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一惊。
他在听到天门道人被袭击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经江宁一提醒,他也回过神来。
“先管不了这么多了了。”
岳不群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李瑾瑜。
“当务之急,先救援泰山派再说。”
不管恒山派和衡山派有没有被袭击,现在救援泰山派迫在眉睫。
“师妹。”
岳不群看向宁中则,道:“你留下看家吧。”
华山派一堆老幼病残,不能倾巢出动去支援,得留人看家,岳不群要亲自去支援,封不平也得去,只有宁中则合适。
“……好吧。”
宁中则虽然也想下山,但听到岳不群的安排后也只能点头。
“师侄,你现在受了伤,就先在华山休息吧。”
岳不群叮嘱了一句李瑾瑜后便带着众人下山。
天门道人被伏击的地点之前李瑾瑜已经告诉他了。
“他们在九河沟埋伏了。”
岳不群一边走一边给江宁说着情况。
九河沟离华山不远,大概有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是华山到洛阳的必经之路。
天门道人原本打算骑马离开,但华山附近没有马匹,山下的百姓都还没有全部回来,没有代步工具,天门道人打算到洛阳后再雇马回泰山,没想到才离开几天就遭遇了埋伏。
“埋伏泰山派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人数不少,有一百多人,我们动作得快一些,李师侄来的时候泰山派已经遭遇了伏击,去晚了恐怕来不及。”
岳不群走路带风,神情凝重。
“光用腿怕是来不及,先去山下看看那些回来的百姓家中有没有毛驴什么的。”
江宁闻言道:“师父,我有一头毛驴,那我先去吧。”
岳不群一怔,忽然想起来江宁有一头比马都壮的驴,叫毛豆。
“也好。”
岳不群点头。
“我和你封师叔还有你大师兄他们后面赶来。”
这次除了岳不群和江宁要下山救援外,封不平和令狐冲也要去,剩下的华山弟子中陆大有梁发等二流实力的也要去,再加上一部分三流的华山弟子,人数有接近三十人。
事态紧急,救人宜早不宜迟,他们这么多人找代步工具需要时间,既然江宁有坐骑,那就让江宁先去。
江宁也不耽误,直接往自己的住所赶。
当江宁回到住所后只见屋前的院里一头毛驴正在有一嘴没一嘴的啃食草皮,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江宁松了口气。
还好它没乱跑。
自从江宁上次叮嘱它,让它不要再去风清扬那里偷吃后它真的就没有再去,但又开始祸祸起江宁院里的草皮了。
毛豆啃了一口地面的草皮,连同雪一起嚼在嘴里,但嚼了没几口后就吐了出来,一张驴脸垮的不行,有些唉声叹气。
不好吃啊。
它有些怀念风清扬家门前种植的那些草药了。
自从吃过风清扬门口的那些草药后再吃这些味同嚼蜡。
毛豆感觉自己驴生失去了希望。
“毛豆。”
江宁走进院里。
“陪我下山一趟。”
“昂。”
毛豆叫了一声,随即便跟在江宁后面。
一人一驴直接往北峰走,一直到了千尺幢下华山后和岳不群封不平等人碰面了。
“师父,那我就先走了。”
江宁对岳不群说了一声。
“嗯,去吧。”
岳不群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毛豆,眼中露出惊讶。
这驴真壮啊。
只不过看起来怎么这么没精神。
江宁牵着毛豆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便打算骑着它赶路,但发现毛豆无精打采的,便道。
“毛豆,养驴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如果这次表现的好,等我救下天门师伯他们,回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管饱。”
听到这句话,毛豆一下子就精神了,转头紧紧看着背上的江宁,驴眼瞪的老大。
“昂?”
果真?
江宁郑重点头。
毛豆回过头驴脸一歪,眼神严肃,后蹄不断摩擦地面进行预热,下一秒直接嗖的一下窜出,像弹射起飞了一样跃出老远的距离。
“这驴真夸张。”
华山弟子们看着毛豆窜出去就没影的样子有些目瞪口呆。
岳不群看着江宁已经远去的背影沉思了起来。
他也是时候该养一匹坐骑了。
以前华山派穷的时候养不起马,现在经济稍微好了一点,养匹马赶路的时候也方便。
“好了,我们先去附近的村落。”
岳不群说了一句,随即便来到离华山最近的村落里,很快就从一户人家中借到了一头驴,便也打算先行一步,让封不平等人找到其他代步工具后从后面赶来。
……
咻。
刺骨的寒风吹打在江宁的脸上,两旁的树木在江宁眼中快速后退,耳旁是呼啸而过的寒风声。
“再快点。”
江宁催促着毛豆,此时毛豆正在卯着劲的狂奔。
毛豆的速度非常快,它的耐力和奔跑速度远超一般马匹,此时在听到江宁的话后一口大板牙紧咬,四肢肌肉爆起,速度又快了一分。
在疾驰了几个时辰后江宁终于来到了泰山派出事的地方九河沟。
这里是一片森林,不远处是一条河流,此时是冬季,地面也铺上了一层白雪。
江宁没走多远,在前方不远处就见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洒在雪地上殷红一片。
见到这么多的血迹,江宁眉头紧皱,加快了寻找的脚步,没过多久,发现在左前方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具具尸体。
江宁走上前去看清这些尸体后瞳孔一缩。
这些尸体足有数十具,大部分是一些江湖人的尸体,但也有不少泰山派弟子的尸体。
江宁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泰山弟子的尸体,脸色十分难看。
地面上躺着的这些泰山弟子前不久还在华山和他打过招呼,此时却死在了这里。
“嗬……嗬……”
忽然,江宁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声,江宁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是一名泰山派弟子还活着。
此时这名泰山弟子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浑身血迹,脸色铁青,只有胸膛还微微起伏着。
“师兄。”
见到这名泰山弟子还活着,江宁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一边呼喊着一边传输内力治疗他的伤势。
“师兄,你醒醒。”
没过多久,这名泰山弟子睁开了双眼。
听到耳旁的呼唤声,他看了看声音的方向。
“是……是华山派的师弟吗?”
此时他的双眼有些模糊,看不清江宁的模样。
“是我,江宁。”
江宁见他醒了过来,立即说道,与此同时加大了传输内力的速度。
“去……去救我师父。”
这名泰山弟子说道。
江宁道:“师兄,你伤势很重,我先给你疗伤。”
但下一秒这名泰山弟子推开了他。
“不要……不要……再为我治疗了。”
他微弱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活不了多久了,不要浪费……内力救我,去……去救我师父。”
“天门师伯在什么地方?”
江宁问道。
“在……在那边,我师父……他……他往那边去了。”
这名泰山弟子艰难的指了一个方向后又看向江宁。
“师弟,你……你一定要救回我师父。”
说完,这名泰山弟子直接断气。
江宁默默的看着他的尸体,接着站起身来翻身上了毛豆的背,道:“往那边走。”
江宁指向了之前那名泰山弟子所指的方向。
毛豆直接狂奔。
江宁顺着方向寻找了过去,沿途没有发现血迹,应该是被大雪覆盖了,只偶尔看到路上有一具具尸体,有些是江湖人的,有些是泰山弟子的。
看着这一路上的尸体,江宁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冷。
江宁顺着这些尸体寻找着天门道人的踪迹,此时天色也黯淡了下来。
夜幕降临。
在找了不知道多久后,江宁终于在前方听到了嘈杂声。
“追!”
“给我追!他们跑不了多远了。”
一道道微弱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江宁眉目一凝。
“毛豆,快点。”
此时已经奔跑了几个时辰的毛豆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但在听到江宁的话后还是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杀!”
黑夜中,一大群人追着前方三名道士不停追杀着。
“师父,你快走,我们给你殿后,不要管我们了。”
一名泰山弟子脸色焦急的说着。
天门道人脸色决绝:“要走一起走。”
“师父,你带着我们走不掉的,快走吧。”
另一名泰山弟子也说道。
此时天门道人师徒三人一身的的血,衣衫破烂,尤其是天门道人,头上的道簪也不知道丢哪去了,满头白发披散,十分狼狈。
三人身后有一群人正在追杀他们。
“哈哈哈哈,你们谁都别想跑。”
一名汉子嘴里发出大笑,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一身棉衣,身材瘦长。
“老子在这里蹲了你们好多天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要是让你们跑了,老子就不叫季无常。”
这名汉子十分猖狂的笑着。
天门道人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喷火。
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是这些人的领头人,一身武功不弱,所用的招式十分怪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是正道路数,天门道人和他初一交手差点有些猝不及防被他点中穴道。
“天门道人,你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头,怎么现在跑个不停?我们杀了你的弟子,你都不敢回头,干脆你别叫天门了,叫屁门吧,哈哈哈哈。”
此时这名汉子一边追逐着天门道人和他剩下的几名弟子,一边出言嘲讽着。
“你!”
天门道人闻言暴怒,登时就想回头杀去,但理智让他保持住了清醒。
对方是在激他,他不能上当。
咻!
从后方人群中忽然飞出一枚暗器,径直朝着天门道人而来。
“师父小心!”
一名泰山弟子口中大叫,接着身子往前一扑,挡在了天门道人的身后,替他挡住了这次袭击,但身子软软倒下。
“建除!”
天门道人目呲欲裂。
“师父,快走。”
这名泰山弟子最后向天门道人说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后面追杀的人淹没在人群中。
“哈哈哈哈。”
那名汉子哈哈大笑,又嘲讽起来。
“屁门道人,你弟子替你挡了一招,你不给他报仇吗?”
在说话间,又有一名泰山弟子中了身后的暗器倒了下去。
此时只剩下了天门道人一人。
天门道人眼睛发红,看着一名名弟子在自己面前倒下,他再也控制不住,不再继续逃跑,回头朝着这些人杀了过去。
“杀!”
那名汉子见到天门道人折返回来,神色大喜。
“给我杀了他!”
正在说话间,汉子忽然发现身后响起了惨叫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影正骑着一头驴往人群中直接撞了进来。
嘭!
一人想要用身体拦住江宁,毛豆见此埋下头猛冲,驴头撞在他的胸前,巨大的冲撞力直接将其撞飞,像块破布一样在地上翻滚三四下后不再有声息。
“拦住他!”
有人高声喝道,提着刀就砍了过来。
毛豆脚下发力一跳,两条前肢高高抬起,猛地一踹,直接将那人胸膛踢的往内凹陷。
随后毛豆像一头发疯的野牛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比寻常马匹还要高大健壮的它让众人都惊慌失措起来,不敢上前靠近。
这时忽然有两人甩出两道绳索,交叉拦在毛豆的前后方向,又有两人拦在左右,四人收紧绳索想要束缚住毛豆。
坐在毛豆身上的江宁一拍驴背,与此同时握住剑柄一拔,身形飘然而起,随即落到人群中。
噗!
江宁横剑一扫,划过一人肚子,随即抬脚一踹,踹在其肚子上,此人倒飞而出,肠子也飞了出来,在半空落地后在雪地上冒着热气。
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江宁运劲大喝,汹涌的内力直接喷发而出,掀起雪浪滚滚。
“啊!!!”
离得最近的人双耳纷纷爆破,他们的耳膜被炸穿,甚至有的直接被震的肝胆俱裂而死。
外围的人群纷纷捂着耳朵惨叫,只觉得头痛欲裂。
“来者何人!”
领头那名汉子见到这种阵仗也不禁面带惊色。
江宁冷漠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华山,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