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援军,我们的援军来啦!”
宿州城头,有满脸血污的禁卫军军士在兴奋地大声呼喊。尛說Φ紋網
那些或躺或卧在城头上的禁卫军军士闻言后,也都纷纷爬了起来。
他们朝着远处望去,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这一支骑兵部队打着的正是大周朝廷的旗幡。
“援军来啦!”
“我们的援军来啦!”
“......”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了城头。
那些与归义军血战几日的宿州城禁卫军欢呼雀跃,许多人高兴地手舞足蹈。
援军来了,意味着他们不用再惧怕城外的归义军了!
他们这一支守卫孤城的军队有了帮手,这让他们的心里凭空多了几分底气!
先前的迷茫、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奋!
“好,好!”
禁卫军广武将军何良弼手扶着城垛,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朝廷终究是没有欺瞒自己。
他们真的派出了援军来。
看来自己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以后自己背后有朝廷撑腰,可以大展拳脚了!
援军的到来让陷入重围的宿州城守军士气大振。
何良弼也将还能动弹作战的军士全部集结了起来,随时准备配合朝廷的军队作战。
饶是何良弼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双眼布满血丝。
可是现在他已经兴奋地无法入睡了。
很快,援军就派出了联络官到了宿州城外,向何良弼呈送了一封信。
通过这一封信,何良弼也搞清楚了这一支援军的具体情况。
这是大周朝廷禁卫军副统领独孤浩统帅的援军部队。
他们并不是沿着官道过来的,而是从北边的胡人草原上绕道而来。
毕竟现在朝廷的兵马要直接抵达此处,沿途的大小藩镇也心存顾虑,不会给朝廷的兵马借道。
好在胡人一部兵马已经归顺了朝廷,朝廷可以绕道草原抵达光州节度府。
何良弼在得知了这一次援军的雄厚实力后,心里的顾虑一扫而空。
很显然,年轻的小皇帝这一次是想要彻底地拿下光州节度府,以壮皇家的声势。
所以朝廷这一次不惜派出了禁卫军出战,就是想要拿下光州节度府,以逐步地收回对地方的控制权。
可以说,这是朝廷在下一步大棋。
一旦光州节度府纳入了朝廷的有效控制。
那么对于周边各个藩镇就能形成威慑。
虽然朝廷还不敢对各个藩镇大打出手。
可是随着朝廷实际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多,攻守之势则是会不断地朝着朝廷一方倾斜。
地方藩镇虽然割据一方,可是却也不敢公然和朝廷为敌,以担心沦为众矢之的。
朝廷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占据着大义的名分。
谁要是得罪朝廷,那就可能成为被群起攻之的对象。
那些想要扩充地盘的地方藩镇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打着朝廷旗号四处征战的机会的。
光州节度府这一次就是因为触犯了朝廷的逆鳞,这才导致处境颇为被动。
要不是光州节度府宋战麾下有一支百战精锐,让周边各势力颇为忌惮外。
估计现在光州节度府已经被各势力蚕食瓜分了。
晌午时分,光州节度府所属归义军部队已经在宿州城外摆开了阵势。
朝廷禁卫军副统领独孤浩统帅的禁卫军胡人兵马也摆开了架势。
双方虽然还没正式地大规模交战,可是空气中已经能够闻到飘散的血腥味了。
在双方军队周边的大野地里,成群结队的斥候轻骑已经在互相地追逐厮杀。
无论是禁卫军还是归义军,他们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轻骑试图靠近对方,以摸清楚对方的真正实力。
可谁也不是吃素的。
彼此在截杀对方斥候轻骑的同时,也在不断向对方渗透。
所以大野地里双方的斥候轻骑爆发了激烈的厮杀。
斥候轻骑的厮杀缓缓地拉开了大军决战的序幕。
这一支从胡人的地界开过来的朝廷禁卫军,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和整队后,主动地发起了进攻。
一直约莫三千人的骑兵部队率先地出动。
这一支骑兵部队的统领叫达尔罕,他是胡人部落的一名首领。
在与其他部族争夺草场地盘的战斗中败下阵来,寻求大周朝廷的庇护。
大周朝廷接纳了达尔罕,并且派兵协助他夺回了一部分地盘。
从此达尔罕所部的骑兵也编入了大周禁卫军的战斗序列,归属禁卫军副统领独孤浩节制。
“呼呼——”
“喝!”
三千多名禁卫军胡人骑兵在达尔罕的率领下,宛如一片黑云一般朝着归义军席卷而去。
胡人骑兵们策马狂奔的同时,嘴里发出了各种呼喝叫喊声,声势很大。
归义军的队伍中,战马在不安地躁动着。
都督徐成安微眯着双眼,望着那席卷而来的胡人骑兵,面色冷酷。
“刘晨阳!”
“末将在!”
徐成安一声令下,一名身材精瘦的参将应声出列。
“将胡人给我打回去!”
“末将遵令!”
参将刘晨阳一拽马缰绳,调转马头就奔回了自己的军阵。
“昂呜——”
雄浑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参将刘晨阳率领的三千多名骑兵也宛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朝着胡人骑兵迎面而去。
一时间,战场上马蹄声轰隆,烟尘弥漫。
宿州城头,何良弼双手抓着城垛,紧张无比。
他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战场。
只见在弥漫的烟尘中,两支庞大的骑兵部队越过了沟壑田野,迅速地朝着对方迫近。
铺天盖地的骑兵铺满了整个视野。
骑兵冲锋,气势恢宏。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碾为齑粉。
双方的骑兵还没正式的接战。
呼啸的箭矢就已经腾空而起了。
只看到一支支箭矢带着死亡的气息,从天而降。
只见庞大的骑兵冲锋队伍中,人仰马翻,不断有人中箭坠落马下,而后就被后边汹涌而来的骑兵淹没。
在这样大规模的骑兵高速冲锋中,一旦坠马,十死无生。
面对身边不断有人惨叫着坠马,双方的骑兵都神情严肃,并没有丝毫的停留,依然在策马向前冲锋。
就当两支骑兵部队要迎头撞上的时候,号角声突变。
方才还一个劲往前冲的胡人骑兵突然一分为二,朝着两翼掠去。
他们在避免和归义军骑兵正面碰撞的同时,也不断在张弓搭箭,朝着归义军骑兵抛射箭矢。
胡人以往的兵器简陋。
可是他们这一部已经归属大周禁卫军战斗序列。
他们几乎人人身披皮甲,弓弩也都配备齐全。
加之他们本身就弓马娴熟,所以他们的箭矢抛射给归义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归义军虽然也还击,可是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头,都差了胡人骑兵不少。
“咬左边的!”
参将刘晨阳面对一分为二的胡人骑兵,并没有径直地往前冲。
只见号角声变幻,令旗挥舞。
正在往前冲的归义军骑兵也突然转了一个弯,朝着左侧掠过的胡人骑兵撞了上去。
两支骑兵部队短兵相接,在呼呼的风声中,长刀划过身躯,鲜血飞溅。
“噗通!”
“噗通!”
双方的骑兵交错而过,生死就在一瞬间。
在一片片掀起的血雨中,双方的骑兵就像是下饺子一般,不断地被斩落马下。
撞得骨头碎裂的战马在嘶鸣哀嚎。
马背上的骑兵不断被甩飞出去。
混乱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挥舞的马刀和飞溅的鲜血。
在双方交战最激烈的锋线上,哪怕是最勇武的将军,也活不过几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