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尽欢去了一趟开会后,便回到家里,她刚踏进大门,就看到尤伶俐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霍震南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立即迈开脚步走过去,过去才发现,叶言跟在他们的身后,她顿时愣了一下。
尤伶俐看到她,立即停下了脚步,说:“你回来了,我听佣人说,你一早就出去了。”
站在她身后的叶言,看到苏尽欢回来,心情一下子忐忑了起来,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直视她。
“我去赌场开会了,刚回来。”苏尽欢的视线掠过她,落在叶言的身上,眉头微皱了一下,说,“她不是在后院里工作,怎么在这?”她的眸光渐变得凌厉。
叶言赶紧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少奶奶,是这样的,我帮了英杰少爷一个忙,英杰少爷就让我来伺候沈夫人,少奶奶,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会小心谨慎伺候沈夫人,绝对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尤伶俐耸肩说:“我跟英杰说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人照顾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她还觉得有点自在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叶言,想起她们的关系,她就觉得挺尴尬的。
“既然是大伯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苏尽欢眸光凌厉地盯着叶言,语气里带着一抹警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叶言赶紧说:“少奶奶,我保证我不会再犯错。”她很不容易才抱到了沈英杰的大腿,在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前,她绝对不能被苏尽欢赶出霍家,否则,她做了这么多就会前功尽弃,到时候没有了这里的情报,高飞扬对她肯定不屑一顾。
苏尽欢微眯了一下眸子,收回眸光看向霍震南,关心地问:“老爷的精神还是没有好起来。”
尤伶俐轻轻摇头说:“今天早上程医生来了一趟,他说现在只能用药物控制他的病情,不让他继续恶化下去。”
“他的病情不恶化,但终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总不是办法,如果他有意识,他恐怕情愿……”苏尽欢叹息了一声,像他这样一代富豪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唏嘘。
尤伶俐也有些无奈:“我们这些当儿媳妇的,除了好好照顾他,也没什么可以做了。”
“你搬进霍家后,对老爷照顾得尽心尽力,我自愧不如你。”她对霍震南心里还是有一根刺的,当初不是因为他从中作梗,就不会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他有今天也算是报应了。小說中文網
“你千万别这样说,你要看着霍家,还有兼顾外面的事业,还要带孩子,而我什么都不会,只能代英杰照顾好老爷,我跟你比真的差太多了。”尤伶俐一直都很敬佩苏尽欢,身兼数职,还能游刃有余,她真的厉害。
苏尽欢微微一笑,耸肩说:“如果哪天,你想发展自己的事业了,你可以找我。”人活一辈子,总不能什么都指望靠着别人,她可以享受着被老公养的幸福感,但在她的信念里,她还得拥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她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
尤伶俐立即高兴地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进去屋子里看看千帆。”苏尽欢微点头,迈开脚步,快步往屋子里走去。
见苏尽欢走了,叶言高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才真的吓死她了。
尤伶俐推着轮椅,继续在院子里闲逛着,不时说一些近期发生的事情给霍震南听,叶言在她的身边跟着,不禁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这都逛了快一个早上了,她还不推霍震南进去,真不知道她想在这里瞎晃多久。
尤伶俐见太阳渐渐猛烈起来,便推着轮椅往屋子里走去,说:“叶言,你等会没事就出去一趟,帮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回来。”
叶言一听可以出去,立即说:“你想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我等会给你一张清单。”尤伶俐说着,推霍震南进去他的卧室里,让佣人把他抬起来,放在舒适的躺椅上,让人在房间里守着,便回去列了一张清单交给叶言,说,“你现在就去吧。”
叶言拿起来看了一下,把清单叠好放在口袋里,说:“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帮你买。”
“好,快去快回。”尤伶俐挥了挥手,快到中午了,她得去厨房准备霍震南要吃的食物,他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吃一点容易消化的食物,陶陶不在了,她得亲自去厨房盯着。
“是。”叶言带着清单,急匆匆地离开霍家,去商场了,清单里有一些东西只有大商场里面才有,她叫了车,去了城里最繁华的大商场。
她进去商场,经过一家婚纱店,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视线透过橱窗,看进里面去。
在婚纱店里,米依琳正笑容满脸地试穿着婚纱,她站在高飞扬的面前,高兴地转了一圈,兴奋地说:“飞扬,这套婚纱怎么样,我穿着好看吗?”
高飞扬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有些随意地看了一眼,点头说:“不错,挺漂亮的,你可以选这一套去拍婚纱照。”
米依琳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了,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扁着嘴巴,有些不高兴地说:“飞扬,这是我们要拍的婚纱照,结婚当天要给所有人看的,我试穿了这么多套婚纱,你每套都说好,都说漂亮……”是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敷衍她。
高飞扬在这里已经陪了她一个早上,他拉开她的手,有些烦躁地说:“依琳,我专门请假来看你试穿婚纱,你还想怎么样?”
米依琳瞠大眸子瞪着他,脸上的神情僵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请假,难道我就没有请假吗,本来我答应了霍震西,今天要陪他去一个酒会的,那里会有很多城里的富豪和权贵,对我的事业很有帮助。”
高飞扬看着她,皱眉:“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去跟霍震西辞职吗,你怎么还陪他出席酒会?”
米依琳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你是第一天出来工作吗,要辞职也得提前通知啊,霍震西说,在他找到合适的人之前,他不会允许我辞职。”
“那我去跟他说。”高飞扬脸色有些铁青,米依琳现在怀孕了,他只想让她呆在家里好好养胎,霍震西现在跟金常兴又来往密切,他看着就忍不住恼火。
米依琳立即着急地说:“飞扬,你别这么冲动,辞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高飞扬看着她,用力攥了一下拳头,冷冷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去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辞职?”他知道霍震西给了她很高的薪水,比她以前的高出不少。
米依琳握住他的手,着急地说:“既然我答应你去谈,我一定会去的,但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是说辞职就能辞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这份工作。”高飞扬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拉开她的手,伸手爬了一下头发说,“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在这里吵架,我到外面去抽一下烟。”
高飞扬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婚纱店。
米依琳穿着婚纱站在那里,眼眶不禁一下子就红了,现在事业和婚姻,让她做出选择,她真的很难决策,如果她跟霍震西闹翻了,以后肯定很难再有这么高薪水的工作了,而且她的肚子里是空的,她也担心婚事会再生变故,她不想到时候人财两失才来哭。
“飞扬,难道你就看不到我是真心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吗?”但凡他对她有一点点的真心,她都不至于这么紧张这份工作,但他没有啊,他肯跟她结婚,也是为了孩子,而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是她骗他的手段。
高飞扬烦躁地走出了婚纱店,来到了楼梯间,伸手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刚想拿打火机,身后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脆响,他立即转过身去,看到站在那打起了打火机的叶言,俊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惊愕的神情。
叶言拿着打火机上前,帮他点燃了香烟,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说:“表少爷,没想到这么巧,我出来商场帮人买东西,竟然也能碰到你。”她就说嘛,他们是有缘分的,老天爷都在给他们安排相遇的机会。
高飞扬用力抽了一口烟,随即缓缓地吐出,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涩:“我是来陪依琳拍婚纱照的。”他今天本来还要去上班的,米依琳却打电话给他的助手,擅自帮他请假,一早就拉着他来这里试婚纱。
叶言脸上维持着灿烂的笑容,说:“我刚才在婚纱店橱窗那看到你们了,你跟米小姐真是俊男美女,你们很般配的。”
“呵……”高飞扬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般配不般配的,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想娶她。”一次酒后失足,就成了千古恨。
“表少爷,你别这样,结婚是人生大事,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放宽心好好跟米小姐过下去吧,咳,表少爷,我只是一个女佣,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知识,我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叶言有些拘束地绞着手指,脸上有些泛红。
高飞扬轻轻摇头说:“不,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安慰我了。”他的语气顿了一下,随即问,“对了,表嫂最近怎么样,霍冽宸还有没有对她不好?”他大婚在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关心别的女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已经很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了,但他还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只能从叶言那打听了。
叶言脸上露出一抹同情的神情,轻轻摇头说:“自从小少爷走丢后,少爷对少奶奶便不冷不热,我现在不在他们的身边伺候,隐约听到其他的佣人说,少爷经常三更半夜喝醉酒,对少奶奶又打又骂,我真的很担心少奶奶……”
高飞扬用力攥住拳头,重重地往墙上捶去,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着,让他感到很难受,明知道她过得不好,他却无能为力。
叶言说:“表少爷,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少奶奶怎么说也有秦家当靠山,少爷还不敢对她做出太过分的事。”
高飞扬吐了一口烟,轻轻点头,现在他也只能希望霍冽宸看在秦家的份上,能对苏尽欢好一点,只要她好,他便是晴天了。
叶言站在那里,仰首看着他,眼里对他充斥着浓烈的爱慕,像他这样的男人,长得又帅,家庭条件还这么好,他又出去留过学,如果她可以嫁给他,她的身份就可以研压陶陶了。
每次只要想到南湘嫁给莫景琛,就连陶陶也能嫁给司澈,她的心就越来越痛,她们分明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老天爷不能这么不公平,只对她们好,却把她完全忽略了。
高飞扬抽着烟,心情烦躁,看了她一眼说:“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下。”
“那我先走了,表少爷,你也别太担心,少奶奶不会有什么事的。”叶言说完,看着他,满眼的不舍,但他不让她留在这里,她也只能失落地转身离去。
她走出了楼梯间,刚想去给尤伶俐买东西,却被堵在她前面的女人吓了一跳,只见米依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一脸愤怒地瞪着她,那凶狠的眼神,就想要撕了她似的。
叶言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被她堵住了的去路,淡淡地说:“我要出去,请你让开一下。”
米依琳用力攥住拳头,眼里噙着的怒火,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向着她逼近,怒气腾腾地说:“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飞扬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你还缠着他,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刚才她看着高飞扬走出了婚纱店,叶言就跟着去,她就知道,他们肯定就在这里幽会了,她真的没想到,高飞扬竟然在她的眼底下去见别的女人,她的心此刻,就像被刀割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