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完全没管母亲会不会去看守所,他回到自己这栋楼,闲得无聊,拿起手机给老婆打视频电话。
“秦苒,你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清你?”
“我在乡下,这边停电了,蜡烛在冰棺前点着呢,我走到院子外边,有月光的地方吧。”
秦苒拿着手机走出门,来到院子外边的空地上:“这里月光能照到,我觉得周围还挺亮的,你能看到我吗?”
“能看到了,只不过......还是没有灯光下那么清晰。”
陆云深看着视频里站在月光下的秦苒,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而她一身纯白色,恍如月光仙子一样。
“能看清就行,对了,你晚饭时不打过电话来了吗?这会儿怎么又打电话过来?”
“我一个人嫌着没事啊?原本想开车过来找你,可殡仪馆说明天早上要过去处理一些事情,苏越他们放假了,我怕明天一早又赶不回来.....”
“就一个晚上,你赶过来干啥?不嫌自己这几天够累的啊?”
秦苒真是服了他:“再说了,我这边事儿也多,你过来也没时间陪你,还是不要过来的好,我和我哥今晚估计得轮番守夜呢?”
陆云深震惊:“啊?为什么是你和你哥守夜?而不是你的大伯和叔叔?”
“因为爷爷奶奶都走了呀,现在两个老人,要分别守夜,乡下葬礼程序还要麻烦一些.....”
秦苒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我和我哥被安排了替换着守夜,我哥让我先去休息,凌晨三点起来替换他,他说前半夜他守,后半夜我守,因为后半夜没事,守后半夜也可以打瞌睡。”
“哦,你哥是心疼你,那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误你睡觉了。”
“好,那就不聊了,我先去休息了,你要清闲就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累了也早点休息.....”
秦苒结束电话,转身就见秦老六在不远处看着她。
秦老六比她大三岁,当年她离开秦家村时,秦老六八岁,已经上小学了。
她对秦老六的记忆有限,只记得这个人貌似欺负过自己,好似还抢过父亲给她买的玩具,别的也不记得了。
但秦老六对她的记忆显然深很多,他手里拿着一把野果子走过来。
“秦苒,这是你最喜欢的油柑,你尝尝,是不是还是以前的味道?”
秦苒看着秦老六手里的油柑皱眉:“我小时候喜欢吃油柑?”
“对啊,我还带着你一起山上去摘过油柑呢,你不记得了吗?”
秦苒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哦,你那时候好小,才四岁多,不记得很正常。”
秦老六继续推销着手里的油柑:“这个油柑就是你四岁时爬上的那棵树结的果子,你尝一下,是不是你四岁时吃到的味道?”
“我都不记得我四岁爬到树上摘过油柑了,哪里还记得拿油柑的味道?”
秦苒伸手接过秦老六手里的油柑:“不过,还是要谢谢堂哥,居然还记得我喜欢吃油柑这件事,我等会洗了尝一下,应该还是以前的味道吧?”
秦老六暗自松了口气:“肯定是以前的味道了,你尝尝看......对了,今晚是你给奶奶守夜吗?”
“是我和我哥。”
秦苒如实回答:“我哥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哦哦,那得辛苦你们了,我和秦能守爷爷这边,秦能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秦苒对他们守夜的顺序兴致缺缺:“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捏着这把油柑朝着屋子里走去,对于身后的秦老六,她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的葬礼,这是他们兄妹俩最后回来参加的宴席,等他们下葬,秦家就再也没有他们需要尽的责任和义务了。
秦老六目送秦苒进屋后才拿起手机给人发信息:「油柑已经给她了,至于她会不会吃就不知道了。」
对方很快发来信息:「没事,即使她不吃,那油柑她摸了,也多少有些效果的,当然,吃下去的话,效果肯定会更佳。」
秦老六:「你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对方敷衍着回答:「她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你说我对她除了想那啥,还能有别的想法吗?」
秦老六当即提醒:「现在是我爷爷和奶奶的葬礼,而且丧葬费都是他们兄妹出的,你不能在葬礼上对她下手。」
对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这难道不是最佳的机会?你觉得平常我有这样的机会?」
秦老六:「可她是我堂妹。」
对方对他的话不屑:「你要不是她堂哥,我会给你提供年薪三十万的工作?你该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很有能力?」
秦老六:「总之......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弄出响动来,惊动了人就麻烦。」
有规矩,死了的人没下葬,亲人不能睡床。
所以秦苒休息的地方,就是在打的地铺,在地上睡觉。
她怕自己醒不来,还特地定了闹铃。
睡觉前,又看了眼放在一边的油柑,她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着东西了?
不过,南方人对油柑都有特殊的感情,喜不喜欢吃是一回事,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小朋友摘过油柑倒是有可能。
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不喜欢吃了,虽然说油柑放嘴里第一口是苦的,后面会越咀嚼越甘甜,但她就是不怎么喜欢那味道。
或许跟爷爷奶奶都不亲,所以他们离世她没有任何的伤心,躺下没几分钟也就睡着了。
而秦建则要忙很多,毕竟是男孩子,而且丧葬队的人有事也都找他,所以他根本就闲不下来。
虽然说二叔和二婶已经从看守所回来了,但因为老爷子曾经控告他们,而他们也因为老太太的死在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所以对秦老两口就恨上了。
生恩养恩,在成为敌对关系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秦二叔夫妻俩对秦老两口心里只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