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山算是临危捡了一条命,爬到树上就开始喘气。那头熊没能抓到杨长山,明显是暴怒了,就在树下揪着铁头遗留的背包,连撕带咬。我听见结实的背包刺啦刺啦的撕/裂声,心里一个劲儿的泛苦水。
那么结实的背包,在它手里都跟一张纸一样,要是被它抓到,估计会被撕个粉碎。
暴怒的熊丢下背包,在大树下头使劲的撞,但这棵树很粗,它撞不动,紧接着,熊抱着粗壮的树干,就想朝上面爬。
“它真会爬树!”杨长山下意识的又朝上面爬了爬,满脸惊慌。
我们现在手边没有合适的武器,实在没办法了,我急忙就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把铁头的那把刀紧紧绑在树枝上面。
熊朝树上爬,我就拿着树枝朝下面捅,这玩意儿皮糙肉厚,但铁头的刀非常锋利,就这么乱捅一气,还是把它给弄伤了,摔到树下骨碌碌的打了几个滚,等再站起身的时候,受伤的熊吼的一声咆哮,震的我耳朵嗡嗡乱响。
熊真的不笨,至少不像外表那样粗陋弱智,它受了伤,愤怒咆哮不止,但是没有再闷着头朝树上爬,而是在不断的绕着树兜圈子。它一定是在等待机会,把我们从树上弄下来。
趁着这头熊在兜圈子的机会,铁头也折下一根树枝,弄了一把小匕首绑上去,好歹也算是能防身的家伙,我们俩一左一右的注视着下面的熊,虽然心里很怕,但被逼到这一步,也只能豁出去硬拼。
我们三个人都感觉现在的处境不安全,尽管已经距离地面五六米,可仍然感觉太低,想朝上面再爬爬。绕着树干转圈的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东西比人还记仇。
“咱们再转移一下,尽力爬高一点,那样会更安全,熊真上树了,还有个缓冲的余地……”我双脚踩着树杈,抬手就抓住一根比较细的枝杈,想借力朝上面爬。
然而一握下去,我立即感觉树杈上面有什么丝丝缕缕毛茸茸的东西,飘到了手背上。我们没开手电,完全靠着月光照明,我条件反射般的一低头,就看见手背上面仿佛是几根细的和头发一样的东西。
我没有在意,觉得这可能是蛛丝之类的玩意儿,一心只想再爬高点,随手在手背上扒拉了一下。
但是,这一扒拉,不仅没有把那几根细细的东西扒掉,反而无形中越扒越多。
我有点慌神了,当即就停止了朝上面爬的打算,因为在手背蔓延着这些细丝般的东西的同时,我能感觉有什么东西仿佛穿过了套着袜子和绒裤的脚踝,正在朝裤腿里面钻。
“这是啥玩意儿!”
我感觉不对劲,铁头也在旁边抓耳挠腮,我的心一下凉了,因为我看到手背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细丝,这些细丝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在疯狂的暴涨,蔓延。
如果是在平地上,或许还能招架一下,可是三个人都在树上,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从树杈间摔落下去。
我能看见,也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黑色的细丝,布满了手背,脚踝,双腿,腰部,蔓延的特别快。一眨眼的间隙,整个人仿佛都被这些细丝密密麻麻的束缚在了树杈上面。
铁头在手忙脚乱的挣扎,细丝不算特别结实,一根细丝一挣就断了,但是千丝万缕的细丝缠绕到一块,就像一根韧劲十足的绳索,三个人被渐渐的缠紧,两条腿直接被缠死在立足的树杈上。尐説φ呅蛧
我扭着身子,头顶的月光从枝杈之间透射下来,雪亮的月光映照着一大团黑乎乎的细丝,在这一刻,我看出来,这东西,仿佛是头发。
很多很多头发,密密麻麻的,已经把我们浑身上下都缠满了,我手里有刀,全力在割断缠在手臂上的细丝。在扫视这些细丝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些头发般的细丝,仿佛是从大树的树梢上面垂落下来的。
一阵呼啸的风从上面刮了过去,树冠轻轻的摇晃,枝杈和针叶交错摆动,月光斑斑驳驳透射下来。在摇晃的针叶之间,我隐隐约约的看见正头顶,好像挂着一颗已经烂光了皮肉的人的头骨。
惨白的头骨,在树梢间若隐若现,皮肉无存,但是头骨上面一团黑压压的头发,已经密集到无法形容,就是头骨垂落下来的发丝,把我们三个人死死的缠在了树上。
已经腐烂到这种程度的骨头,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头发,我暂时想不清楚,也没时间去想了,始终在树下面打转的那头狂暴的熊,仿佛很恰当的抓住了合适的机会,它又一次纵身朝树上面爬来。
树干很粗,但树皮粗糙,攀爬起来并不困难,我们的四肢都快要缠的无法动弹了,偏偏在这时,熊又迎头爬来。我只觉得十根脚趾都是麻的,头大如斗。
我们三个大概都在七八米高的地方,熊爬到一半,我勉强抽出一只手,拿着刀子朝下捅。
“我的……我的胳膊让缠死了!”铁头艰难的想要把手臂抽出来,但头发把他缠的很紧,他咬着牙,使劲的挣了挣身体,手腕一扭,拿着自己手里的树枝,也用力的朝下面扎。
在我们俩齐心协力的合作下,熊身上又留下几道伤口,尤其是其中一刀,直接捅到它的眼窝上,熊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就地一滚,发出一声把人胆子都吓破的怒吼。
熊的体型太大,我们的刀子无法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这头熊第三次开始朝树上爬。
我听见了熊的爪子和身躯和树干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沙沙声每响起一次,就意味着它离我更近了一步。我感觉危机感彻底把我笼照了起来,因为这头熊再次爬树,是冲着我这个方向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