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陆陞等人风趣幽默和殷春梅田雨薇的尴尬中度过。
秦苒明锐的发现,用餐过程中,真正做到食不言的其实只有二婶林秀秀一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之前都不知道,像顶级富豪陆家,这过大年,家里也是没佣人的,做饭什么的全靠自己。
而这个传统,在陆家流行三十年了,而且是陆老夫人留下来的。
三十年前,陆家还不是豪门之列,但也算是有钱人家,那时候没到过年时,陆老夫人就会让家里的保姆回家过年,然后她会承担过年期间所有的家务活。
陆老爷子疼爱老婆,过年时都是帮着一起做饭炒菜的,而那时候陆家还住在海边小渔村的那栋楼里。
这个优良的传统一直保留着,即使后来陆家发达了,步入豪门之列,家里佣人也多了,但每到春节时,依然会放假让他们回家过年。
即使二十年前,陆老夫人因病离世了,这个优良的传统也一直没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过年时厨房里做菜的人不再是陆老夫人,而是陆二婶而已。
饭后,陆陞带着陆域和陆云晟去厨房洗碗,让秦苒陪着二婶去午休会儿,说晚饭还需要她们俩。
秦苒原本跟二婶不熟,但她又不想去陪婆婆殷春梅,便愉快的答应了。
林秀秀话不多但人聪明,她说要回家去取一些调料,然后便带着秦苒离开了老爷子住的主楼。
秦苒陪着林秀秀走向她住的那栋楼,其实不远,也就一百多米而已,中间要过一个横跨在湖面的拱桥。
刚走过拱桥,林秀秀就脸色苍白起来,她的手按着胸口。
“秦苒,走快点,我要回去吃药......我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
“啊?二婶你有心脏病啊?”
秦苒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搀扶着林秀秀:“二婶,心脏病不能走快,反倒是要放慢脚步,你别急啊,马上就到了。”
秦苒搀扶着林秀秀来到她住的这栋楼,走进去后发现一楼大厅布置得很古式,古老的木制家具,暗红色的坐垫,处处透着古色古香。
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她莫名的感到一股阴气。
搀着林秀秀在沙发上坐下来:“二婶,你心脏病的药在哪里?”
林秀秀额头已经微微渗出汗珠:“在茶几抽屉的黑色铁盒子里,你把铁盒子打开,拿一包出来就可以了。”
秦苒依言而行,揭开黑色的铁盒子,见里面全都是密封好的透明小袋子,而袋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药丸。
“是每次吃一包吗?”秦苒问。
林秀秀点头:“对,每次一包。”
秦苒拿出一包放茶几上,转身又去给林秀秀倒了杯开水。
把密封的透明药袋打开,秦苒看着这些药片明显的楞了下。
“二婶,你这心脏病的药是谁给你配的呀?”
林秀秀:“是我的专用医生,我的心脏病一直是他在负责。”
秦苒:“......”
“二婶,开水有些烫,你家矿泉水放哪的?我用矿泉水帮你兑成温水。”
林秀秀:“在冰箱旁边。”
秦苒拿着一包药来到冰箱旁边,趁拿矿泉水的机会,把药袋里的一粒药丸捡出来藏进自己的口袋里。
兑好温水让林秀秀吃药,好在林秀秀没发现药丸少了一颗,而是直接把七八颗药丸放嘴里,然后用温水送下去。
吃了药,秦苒扶林秀秀在贵妃榻上躺下来。。
“二婶,你这心脏病是从小就有吗?”
林秀秀摇头:“不是,是两年前检查出来的。”
秦苒;“那你这药吃两年了是吗?”
林秀秀:“对,医生说我血管堵了,然后我这心脏病又不宜做手术,一直就靠吃药......最开始一周吃一次,现在......要每天吃一次了。”
秦苒:“二婶,要不你回房间去睡吧?”
林秀秀摇头:“不用,午休我一般都在客厅的贵妃榻上躺的,我这是木沙发,垫子是棉花的,跟睡床上没区别。”
秦苒没再劝说,好在林秀秀吃了药犯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秦苒聊着天,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秦苒等她睡沉,这才又拉开抽屉,看着黑色罐子里的药包,抿了下唇,最终又默默的把抽屉给关上了。
一入豪门深似海!
更何况她对陆陞的二叔和二婶都不了解,更不知道林秀秀的医生是谁介绍给她的?
刚刚她把那颗药扣出来已经很冲动了,其它的药,她还是不要管了吧?
她可不想掺和到豪门的争斗中去。
同一时刻。
陆云深带着两个弟弟洗完碗,正要去二婶家接秦苒,却被殷春梅给叫过去了。
“云深,你为什么带秦苒回来过年?”
陆云深只觉得母亲莫名其妙:“秦苒是我老婆,我不带她回来带谁回来啊?”
殷春梅沉着脸拿出半块玉佩:“你十八岁时我就跟你说过这半块玉佩的来历,你是真忘记了还是故意装着记不起?”
陆云深抿了下唇:“妈,你跟田伯伯帮我和田雨薇订下婚约时,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而雨薇刚出生,你压根没征求过我的意见......”
“可我告诉你时你也没有反对。”
殷春梅非常不耐烦的抢断儿子的话:“你爷爷对你田伯伯有意见我知道,他要硬给你相亲我拦不住,何况他的病情已经是晚期,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陆云深冷着脸:“有什么数?”
“有什么数你不知道?”
殷春梅沉着脸训斥儿子:“云深,这段时间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以为我真不知道吗?我对你已经够忍耐的了,你要清楚,五年前如果不是我,你这总裁当得上去?你二叔他真不想当陆氏总裁?”
“你究竟要说什么?”
陆云深非常不耐烦:“说我的婚事就说我的婚事,说二叔就说二叔,两件事不要扯到一起说。”
“行,先说你的婚事,你跟秦苒的结婚,刚开始我们都心知肚明,就是应付老爷子,等他哪天寿终正寝了,你和秦苒的婚事也就结束了,你甚至为了跟她离婚时不被分走资产,还装成普通工薪阶层,我们也都配合着你演戏欺骗她。”
陆云深脸上挂着冷笑:“......你也说那是最初,但人是会变的,谁也不会一直都是最初的模样。”
殷春梅大惊:“难不成,你还打算跟秦苒做一辈子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