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那团黑影,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整体形状像是一座九层塔,大概有八到十米高。
木塔的四周,悬挂着一些我认不出来的东西。
在木塔的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嶙峋的白骨。贴着石头的最外围,一圈白骨呈放射性的形状排列着,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些白骨都在使劲的朝外爬,只不过被什么给禁锢住了,始终爬不出这个石堆覆盖的范围。
就在我仔细观察的时候,那种夹杂着哀嚎和嘶吼的呼啸声,依然连绵不绝,就像一片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单单听着这声音,就会让人浑身上下乱起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我听到狼哥说没什么大的问题,这才稍稍的放下心。
“看到那座木塔了吗?”狼哥手里的光线一直都在木塔前后照射:“有这座木塔,这里面的东西,都出不来。”
“这样的木塔,我从来没见过。”
“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那东西是西南本地的,叫邪方。”
这种木塔,传自很久很久以前,当时的人相信人死以后,灵魂还会作祟,所以部落混战中杀死的敌人,最后都会集中处理掩埋,然后立一座木塔。
可以说,这样的木塔糅合了古巫术中许多不传之秘,随着木塔的不断完善,最后就形成了这种专门用来镇/压尸体的“邪方”。
在先秦时期,邪方从西南流传到了内地,当时正是战国混战的时期,得胜的一方为了炫耀武功,打击敌人的信念,一般会在战争告一段落时,收集敌人的尸体,聚集起来,堆成一个小山一样的高塚,这样的高塚,被称为京观。
有京观的地方,必有邪方,用来镇/压敌人的尸体。
这些死在地洞里的民夫,也受到了这种残酷的镇/压,当时肯定有人给小日/本出力,否则的话,小日/本不可能修出这座木塔。
木塔仿佛比坚固的石堆还要结实,石堆崩塌了,木塔却安然无恙。在木塔的压制下,那一片隐约的呼啸声,一直都被禁锢在石堆所在的范围内。
狼哥说有这座镇气塔在,就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耳边听着那阵呼啸声,我觉得瘆人,又很凄惨。
现在虽然还没有真正找到不死族的那座小山,但情况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当时的小日/本,战事吃紧,肯定是听到了不死族的传说,而且找到了些许物证,证明不死族确实存在过。
他们到瓦公山这边来发掘,为的就是找到不死族的秘密。
我们三个人彻底的绕开木塔,从另一侧靠近了大坑的边缘,然后顺着陡峭的小路走了上去。
为了保证比较充沛的体力,狼哥让停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个小时再出发,我不觉得饿,只是感觉很困顿。
而且,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的感觉,一直困扰着我。
我随便吃了两口东西,把自己的鞋子整了整,然后缩着脖子坐下来休息,这地方有点冷,但我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还是打了个盹。仦說Ф忟網
在我睡着的那一刻,仿佛一直能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那声音在提醒我,不要再朝前走了。
我就睡了十分钟,立刻惊醒,等到苏醒过来的时候,真的说不清楚,那阵声音究竟来自何处。
我以前做过很多噩梦,有些噩梦非常的吓人,可是,刚才就那么短短十分钟打盹时间里所听到的声音,却带给我非常沉重的心理压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之前去过的很多地方,其实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但从来没有做过这种预言式的梦。
这个梦,让我又一次紧张起来,尽管周围很安静,可我还是觉得心惊肉跳。我看了看狼哥和小马,他们坐着正在小声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感受给说出来,这毕竟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重新上路出发,这条路,不知道被人走过多少次了,中间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我一直都在仔细的观察,瓦公山地洞遗留的东西不算少,但都是工具之类的,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从现场的规模以及种种细节来看,当时的小日/本在这里开掘了不止一天两天,民夫也接连更换了好几批。一直到最后,他们都没能搞清楚不死族的秘密。
可想而知,这个过程会非常的艰难。
在广袤的地洞里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空间又一次扩展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周围依然有那种流淌在岩石缝隙里的流水,在左手边,出现了一片光线照射不到尽头的深渊。
这种深渊都是造山运动时遗留下来的痕迹,千万年都没有改变过,一看到这片深渊,我立刻就想起了在幻境中所见到的那座小山。
深渊太大了,一时间看不到精准的目标。这里显然是当初被重点发掘的区域,在深渊的边缘,有很多之前遗留的物品。
当我们慢慢沿着边缘走了差不多四五十米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空荡的深渊中,出现了一团很大的黑影。小马和狼哥一起用光线照过去,尽管视线还是模模糊糊,不过,我能确定,那是一座位于深渊中的小山。
最终的目的地,到了。
这么大的深渊,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彻底改造,以前的人想要进入深渊,还是要靠绳索之类的东西。深渊的边缘留着至少二三十根被深深打入岩石中的铁桩,这么多年过去,铁桩依然坚固的像是在石头里生根了。
可以想象的出来,这些铁桩固定绳索以后,就能让二三十个人同时上下。
“现在到地方了,小马,你留在上头。”狼哥看了看我,说道:“咱们两个下去就行,你不用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