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的冷汗瞬间冒出了一层,这个阴森诡异的蜥蜴人就好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身子柔软的流水一样,仿佛一滩水银在地板上慢慢的流动。
郑友邦飞快的装上第二支弩箭,可还没等他把手弩举起来,哗啦一声,蜥蜴人腰上的铁索骤然松动,他一下子挣脱禁锢,身躯立即快如闪电,贴着地面朝这边猛冲过来。
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又很怪异的气味,那种气味好像是花香和尸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无比的难受。蜥蜴人一动,已经快要扑到眼前,他的身子贴着地面,只有头颅仰起,像一条致命的眼镜蛇。我手里的刀子不趁手,随手拎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用力朝对方砸过去。
这一下,我用了所有的力气,沉重的石头呼啸着砸到蜥蜴人的头顶,就在这时候,他的胫骨折断般的朝旁边一扭,石头贴着他的耳朵呼的闪过去。
紧接着,蜥蜴人伸出一只手,抓着我的一条腿,身子就和流水似的,飞快的爬到我的手臂上,我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对方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身躯滑过我的肩头,我的上半身随即被缠的死死的,难以动弹。
郑友邦举着手弩在我前面停下来,蜥蜴人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的,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怪异的味道,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郑友邦的手弩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我咬着牙,反手抓住蜥蜴人的头发,他的头发油腻腻的,抓住他的头发我就不丢手了,死命的朝前面拉,同时一弯腰,蜥蜴人可能吃不住这么大力的拉拽,被甩到了前面。
我拽着他的头发,依然没有松手,郑友邦抓住机会,抽出腰里的刀子,飞快的跑过来,一刀捅到蜥蜴人的后腰上。
蜥蜴人身上的肌肉可能很结实,刀子刺进去大概四五厘米深就被卡住了。这个时候生死存亡,我不会有任何顾虑,一边紧拽着对方的头发,一边用力朝他的脖子踩下去。脚掌触及到蜥蜴人的脖颈时,就好像踩到了一团带着弹/性的死肉上。
我和郑友邦看似占据了上风,把蜥蜴人压制的死死的,但刚刚踩上对方的脖子,蜥蜴人突然死命的抬起头,他脸上的面具全是刺青一般的花纹,那双死沉沉的眼睛紧跟着睁大了一圈,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跳脱出来一样。凸出眼眶的眼球,似乎是两颗乌黑的铁球,闪动着怨毒的寒光。
嘭……
我被这种凄厉的目光搞的一阵慌乱,但还没有继续动手,蜥蜴人的两颗眼球嘭的炸裂了,眼球化成两团血雾,视线顿时被一片血红笼罩起来。脑海随着这片血红开始混乱,使劲晃动一下脑袋,迫不得已的松开紧抓着对方头发的手,朝后退了两步。
淡淡的血雾很快就消散,但是视线依然不清,面前的景物都带着重影,我感觉脚步有点虚浮,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流逝光了,踉跄着倒退,后背轰的撞到了一棵树上。xszww8.net
恍惚中,蜥蜴人又贴着地面滑动过来,他的眼球炸裂了,只剩下两个血糊糊的洞,一直滑动到我身前,双手攀着我的腿,身子又顺势粘住我。
我想挣脱,但眼前似乎还飘动着那片没有散尽的血雾,完全没有半点力气,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蜥蜴人的一只手伸到脸前。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软的好像一卷蛇皮,我感觉到一片死亡的气息从头顶笼罩到全身。
蜥蜴人的手越来越近,那阵森森的寒意已经触到了我的脸,我的呼吸好像也被抑制了,窒息般的难受。就在渐渐喘不过气的时候,对方的手一下黏在我脸上。
冰凉冰凉的手刚刚覆盖到脸庞,蜥蜴人骤然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唰的把手缩回去,他一手吊着我的脖子,来回晃动着头,两个已经变成血洞的眼眶好像还能感应到某种气息,在不断的左右扫视。
骤然间,后面换换飘动的雾气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散了,夜间的风潮水般的涌动过来,我的视线不清,但隐约能看到一团影子随着涌动的夜风冲/进眼前。
那团影子太快了,快到让人无从分辨,一刹那间,影子冲到我跟前,一直紧紧黏在我身上的蜥蜴人惊恐莫名,一下松开我,摔落在地上,飞速的倒退。
我重重喘了口气,喘气的间隙,从夜风里扑进来的影子已经把蜥蜴人逼到了死角。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团影子是赵用极。
蜥蜴人被赵用极逼到死角,就好像一条狼被的猎人逼到绝境里,他很不甘,却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力。
赵用极一步一步的逼近,蜥蜴人一点点的蜷缩,仿佛没有骨头的躯体最后蜷缩成了一团。赵用极此时此刻像是一尊护/法金刚,他慢慢伸出手,手掌盖在蜥蜴人的额头上。
蜥蜴人蜷缩成一团的身子骤然一抖,我听见一阵轻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一直仰着的头软塌塌的垂到一边儿,鼻子和嘴巴渗出一缕血迹。强/压让他的身躯抖动的愈发激烈,我能感觉到,只要赵用极再多加半分力量,蜥蜴人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蜥蜴人显然没有想到赵用极会在这个时候收手,他的身子停止了抖动,两个血糊糊的眼眶里好像散发出一片迷蒙的血光。赵用极慢慢朝后退了一步,给蜥蜴人让出一条路。
赵用极的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蜥蜴人肯定是被赵用极震慑了。他慢慢的爬到了赵用极跟前,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种声音,肯定是人的声音,但我和郑友邦站在一旁,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赵用极蹲下身子,侧耳倾听,听了好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他没有再为难蜥蜴人,小声说了一句,蜥蜴人慢慢的开始后退,等退出去几米远之后,蜥蜴人就顺着小路旁边的沟地,一点点的爬远了。
“大爷,把他放了?”
“他已经不是威胁,更大的威胁,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