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士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更多的修士跟随。
有家之人,在修行有成之后免不了归家,一归家,就有可能发现那么几个有灵根并且和自己有亲族关系的苗子。
这些苗子,会因为各种原因跟随他们一起修行,哪怕无法带走,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当一個散修。
而如果只是孤儿,那就不需要了吗?不,这些人会更加变本加厉。
他们在修行中迫切地需要徒弟和追随者,一来能够在修行之余帮其收拢资源,二来也能让自己有一个传承,不至于死了也无人为自己报仇。
比起前者,他们对有灵根的孩童更加迫切。
不管是什么人,大多都有着共同的诉求,那便是抱团取暖。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一宗四族这些霸主的门下,云梦泽太多太多的寻常人需要凑在一起才能感受温暖和未来。
去寻找一个成熟的修士队伍,谁都不会放心对方,所以亲自培养的修士才是最能让人放心的。
久而久之,这些修士的身边会聚集更多数量的修士,哪怕是背靠张家的那些外姓人也是如此。
前些年或许还问题不大,但随着一宗四族的动作以及接近他们的势力效仿之后,云梦泽的修士早就悄无声息地开始增加了。
修士多了,可云梦泽的资源不会因此而改变,天地灵物不是想办法就能增加的。
更多的人会修炼到练气巅峰,自然会有更多的对筑基丹的需求。
狼多肉少,筑基丹的价格如果不经历什么剧变的话,恐怕是降不下去的。
可筑基丹是什么?那是筑基之物,除了一宗四族的仙法修士不会有太多的需求之外,整个云梦泽恐怕都在围绕着那枚丹药运行。
不入筑基,永远都是云梦泽的底层,是这修行界的炮灰,而一旦筑基成功,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金澜宗,作为云梦泽独一档的宗门,金澜宗内从来不缺天资优渥的弟子,所以如果有散修带艺投靠,练气后期也不一定会有机会,但如果是筑基修士,一宗四族的大门永远都为他们敞开。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云霞之地的时候,筑基之物九幽花能够引起所有人疯狂抢夺,一宗四族的名头都无法压住其他人。
独自走在北园坊市热闹的大街上,张清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都山。
想要查清楚青都山上那位种金莲的身份和其他古家人的情报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他终究不是为了情报而来。
他是张家人,他要确保家族能够在自己的信息之中得到好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风雨楼,是为了家族遮风挡雨。
“水家想要查清青都山的一切,究竟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想杀人?”
杀谁?只有那位凡法种金莲了,可这里是青都山,山上布置了古家上百年的大阵。
“我不能只有古家的消息,水家的动静也必须清楚。”
张清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一气化三清的极限在哪里,但肯定不是无限的,他只是个筑基而已。
他从不怀疑一气化三清的可怕,但他担心自己会崩溃在某一刻。
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这是宗楼族老担心他们肆意妄为而总说的话。
因此,每一次都需要谨慎,他所求的不是控制无数人,而是信息和情报。
三天后,一座平平无奇的风雨楼屹立在了坊市的边缘,这里没有什么人会来,因此坊市中也并无多少人知晓这个地方。
偶尔有人来此,只会惊奇这里的商铺能不能赚取灵石,但进去了解过后,却没有更多的购买欲望。尐説φ呅蛧
比如最近大家心心念念的筑基丹,有修士猎奇地开口询问,但却被告知这个消息的代价需要十万灵石。
骂骂咧咧离开的修士当然不会如何渲染这座风雨楼的高大,恶劣的抨击下,本就没什么人关注的木楼人更少了。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雨楼总归还是传出去了的,毕竟坊市就这么大。
而在北园坊市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大小小势力驻扎在这里的主事者,他们为了自己背后能够多得一颗灵米,都能够绞尽脑汁去算计,何况是这一听就能感觉到腻味的恶劣传言。
作为投机者和灵敏注视周围环境的人,他们从来不乏深思一件事的能力。
于是,有人悄咪咪地跑到了风雨楼,想要探探口风,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知道真相也是能够猜出来的。
更加阴险的就是,他并非独自出现在风雨楼,身边还跟了人,古家人。
中年人谄媚跟在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身后,皮质的长靴踩踏在地面哒哒作响,引来的只有张清随意的一瞥。
“听说这里知道筑基丹什么时候降价,你倒是给我说说,若是本公子满意,少不了给你的赏赐。”
“筑基丹?灵石十万。”张清随意的说了一句话之后,也不再继续开口。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是让那青年不能满意。
“糊弄一些散修也就罢了,在我古少临面前也敢大放厥词,十万灵石,你还真是敢开口啊!”
砰!
一掌落在张清面前的台面,古少临的脸色不善起来,“你最好给我好好讲话!”
砰!
两道身影被从门户中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白玉石地面,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两人久久无法起身。
“筑……筑基?”古少临眼神中没有了刚才的人嚣张气焰,他很清楚自己面对什么人该怎么做事。
嚣张跋扈,也只不过是最方便办事的模样而已,如果可以,他也能够做到谦卑温厚。
这是一个古家出身,甚至可以说是一宗四族这等势力所必备的能力。
“一个筑基,居然在这坊市一角,这么说来十万灵石……不行,我得回去问族中长辈。”
古少临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留下那投机者手足无措,满脸恐惧。
青年可以不在意一个筑基修士,但他可不行啊!
他背后的势力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位筑基修士的分量。
颤抖着内心,他开始思索该用多少灵石才能平息一位筑基修士被冒犯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