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道:“看来三叔发挥得很不错咯?”
只有第一场入选的考生才有资格继续考第二场,江夫子既然这么说,可见是有把握的。
“尚可。”江夫子轻描淡写地道。
他虽然算不得什么天纵奇才,但自己的水平如何自己心里是有底的,只要老天爷给他一点点运势,不说夺得县案首的成绩,最起码通过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江湛提醒道:“三叔,第二场是根据名次排位的,而且人也会少很多,那药丸你应该用不上了。”
按理是这样的。
不过江夫子对于自己在考场的运气实在没什么信心,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坚持要买。
既然如此,杜若便暗暗跟系统兑换了一粒味失灵,然后递了过去,“三叔先拿着吧,银子不着急,什么时候有了什么给就好。”
江夫子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了过来。
天越来越黑了,江夫子的几个老友也先后出来了,纷纷过来喊他。
双方就此分道扬镳。
远远的,还听到那个大胡子扯着嗓子说:“老江,那两个俊小子都是你侄子?哪一个才是那漂亮丫头的相公?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跟我家四个崽子差不多啊……”
杜若噗呲笑出了声。
江漓一边走,一边将她的小手包进了自己的大掌,咬牙切齿道:“真想把你栓在裤腰带上。”
走哪儿带哪儿。
到处都是觊觎他家娘子的人,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可不行。”杜若挠了挠自家男人的掌心,抬着下颌一副宁死不屈的小模样,“你栓得住我的人,拴不住我的心!”
江漓眼里闪过笑意,凑到她耳畔,低声说了句:“没关系,我就要人。”
杜若:“……”
吧唧,提着考篮走在他们身后的江湛差点摔了一跤。
少年脸红红的,神情古怪地瞅着自家大哥。
做兄弟十几年了,他才知道一向稳重内敛的大哥居然也会有这样肉麻的时候,实在是太…违和了。
仿佛听见了江湛内心的吐槽似的,江漓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江湛急忙低下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瞎子聋子。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就看见了三元客栈门头上悬挂的大红灯笼,在夜色中发着明艳摄人的光。
三人抬脚上楼,进了天字号房间,关上房门。
“二弟,你现在可以说了。”杜若在椅子上坐下,竖起了耳朵。
江漓抱胸靠在门边,两只眼睛也朝江湛看过来。
江湛把考篮放到了桌上,这才回过身,一五一十把考场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包括自己被人栽赃陷害,如何使用毁尸灭迹丸把那个小抄化为粉尘脱困,以及跟林县令的对话。
听完后,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凝重起来。
凡事有因才有果,无缘无故的,一个巡考的号军为什么要诬陷江湛作弊?他们两个连认识都不认识,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怨,这样做根本不合理啊。
只有一种可能。
“他背后有人指使。”杜若说道。
江漓点头,“不错,我也这样想。”
至于指使的人是谁,两人心里也有了一致的猜测。
跟江家二房有仇的,还有能力和胆子收买巡考号军的,只有那一家子。
杜若冷笑,“看来让杜明珠坐牢这个教训还不够大啊,姜氏又开始作死了。”
她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转向江漓,“相公,杜明珠的情况怎么样?”
杜明珠对杜若素来没安好心,江漓自然要时常关注她的动向。
“杜仁美跟姜氏到底是有几分面子在,已经想办法把杜明珠换到了最好的牢房,听王大哥说,杜明珠怕蟑螂。”
女孩子怕蟑螂很正常。
不过杜若不怕,前世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什么样的房子没住过?
小强嘛,司空见惯,她以前用自己研制出来的特效杀虫剂,不知道团灭了它们多少个家族。
看来杜明珠坐了牢,小日子过得也还是不差的,所以姜氏才那么闲跑来对付自家。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忙活起来好了,毕竟老是被动挨打也不行,还是得主动出击。
杜若问道:“我想去牢里探望一下杜明珠,有没有办法?”
江漓点头,“这个很容易。”
他怎么说都是捕头,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娘子打算怎么做?”
杜若笑了笑,笑容有些邪恶,“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最主要是江湛还在旁边听着呢,可别吓坏了孩子。
江漓也没有追问,又说起那位林县令来。
听口气,那位林县令应该是认识父亲江墨年的,说不定还是同榜进士,所以对江湛也颇有好感。
杜若便想起了郑氏跟萧良辰都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江墨年的儿子,必定都是好的。
不知道那位林县令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自家那位活在传说中的公爹到底是个多么优秀的人,能让这么多人发出这样的感叹,杜若对此还挺好奇的。
说完了话,客栈的伙计也贴心地送来了晚饭和热水。
一家三口吃过饭,就分头歇息去了。
明儿倒是不用早起,因为第一场考完后,主考官得先阅卷,六七百份卷子,工作量可不小,至少得花好几天时间呢。
全部卷子阅好后,挑出其中比较好的一部分取中。
第一场因为是正场,所以至关重要,如果名次在前二十五名以内,是可以免考后面几场,直接参加府试的。
当然了,如果觉得第一场发挥得不好,想在后面扳回一点印象分,也可以继续参加后面的几场,这个全凭自愿。小說中文網
至于没取中的那些,那就直接卷铺盖回家吧。
娇妻在侧,当晚江漓实在没忍住,搂着杜若这样那样的折腾,两人也不敢动静太大,窸窸窣窣地闹了好一会儿才算完。
次日两人睡了个大懒觉。
江湛是个懂事的娃,见兄嫂的房门关得紧紧的,于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吃了早饭,然后温习功课去了。
直到秋日和煦的阳光透过木制的窗棂照到了床上,杜若才掐了掐身旁男人的腰。
“江漓,起来了。”她的声音里透着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