的人认定了对方是救世主呢?
而且,那个人也是费尽心机的想要到世界的彼岸,他总不能不满足他的愿望吧?
“啊!”
因为太过靠前,男子一个踉跄,猛地砸在巨大的玻璃罩外面,又立马被其他人拉了回去。
也是这时,那为首的男子面色严肃的道,“快把器具挪开!”
里面是个活人,他确定以及肯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他应该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随着话落,玻璃罩以最快的速度移开,沈陌抱着琴坐在棺材里,没有任何要出来的打算。
一群人就这么看着他,哪怕是抱着琴看不清脸的模样,也让人忍不住叹上一句“仙人之姿”。
一群人不说话,最后还是那为首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穿着蓝白色的连体衣,看上去似乎是专门用来考古的衣物。
那张脸倒是生得周正,眉毛生的浓密,看上去很合眼缘。
他缓步走到棺材旁,不知道为何,越是靠近棺材,他就越发小心翼翼,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您好,我叫傅炀,有兴趣谈谈吗?”
原本冷硬的声音也在此时多了几分柔和,直播球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原本滚动个不停的留言,也缓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沈陌的回答。
只见沈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听不出什么意思,倒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傅炀立马保证着,整个人也弯下腰,尽量以一个平和的姿态面向沈陌。仦說Ф忟網
沈陌也在这时缓缓抬起了头,他金色的眼睛显得很是神圣,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身后。
偶尔几缕搭在身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随意了几分,他微微张唇,仿若清泉击打礁石般沁人心脾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他金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目光也向后看去,不等其他人做反应,他又抱紧了怀里的琴。
单单只是这个动作,就让人觉得心疼,仿佛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个个开始打抱不平了。
而沈陌的目光也转移到那飞到自己面前的直播球上,他故作害怕的挥手,略长的衣袖将直播球打落下去,竟然故障了。
此时此刻,也没人在意直播球怎么样了,他们更在意怎么把沈陌哄出来。
一个活着的,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人,对他们而言,价值可大得不得了,自然要好好哄着了。
“这里是Z国,我是此次负责墓室维护的傅炀。他们是此次负责开采墓室的专业人员……”
傅炀一句一句的向沈陌解释着,末了又轻声问上一句,“跟我出去吧,你会知道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沈陌心说这个世界的东西对他而言还算不上稀奇,不过他也没想着守着棺木天长地久。
原本加注在原身身上的桎梏已经消失,他也不需要像原身那样受制于人。
而且他也不介意透露一些东西,何况,他能得到国宝的待遇,自然不用担心坑蒙拐骗什么的。
在觉得差不多了之后,沈陌缓缓点头,迈步走了出来。他这一出来,傅炀才恍然发现,这位看似小可怜的人物竟然比他高半个头。
要知道傅炀也有一米八六的身量,在当下的时代已经算高了,没想到这人还要高一些,恐怕有一米九多了吧。
“我叫沈陌,”走出棺材,沈陌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一边向傅炀说了自己的名字。
便一直紧紧地跟着傅炀,这么一来,照顾沈陌的事情,就落到了傅炀脑袋上,所幸傅炀也没拒绝。
而沈陌,也被带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傅炀小心的询问下,得到了热腾腾的饭菜,他一口一口的吃着。
偶尔回答傅炀两三句话,傅炀手里拿着个本子,沈陌一说话,他就奋笔疾书的记录着。
倒是比原身那时候指定的人,靠谱多了。
原身唤做沈陌,字长允,乃是月朝的子民。
月朝位于迷雾大陆,是一个不小的国家,原身是个孤儿,自小由月朝建立的“失孤院”抚养长大。
原身的资质很好,所以成为了月朝的琴师。这个琴师并非普遍意义上的琴师,在迷雾大陆,琴师是个杀人业。
常言道,以音律杀人,势不可挡。
原身在显露出资质后,就被特意的培养了起来,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琴师,或者说杀手。
只是原身犯了一个错,他对杀害对象动了心。起初只是一场简单的刺杀任务,他只需要来到目的地,杀了目标就好。
可谁能想到,他还没等到目标到来,先迎来了兽潮。即便他是个琴师,也抵挡不了那么多的野兽。
他最后身受重伤,落入刺骨的河流中,顺流而下,被一个女子捡了回去。
因为身上的伤太过严重,他昏迷了足足一个月,却依旧抱着怀里的琴不肯松手。
等他醒来,最在意的仍旧是那张琴,等他发现琴还在时,总算放下心来。
只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楚,他失忆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便是抱紧了琴,仿佛那才是他的唯一一般。
他醒来后,救起他的女子对他嘘寒问暖,处处都在为他着想,还答应他帮他打听消息。
原本原身也没有其他想法,他自小便以琴为伴,与音律交友,不曾和人交往。
顶多就是有任务时,由人发布任务,他接下,完成后又回去告知就是。
除此之外,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白纸,而那个女子,在白纸上落下了她的色彩。
她告诉原身她喜欢他,小心的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态度诚恳又真挚。她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原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想他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他学着女子的模样回应着她的感情。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会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他想他已经爱上了女子,所以他向女子求婚,想和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可是女子拒绝了,她说她以前喜欢他,这是事实。可是后来,她失望了,有了另外喜欢的人。
她说和原身相处太累了,她不愿意一直这么下去,更是在原身大受打击之时,将原身推向了来刺杀她的人。
原身又一次重伤昏迷,醒来后,他恢复了记忆,却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