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左骑军都督府。
都督刘渊接见了肿得宛如猪头一样的副将江毅。
“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刘渊看着江毅这一副凄惨的模样,满脸的错愕。
江毅委屈巴巴地开口道:“都督大人,我这都是巡防军那帮畜生给打的。”
“他们轮番的打我,还让我跪下叫他们爷爷,我不叫他们就对我拳打脚踢,您瞧我这被他们打的。”
“都督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江毅想起自己在巡防军兵营的遭遇,他就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可太委屈了。
“快坐下,快坐。”
刘渊看到江毅如此凄惨,心里对江毅办事不力,给左骑军丢人的怒火也消散无踪了。
人都被打成这样了,他再骂他,他于心不忍呐。
江毅这一次被毒打了一顿,心里窝着火呢。
“都督大人,这巡防军也太过分了!”
江毅骂道:“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我可是左骑军副将,都快被他们打成猪头了!”
“他们如此对我,那就是没有将都督大人您放在眼里。”
“都督大人,我们必须得报仇!”
“我直接找人杀了张大郎,不然我出不了这一口恶气!”
刘渊有些气恼地对江毅道:“你快闭嘴吧!”
“你还嫌事儿闹得不够丢人是吧?”
“为了换回你,五十万两白银没了!”
“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安静待着,别给我惹事儿了!”
“现在你要是去杀了张大郎,别人不用想都是你干的!”
“到时候你再被人抓起来了,老子可不管你了!”
要不是怕有人暗地里说闲话,说他见死不救的话,他还真不想管江毅的死活。
为了凝聚手底下的人心,他这一次可是出了大血了。
“我感谢都督大人的救命之恩,我江毅这条命就是都督大人您的……”
听了这话后,刘渊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刘渊对委屈巴巴的副将江毅道:“江副将,你放心,我们与巡防军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一定会替你出了这一口恶气的!”
副将江毅看都督大人不仅仅拿那么多银子救自己。
还愿意替自己出头,他的心里涌过了一阵暖流,眼泪忍不住的掉落了下来。
“都督大人,还是您对我好。”副将江毅的声音有些哽咽。
刘渊对江毅道:“你也别哭了,好歹是我左骑军的副将,这哭哭啼啼的,别让外人看笑话。”
“是,我听您的。”江毅抽泣了两声,擦了擦眼泪。
刘渊安慰了几句江毅后,对江毅道:“你回去静养一段日子,接下来的事儿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来人呐,赶紧送江副将回去歇着,瞧他这被人打得,这巡防军也忒不是人了!”
副将江毅对刘渊道了谢后,这才离开了左骑军都督府,回自己柳树胡同的家去了。
副将江毅走后,刘渊想到自己左骑军吃的这一亏,越想心里越是憋屈。
这和巡防军第一次正面的碰撞,以他们左骑军的全面落败告终。
人被打了不说,还得赔银子,这都是算什么事儿啊。
“将孔参军和老三给我叫来!”
刘渊在思索了一番后,吩咐人将参军孔绍仪和三弟刘鼎唤到了自己的都督府内。
“孔参军,这一次我们左骑军丢了脸,吃了亏,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渊对参将孔绍仪是比较信任和倚重的,所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征询他的意见。
参军孔绍仪沉吟后道:“都督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别吞吞吐吐的。”
刘渊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文人说话这股子遮遮掩掩的姿态。
孔绍仪面色凝重的说:“这一次我们左骑军与巡防军碰了一下,吃了亏,我觉得根源还是由于我们没有底气。”
“我们左骑军在临川一战中元气大伤,现在余下的又分散驻扎在陈州各处。”
孔绍仪道:“建安城除了守城的一营三千人马外,就只有都督府的卫队了。”
“这么一点兵马,就算是真的和巡防军打起来,那也只有落败的份儿。”
“所以张大郎就有恃无恐,他很清楚咱们不敢和他打,所以他才可劲的欺负咱们。”
“他打了咱们,咱们还不敢还手,因为打不过人家,到时候更吃亏。”
都督刘渊点了点头,他赞同参军孔绍仪的意见。
“要是咱们有三四万兵马摆在这里,他张大郎还敢那么嚣张吗?”
“肯定不能啊,要是惹毛了咱们,直接出兵灭了他们,到时候再扣一个犯上作乱的帽子!”刘鼎附和着开口。
“这就是了。”
“现在张大郎敢和咱们对着干,追根到底是咱们现在实力弱,要是咱们实力强了,那他肯定不敢针对咱们。”
“节度府不敢直接出兵动咱们,那是顾忌着各大家族,担心引起反弹,各大家族联合起来反他。”
“可张大郎不一样,他现在就驻防在咱们陈州,他和咱们闹矛盾,节度府在一旁拉偏架,那咱们迟早会被他们给耗死。”
参军孔绍仪顿了顿说道:“所以啊,我们现在不能明着和张大郎对着干。”
“这明着和他干,他直接将军队拉出来,我们也不敢打啊。”
“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在陈州经营了这么多年,地面上那全都是咱们的人。”
孔绍仪到:“咱们可以发动地面上的人,去围堵,消耗巡防军,分散他们的精力,让他们无暇他顾。”
“咱们自己呢,赶紧招兵买马,恢复实力。”
“只要咱们左骑军恢复了实力,别说区区的一个张大郎了,就算是再来两个张大郎,一样收拾了!”
刘渊叹气道:“我已经给节度府那边去信,要求调拨兵器,甲胄、弓弩和钱粮,我左骑军重新招兵买马,恢复建制,可是节度府现在迟迟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节度府那边现在什么个意思。”
参军孔绍仪说:“节度府巴不得咱们左骑军越弱越好呢,这请求节度府现在调拨甲胄弓弩钱粮给我们,估计他们会找借口拖延的。”
“我觉得呀,咱们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用咱们自己的钱粮招兵买马?”刘渊问。
孔绍仪点了点头:“现在节度府迟迟的不调拨钱粮甲胄和弓弩,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可是时间不等人呐。”
“咱们左骑军要是不恢复实力,咱们睡觉都不踏实。”
刘渊有些犯难了,他有些犹豫的说:“我刘家虽然财大气粗,可要养活两三万的兵马,还是有些吃力的。”
刘家的产业遍布各地,还有私盐生意,看似财大气粗,实际上并不是看上去那么风光。
可这些利益不全揣进他们刘家的衣兜里,还得给附庸家族分润,帮派,镖局各方面都得给,不然没办法维持。
要他们养活一支万余人的兵马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两三万人他们还真没那个能力。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参军孔绍仪对刘渊道:“要是不尽快的恢复实力的话,不仅仅在节度府那边说话没底气,各方面的生意,估计也护不住。”
先前刘家插手许多生意,其中就有暴利的私盐生意,这可是让很多人眼红的。
只是人家碍于他们刘家背后站着左骑军,所以不敢与他们争。
现在他们左骑军不行了,刘家的权势也受到了影响,这就会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以前不敢争的那些人,估计会蠢蠢欲动。
以往听命于他们的那些附庸家族,要是利益不分配好的话,人家说不定就不听他们刘家的话了。
当然,家族内部同样会遇到阻力。
“行吧,这事儿我考虑考虑。”
刘渊很清楚,要将家族的许多利润拿出来招兵买马,家族内部估计反对声音不小。
家族内部那些人以前每个月能分到一万两银子,以后只能分一千两,那肯定不会同意。
可不将他们家族内部的人安抚好了,他们阳奉阴违,不支持的话,也是一个麻烦。
所以这事儿得商量,得给他们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还得靠着家族的这些人撑场子,负责运作各项生意给他赚银子呢,要是自己内部都意见不一,那他们刘家就恐怕真的走到头了。
想到如今的艰难处境,刘渊就感觉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