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娱乐广场门面极大,霓虹灯光把半条街映得五彩缤纷。
场内分上下两层。
一楼是整个打通的超大迪斯科舞厅。
激烈的节奏和变幻的灯光下,几个穿三点内衣披着薄纱的舞女在舞池中央的台子上随着激烈的音乐节奏扭腰摆胯做出各种奇怪的舞姿。
她们上方的空中则有个大铁笼子,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郎抓着栏杆疯狂摇头扭动。
场中所有的男男女女在她们的带动下,都疯狂跳动摇摆。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酒精汗臭以及种种老客一闻就能分清却不能明说的奇怪味道。尛說Φ紋網
二楼则是一个个全封闭的包厢。
218包厢位于西南侧走廊尽头的角落。
大概能容纳七八个人。
茶几上有啤酒果盘,k歌机正放着海底城歌舞秀。
我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屏幕上卖力扭动的泳装美女们。
九点十八分整,包厢门被推开,进来个穿着长红晚礼裙、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中年女人。
“老板,来几个小妹陪陪吧,保你有喜欢的款,还有大学生来崽。”
说完往旁边一让,就呼啦啦进来一群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穿着主打一个少薄透露,肉致光光地拎着小包贴墙站成一排,环肥燕瘦,风情有不同。
我扫了一眼,指了指中间一个穿了条银色吊带大露背超短裙的女人。
这女人也就二十左右岁的样子,身材在一众舞小姐当中也是相当突出。
那个妈妈桑麻溜地一挥手,其他没被选中的整齐安静地排着队离开,只那个银裙女人留下来。
“老板贵姓啊。”
银裙女人带着讨好的笑容坐到我身边,抬手就去开茶几上的啤酒。
我笑了笑,拿过她手上的酒瓶,曲拇指弹开瓶盖,然后把桌上的三个杯子叠成品字形,举瓶倒酒。
淡黄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流下,淌满了第一杯,溢出杯壁,却自动汇成两行流入下面的两个杯子里。
“你敢露面,实在是让我很惊喜。”
我将上面的酒杯反手扣过来,杯中酒却一滴也没有流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让走廊里那个带了家伙的护法进来了结我。”
银裙女人就不装了,呵呵笑了笑,翘起二郎腿,拿出个银色的扁烟盒,拿出一根细杆女士烟叼在嘴上,甩着煤油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道:“只身赴虎穴,你也很有勇气,我该夸你艺高人胆大呢,还是笑话你不知死活呢?”
“你们这么个草窝野棚子也配称虎穴?”我斜眼瞧着银裙女人,抬手按在她裸在外面的光滑背脊上,慢慢向下滑去,“靠着你刚才拿瓶子使的那一手五里雾?还是仗着你是外道拍花正传?”
银裙女人的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
她刚坐下拿起酒瓶的时候,就借机使了拍花术中一等一的手段五里雾,当她点着打火机的时候,就会激活五里雾的药性,正常来说我应该僵在当场不能动弹,只剩下神智保持清醒。
可现在,我谈笑动作如常,僵住无法动弹的反倒是她!
她甚至连出声呼救都做不到。
两句话的工夫,胜负已分。
技高一筹如山压人。
她没压住我,就得被我压死。
我把手停在她后腰下一巴掌的位置上,轻轻按了下。
银裙女人的脸上泛起一股嫣红,随即软倒在沙发座上,仿佛没了骨头,身下的沙发湿了老大一片,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恶鬼。
“拍花一脉,老菩萨传法,技授金童,术传龙女。授技的时候取金童命根,断了他留下后代的念性,只能忠于老菩萨。而传术的时候,会在龙女身上留下一点春记,以便予取予夺,将来给老菩萨留个种。留了春记的龙女额角会有三重游影,无论怎么改头换面,也会被一眼认出来。”
我拍了拍银裙女人的额角。
“我既然来了,金童有死无生。你要是真聪明的话,其实就不应该在我面前出现。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这样一问,银裙女人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不会出卖老菩萨,随便你怎么对付我。”
虽然因为恐惧而声音颤抖,但她并没有出声招呼外面手下进来的打算。
“你想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从你这里打听到千面胡的下落。我只是想请你把一件事情转告给你们这位老菩萨。”
我从身旁的拎包里拿出那个装着骨灰的杯子。
经过这两天的治疗,骨灰已经在杯底积了一掌厚,经过小烧的浸泡,宛如灰色的泥浆一般,将没有面目的小木偶双脚完全淹没。
我拿出那张四千万的冥币在银裙女人眼前一晃点燃,然后取下杯口封着的符纸,将燃烧的冥币扔进杯中,再迅速地将符纸重新封好。
冥币落入,立时将混着小烧的骨灰引燃,冒出蓝幽幽的火苗。
小木偶站在了烈焰中。
我问银裙女人,“懂吗?”
银裙女人脸如死灰。
“果然是一道正传,连镇魇压灵也知道。那就告诉你们老菩萨,他有三天时间来求我,不然的话,这骨灰的所有者以及他的所有后人,都会双足溃烂而死!”
我把杯子重新装回包里,又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根细长银针。
“敢来见我,虽然蠢了点,但勇气可佳,给你个奖赏。纸人讨命,不是你们那么讨的。”
我用白纸撕了个两手各持一把刀的纸人,拈起银针,扯开她的衣襟,在胸下两指处轻轻刺入,再拔出来,针头沾了一点鲜血。
就在这点鲜血往纸人脸上刺了两下,便点出一对血点。
“画龙需要点睛,纸人也需要点睛。心头血点了睛,纸人沾上一丝活气,才能讨命斩生。”
我沾了杯中酒液,往纸人头上一弹。
纸人倏地弹起,落到包厢门上方,手中纸刀微微颤动。
“叫你的人进来搏一搏吧,没准能弄死我,赢过这一盘。”
银裙女人紧紧闭着嘴,一副坚决不会出声的样子。
可是出不出声,可由不得她。
我在她后颈轻轻一拍,她便应手出声,“再来一箱酒!”
包厢房几乎在同时被重重撞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平头男人闯进来,举起手中喷子就要开火。
银裙女人眼睛瞪得溜圆。
门上的纸人飘落到男人的后脖子上,举刀就刺。
小小的纸刀,可能连他的肌肉脂肪都刺不透,可刀一刺入皮肤,男人就腿一软,直接跪倒,然后脸朝地咣当一下摔了个结实。
纸人旋即飘回茶几上,无需支撑扶持就稳稳当当地站住,支着染血的一对纸刀,血染的豆眼盯盯看着银裙女人。
我拍了拍银裙女人光滑圆润的肩头,“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他这件事情,三天后它会讨了你的命。你活,还是你们老菩萨活,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