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辞接过那瓶从未见过的东西,立马按照盛念念的嘱咐,将它洒在剑上朝着蛾群挥舞。
瞬间那些黑虎蛾就发出阵阵诡异且凄厉的声音,扑闪着翅膀,慌乱的飞离了现场。
见这办法确实有效。
原本还在四处逃跑的下人,心里的恐惧顿时就散去不少,纷纷朝盛念念伸出手,“郡主也给我们一瓶,我们也要帮忙!”
盛念念立马将空间里,所有含薄荷成分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拿了出来。
风油精,花露水,提神液……
她一边分发,一边不忘嘱咐道,“你们用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弄进眼睛里,会辣眼睛……”
“谢谢郡主!”
众人恭敬回应,而后立马拿着这些东西,转身冲进蛾群,“跟你们拼了!”
大家都行动了,莫皓谦也不好意思站着不动。
他正要上前帮着一起驱赶,却蓦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响。
他耳朵动了动,眼神凌厉的抬眸望去,忽然瞧见一支弩箭势如破竹从角落里朝盛念念射去。
他暗道不妙的同时,赶紧聚气凝神,不着痕迹的用掌风朝弩箭的方向推了一下。
那只短小精悍的弩箭立马变了方向,朝着混乱的人群射去。
“也不知道这是些什么大蛾子,竟然,好在有郡主……啊!”
人群中,一位下人彩虹屁还没夸完,突然就中箭倒在了地上。
原本安稳下来的人群,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尖叫着逃开,一位伙夫装扮的人混在人群中,低头匆匆朝后门走去。
盛念念原本还在研究地上的黑虎娥,听到这动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沈溪辞立马握剑紧张的挡在她身前,却忽然感觉手背一阵隐隐作痛。
他强忍着疼痛,语气虚弱却格外坚决,“郡主,有人恐怕想要趁乱行刺,您千万小心!”
几乎是弩箭射出的同一时间。
在陆燃的搀扶下,接到消息的夜无渊也来到了兵荒马乱的后院。
他也看到了那只弩箭,正欲强硬运气发力之时,就见莫皓谦抢先一步伸手,直接用内力逼得弩箭改变了方向。
这等本事并不是每个习武之人都能办到。
这厮明明实力如此强悍,几乎和他不相上下,为何要刻意装成纨绔子弟,成日里花枝招展围在盛念念的身边?!
陆燃没有发现莫皓谦的异常,却不经意注意到逃窜的下人中,有一位包着头巾的伙夫,正鬼鬼祟祟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神色一紧,目光冷骇的看向夜无渊,“皇上,属下发现了一位可疑人物!”
夜无渊收回心思,沉声道,“立刻去追,记得留活口!”
“是,皇上!”
陆燃恭敬应下,立即朝伙夫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盛念念还不知夜无渊已经来了。
她走到乱作一团的人群中,确认那位被弩箭击穿胸膛的下人,已经完全没了呼吸后,脸色瞬间够难看到极致。
“玲珑,立即派人去查,究竟是谁胆敢在郡主府放弩伤人!”
“是!郡主!”
白玲珑刚应下,忽然就看到沈溪辞以剑撑地,身形摇摇欲晃,登时脸色大惊,“沈公子?!”
话落,他就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倒了下去。
盛念念眼疾手扶住他,见他脸色白中发青,突然想到什么,拉起他的手看了下。
只见手背上碰到黑虎蛾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腐烂,血肉模糊粘黏的样子,让人很是触目惊心。
她压下情绪,有条不紊从空间拿出消毒药水给他的伤口消毒,又忍不住轻声责怪,“中毒了怎么不告诉我!还奋力驱赶了这么久!不打算要命了吗?!”
无论义兄还是夜无渊,现在又多了个沈溪辞!
怎么她遇到的这些男人,个个都喜欢当哑巴,真是愁死人了!
沈溪辞脸色苍白,盯着盛念念紧张担忧的模样,温柔的眸子里漾起几分动容。
他颤抖着紧绷的手,嗓音嘶哑开口,“是溪辞不好,让郡主担心了。”
盛念念没说话,从空间拿出一把手术刀,用消毒水消毒后,这才一脸正色的看向沈溪辞,“这毒素十分剧烈,若是不及时处理,你的手臂就废了,所以腐烂的部分我要立刻清除掉,肯定会很疼,但你千万忍着点。”尛說Φ紋網
沈溪辞虚弱的点了点头,“郡主该怎么治疗便治,这点疼溪辞还是能忍的。”
毕竟再疼的事情,他都早就经历过了……
莫皓谦蹙眉看着沈溪辞和盛念念靠得这么近,忽然就有些不爽。
夜无渊更是眸色森寒的望着这一幕,胸口一阵闷堵,却也并没有出面阻止。
他慢慢的朝盛念念走去,没了陆燃的帮助,每一步都步履维艰,甚是费力,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为何这次受伤,会消耗掉他如此多的元气,还令他时不时心脏疼痛,甚至有种时刻就会晕过去的窒息感……
盛念念没时间注意夜无渊的情况。
她先是给沈溪辞喂了一颗清毒丸,随后便动手剜掉了那些腐肉,撒上一些药粉后,又拿出绷带开始包扎。
这血腥的场面看得围观众人胆战心惊。
可沈溪辞却只微微蹙着眉头,直到伤口处理完毕,都未曾发出过一点声音。
望着他隐忍的模样,盛念念顿时心情复杂。
他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昨日为了解开死门之术费尽心力,当初更是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去到百毒谷,这份恩情她简直无以为报。
她拿出巾帕,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疼又感激的看着他,“溪辞,你又救了我一次,日后我定当涌泉相报。”
闻言,沈溪辞低眸凝视着盛念念,勉力勾唇笑了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从未想过得到回报,所以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这番话像极了很久之前义兄对她说的话。
盛念念一时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同样温柔如风的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沈溪辞还是沈寒予。
不过很快她便清醒过来,苦涩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满院狼藉和那位中箭身亡的下人,眼眸里渐渐升起冷怒的杀意
她不过才刚让人放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这人就如此迫不及待,再次用龌龊卑劣的手段搞了这么一出,简直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他如此狗急跳墙,却也反倒暴露了他的身份。
三番两次利用她此生最为愧对的义兄来给她下套,除了李管家和江舒儿,她想不到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