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落桥畔,拌水流~”
“屋檐下,回廊边垂杨柳~”
“我走在画中似锦绣~”
“湖面如镜,岁月吹皱!”
“梦回万古——”
“魂牵琴楼……”
妙曼的歌谣,伴随着徐徐的清风,吹皱了平静的湖面,涟漪波澜,摇晃了湖边的杨柳。
枝丫垂落,柳枝飘进了大开的窗门,轻轻扶过那清澈的铜镜。
铜镜之中,有一名精致美艳的女子正在梳妆,歌谣从她的口中传递出来,让世界为之清净。
但是怪异的是,铜镜内的女子梳妆,铜镜外却并没有她的身影。
“燕去时,南国红豆满枝——”
声音变得风铃般清脆,梳妆台前,一名女子抹着胭脂腮红,指尖拈花状,她出现在了铜镜的面前,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但是某一刻,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铜镜,里面却并没有她的模样,反而是一座巨大的城池,被火焰笼罩,焚烧。
漫天的大火中,两道身影狼狈的飞出了城池,在他们的脸上,依稀能够看到某种震惊的情绪。
他们的身后,大火逐渐吞噬了一切,等到一场倾盆的大雨落下的时候,古老的城池,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残骸。
女子就这么对着这铜镜,继续进行着之前的行为。
“青丝暮成雪,缠绵话白发~”
袖口一闪而逝的白皙,显得那样的不自然,那样的光洁,映射出周围房间的模样。
……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他的道吗?”张君秀心有余悸地问道,而张良也是满脸疑惑,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某种特殊的手段?”
“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看到的山君仪,真的是曾经的山君仪吗?”
“还是说,他已经是另一个奇怪的东西,亦或者,什么东西夺舍了他?”尐説φ呅蛧
“如果夺舍,他背后的宗门不可能没有察觉才对,但是现在几十上百年过去,都没有人来看过。”
“除此之外,这座城,怕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张良说出了一個震撼的猜测,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陌生的,这些人不正常。”
“但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剩下那些正常的人,也许也会变得不正常。”
“这……”
……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境生灵?”
张家,张神陵听着张清说的消息,也是感到一股震惊。
“完整地复刻一个人,复刻一个人的一切,那么两个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如果说,有这么另一个人,他拥有我的一切,而我不曾拥有的东西,他也没有,那他是我吗?”
“还是说,当一个人出现,那么另一个人,就会消失?”
“亦或者……”
张清抬起头来,“镜生灵之所以能够从镜子里走出来,就是因为,他让原本真实的某个人,消失了。”
“按照你这个说法,乱古大地发生的事情的确和时间,岁月无关,而是一种异类的生灵,悄无声息的降临到了人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乱古大地究竟有多少这样的镜生灵,他们取代了多少人?又取代了多少强者?”
“这件事……怕是有大问题。”
张清眼睛有些无神,他看着面前的虚空,许久之后说道:
“这件事,还是不要捅出去为好,免得引起恐慌不说,而且对神庭而言,太有利了。”
“说不定可以和大月天联系起来。”
“不,很难。”张清摇了摇头,“乱古大地的人也不是傻子。”
“神庭这么多年来,如果有这种本事,那么早就把天柱山渗透干净了,可是到现在为止,神庭所有的疆域占领,都是一点点通过厮杀抢下来的。”
“纵观他们的一切,都和镜生灵没有任何关系。”
张清有着一气化三清的存在,所以他很清楚,如果有某个势力掌握了这样的手段,最合适的动作是什么,但是神庭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出去,反而是在帮神庭摆脱嫌疑。
“那就坚定了此事,还是时间与岁月,乱古大地的传说,和大月天,和大荒,这样更加能够让乱古大地的人接受。”
镜生灵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虽然时间二字更加无边伟力,但是后者毕竟距离修士太远了不是吗?
当两者差距过大,那么无论是怎样的臆想还是讨论,都无法产生联系。
就像是凡人,可以肆意贬低列仙,列仙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但是如果有地仙,有人世间极限的存在也对列仙嗤之以鼻呢?
不可否认,同样的言语,在凡人身上不会有任何事,但是在地仙身上,必然引来列仙的天罚。
这就是两者之间差距的问题。
所以乱古大地上的异样,可以往无比高大伟岸的方向去猜测,却不能和他们距离的太近。
“按照他们的说法,乱古大地上出现异样的地方不在少数,我们得想办法把英姐那边的族人接回来。”
张百刃面色严重,他也很怕这种事蔓延到家族的血脉中来。
以东陵大荒为中心,似乎各个地方都不安全,对比之下,反而是他们这里诸多异族混乱,显得相对和平些?
这算什么事……
张百刃和张神陵都离开了,张清一个人待在原地,安静地思考着一件事。
任何事,都会有痕迹的,难道镜生灵和他的一气化三清一样不存在痕迹?
还有,不管是什么,那些镜生灵既然这样做了,总得有一个目的吧?
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了很久,张清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该从何处寻找,反正也轮不到他担心,乱古大地的事,有那些强者,还有神庭去纠结吧。
他还有很多事,除了明镜天之外,他还要去渗透南面那个太焱古族呢。
而且,张家还有一小部分族人在南边。
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南面的太焱古族不闻不问,但是因为这些年对方过于活跃,张家也不能忍受自己对那个古族一无所知。
这件事,就落到了张清的头上。
本来早就应该开始的谋划,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数,最终是拖到了今天才总算能够腾出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