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媒婆不愧是靠嘴吃饭的,足足吵了半个多时辰才分出了胜负。
赢的那个一甩帕子,扭着水桶腰得意洋洋地进了屋。
过了一刻钟,人出来了,脸黑得跟焦炭似的。
“我呸,不就是个童生嘛,连秀才都还算不上呢,嚣张什么呀?这不行那不行的,我看哪,分明就是你自己不行!”
其他三个媒婆正守在外面听消息呢,见状赶紧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咋的,江夫子不满意啊?”
“你说的那家姑娘不是挺好的么,又贤惠又漂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眼光也忒高了吧?连你那位都看不中,那我说的小寡妇岂不是提都不用提了……”
赢的那个嗤笑一声,“我看各位还是尽早回去吧,别白费心思了,这位江老爷估计是准备打一辈子老光棍了。”
“这话怎么讲?”另一个媒婆急忙问。
“怎么讲?”说起这个,赢的那个就一肚子牢骚,“我说那姑娘十七八岁,他说不行,太小了。”
“好,那我就再说一个,反正老娘手头上人选多的是,又说了一个二十五六的,之前家里拖累多耽搁了,是个能干的。他说太能干了,不行。”
“既然小的不行,能干的也不行,那我只能拿出我的镇山之宝了,说了个四十出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一个寡妇,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说太能吃了,不行!”
“你们说说,这不明摆着耍着人玩儿嘛!”
几个媒婆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玩意儿,一把年纪了还挑三拣四的,活该娶不上媳妇!”
说完一个个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听墙角的两个人早就忍得不行了,杜若笑得肚子痛,“三叔也太逗了。”
姚玉兰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跟你说哦,别看三叔平时装的一本正经,其实心里狡猾着呢,我们家就数他最聪明。”
杜若很赞同这个观点。
之前看江夫子怎么对付苟老七就知道了,脑子转得可快了,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
看完了热闹,杜若也就回去了。
郑氏见她去了那么久,随口问了一句,杜若就把这事儿跟她娘演了一遍。
当然了,江夫子那啥被冻坏了的事没提。
听完了之后,郑氏也觉得好笑,“看来你江三叔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娶媳妇了。”
“不娶就不娶吧,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
杜若嘿嘿地笑,“娘你不也是一个人么?还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美呢。”
郑氏点了下女儿的脑门子,没好气地说:“娘怎么一样,娘有你啊,将来还有乖孙抱,嫁不嫁人当然就无所谓了。你江三叔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看着还好,等老了走不动了,别人家都是儿孙满堂,就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多可怜。”
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过杜若还是安慰了郑氏几句,“不会的,三叔有那么多兄弟跟侄子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他养老送终的。”
母女俩正坐在堂屋里嗑瓜子闲聊,江湛从房里走了出来。
“大嫂,我打算过两日就回书院去了,还要准备两个月之后的府试。”
“行,你回吧。”杜若点头,想了想又说,“天儿越来越凉了,我给你准备一些御寒的衣裳鞋袜带过去。”
江湛忙道:“不用了大嫂,我不冷。”
“不冷也带着。”郑氏接过话来,“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不缺那几个做衣裳的钱,万一冻病了可不得了,人难受不说,还耽误学业不是?”
江湛只好答应下来。
看着美少年又进屋看书去了,杜若一脸骄傲的小表情,“这孩子就是乖,半点也不让我操心。”
郑氏白了她一眼。
“什么孩子?你才多大,阿湛多大?你也就比他多吃了一年米饭而已,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杜若尬笑,“是是是,我错了。”
虽然她的生理年龄只有十七岁,但心理上,她还真的把江湛当成了孩子。
对了,江湛也考中了,而且还是县案首,该不会也有媒婆上门吧?
转念一想,应该不会。
江湛还小呢,才十六岁,而且他如今正是全力备考冲刺的关键时候,不能分心,想也知道自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除非缺心眼儿,否则谁会上门来找不自在?
杜若把之前买的几块细棉布拿了出来,给郑氏一块,剩下的拿去了隔壁,托江族长家的女人们赶制几件衣裳鞋袜。
为了保暖性好,还跟那边买了几斤好棉絮缝在里面,以防突然变天。
她自己是不会这些的,于是开始琢磨起建宅子的事情来。
古家买下来之后,杜若忙东忙西的,还没来得及去看,干脆趁这个空档去量了下尺寸。
那房子虽然看着还挺新的,不过杜若不想要,住着膈应。再一个,也确实太小了点,家里这么多人,根本住不下。
系统说了,要占地面积不少于500平方米才有积分拿呢。
既然打算盖新的,那当然要往好了盖。
杜若数了数手头上的银子,又估算了一下建宅子的大概费用,最后决定——盖一座两进的四合院!
外院可以小一点,到时候用来停放马车,放置一些杂物什么的。
内院住人还有狗子,十几间呢,把腿盘头上住,来客再多也不怕住不下。
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杜若马上喊来了江婉,姑嫂两个商量着就把设计图纸画了出来。
当然了,杜若毕竟不是建筑师,这图纸还得拿去给专业人士过目,确定没问题了才能开始动工。
嗯,明儿去镇上找仇掌柜问问。
仇掌柜人面广,认识的能人肯定也多,让他给推荐一个可靠的工头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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