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村长敲了几下铜锣,大家听到后,聚集在一起,听他讲话。
村长咳嗽几声说:“各位乡亲,明天会到仙源县,穿过仙源县,再走上4-5天就到上元县。俺们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乡亲们听到后高兴地鼓起掌来,小娃子也凑热闹,兴奋地喊起来。
村长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等到了仙源县,领队会到衙门报道,换取通行文书。之后就要立即进城,官府规定俺们这些难民不准停留,必须快进快出。”
乡亲们听到后,表示理解。
这县城比其他县城好多了,起码给进城,之前可到了城门,就赶你走呢。
有些县城给你银子都不准进去呢。
村长看到大家习以为常的样子,顿了顿继续说:“等到了仙源县,俺这里有个想法,就是到县城卖一部分冬笋,得了银钱后,买些粮食。”
大家听到村长的建议,徐家村的乡亲们说:“村长,俺们都听你的。”
村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俺是泥腿子,文盲,哪里比得上读书人呢。
外村人不说话,有些犹豫地看着村长。
村长继续补充:“这个想法,徐家村的强制做,至于其他人,你们不卖,也可以的,俺们不勉强。”尐説φ呅蛧
此时杨三举手,村长示意他说话,
杨三大爷赞同地说:“村长,俺家的也卖,不知道是怎样卖呢?”
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进城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卖,还有官府也不可能让你进去卖的。
做过村长的就不一样,看问题特别犀利,问也问到重点,村长解释道:“俺们卖给牙行,价格会偏低,但方便又节省时间。秀才公带着人进城去找买家,等确定价格了,再把冬笋运到县里。”
徐秀才因为是秀才,到哪里都不会被拒绝。大乾朝对读书人很尊敬。
杨三大爷点头说:“村长想得真周到,麻烦你们了,买了之后,也给俺家买些粮食。”
杨家目前还有粮,粮多不压身,肯定越多越好。对上元县一头黑,不如在路上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到目的地也不会手忙脚乱。
外村人杨三大爷开口卖东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要卖。
最后所有人都要卖,并且还要买粮。
徐秀才拱了拱手,对着乡亲们说:“各位,你们今晚把要卖的数量报给我,先做统计。还有价格这方面,全听我的,我觉得价格合适就卖,而不是你们觉得。无论卖贵还是卖便宜,事后都不准反悔。”
徐家村还好说,卖多少就多少,就算有意见,也是心里说说而已。
外村人就不一样,要是卖得便宜,觉得吃亏,来找茬,徐秀才并不害怕,只是觉得烦。
可不想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继续对队伍说:“卖了冬笋,买粮也是,我买什么你们就要什么,不准挑来挑去。”
最怕有些人要这种粮,又要那种粮食。
不好意思,徐秀才不接受多样选择。只买一种,爱要不要。
就是这么专制和霸道。
又跟队伍说了一些进城的要求,不要停留,不要脱离队伍,不要私逃。
后果很严重!
程顾卿叫黄氏安排卖的冬笋,先把新鲜地卖出去,至于笋干,晾晒得不是很干,也不知道牙行要不要。
徐老大不思考地说:“阿娘,卖不出去,俺们留着吃。等到了上元县,俺就去杀猪,家里就有肉了,猪肉炒笋干,可好吃了。”
黄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吃了那么多天的冬笋,还没吃够啊?”
不要说婆婆吃得想吐,黄氏也吃厌了。
程顾卿笑着说:“到时候看看,要是价格太低就不卖,俺们有银钱买粮,不用操心。”
不说徐家村,其他人也在算计能卖多少冬笋,有些甚至想一次卖光冬笋,得到铜板后全卖粮,毕竟啃馍馍还是比啃笋干好。
有些人想分散投资,留一些到上元县再卖,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同样也不能一次卖掉所有东西。
等一切统计好后,徐秀才和村长又有事忙活了,因为村里有人又成亲了,外村的姑娘跟徐家村的单身汉看对眼了。
村长和七叔公笑得嘴巴合不拢,一直在说:“好,好,为徐家村添人太好了,将来为徐家村开枝散叶,老祖宗看到了也高兴。”
程顾卿偷偷瞄了一眼少男少女,嘿嘿,可害羞了。
由于徐癞子带头,村里给的彩礼一般5两。大家也不敢太少,没银钱的向村里预支。村资还有几百两,每家能分几两,用来成亲也不错。
程顾卿发现徐家村逃难以来,一直在增加人口,至于别的村,很多早就不成村了,被分散到各地。
时过境迁,沧海一粟,人啊,还是要活在当下。
程顾卿特意拎江哥儿出来,小子一路上跟着徐家村走,不声不响,一直在搓麻绳,外界的事好似跟他无关。
程顾卿严肃地说:“江哥儿,我知道你会说话。”
至于为什么知道呢?很简单,江哥儿说梦话,程顾卿特意听了一下,听不清楚,但看到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忍心拆穿他。
可即将到上元县,要开始新生活了,总不能让他伪装一辈子。
小屁孩就算装得好,也还是小屁孩,听到程顾卿的话,江哥儿震惊地看着她。
程顾卿继续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没有哑?”
直截了当地把他说梦话的事说了出来,不仅程顾卿知道,黄氏等人也知道。
也就是除了徐家的娃子外,其他人都知道他在扮猪吃老虎。大家不忍心拆穿他,想等他自动开口说话。
江哥儿脸色煞白,瞪大双眼,终于开口了:“我不想骗你们的。”声音很嘶哑,久未开口,就是这种效果。
程顾卿不得不拆穿他,怕时间长了,不是哑巴的他真得忘记说话了,变成真哑巴了。
温和地说:“我们知道,你一个小孩子,对外人有戒心,很理解。”
程顾卿又解释今晚拆穿他,是因为怕他久不说话,以后不会说话,语言功能丧失。
还特意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许大夫。”
江哥儿脸色更白了,显然害怕了。
颤颤巍巍地说:“程奶奶,我现在还来得及吗?”不说不觉得,一说江哥儿立即感觉到自己不会说话了。
程顾卿笑着说:“来得及,现在你慢慢讲,过几天就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