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玄借踹狼的力道猛然拔高身形,又是半个圈的旋身,他高高跃起时两手已各扬出一根藤蔓缠住左右两头狼的狼爪,就着它们扑来的力道,一双胳膊交叉猛一发力。
左右方向的两头黑风狼在半空皆是被藤蔓带得不由自主地往前失控冲去,半点不能自主,将将落下时,守玄将手上藤蔓发力一扯,藤蔓两头坠处转了个方向,“咚咚”两声,这两头狼跟着也被送进了黑齿藤坑,四头狼软塌塌摞作了一堆。
危局立解!
“八哥威武!”幼蕖兴奋地大叫。
洗砚与明炎亦是欢喜不已。
“哼哼,试试我们的藤儿怎么样!”幼蕖心里甚是解气。
八哥真是棒极了!
落在坑里的四头黑风狼转眼就被黑齿藤吸成了皮包骨。
那狼开始的时候还能挣扎几下,很快,就被藤刺裹得动弹不得,直至干瘪成一把枯柴。
而原先干枯的藤蔓却迅速滋润水灵起来,每一枚叶片的筋脉里都有丝丝红线在流动。红线愈多,藤蔓叶片则愈加饱满昂扬,无风自舞,妖异之极。
这黑齿藤的异状委实是看得四人惊心不已:他们纵然不至于这么无力反抗,也有把握挣脱出来,但是,难免伤筋动骨了。
特别是花一样娇嫩的小九儿……想都不能想!
即使明炎与洗砚早就决定要将这一小撮狼群全数歼灭,此际还是觉得,这样还是太便宜了这些黑毛畜生!
守玄接连踢了几个花哨的腿花才落地,还没忘了左手在空中作了个潇洒的收网之势。
先前那头被藤网罩住的黑风狼被勒得在地上好一阵扑腾,藤网越收越紧,狼身整个儿被勒成了葫芦状,眼看就要不支。
“咻!”一道乌光闪过,却是狼王终于出手,张口吐出一道巨刀样的风刃,一下子就挑破了藤网。
那条半死的黑风狼立时挣脱了出来,一瘸一拐地溜到一边,又惧又恨地瞪着守玄。
守玄遗憾地收回手。唉,摆什么架势!教训啊!下回不能等,直接上手就弄死!
狼群散开,呈一道弧圈退到狼王身后,狼王慢慢踱到守玄对面。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守玄与狼王都瞪视着对面的老仇人,说不出谁的怒火更多一些。
守玄上次被狼群追得上天入地几乎无处可逃,各种狼狈凄惨历历在目,这回又被阴损至极的黑齿藤激发了更大的恨意。
狼王则是被目前这小胖子砍断了狼尾,不止是力量受损,更被跟随它多年的手下趁机挑战,失去了大狼群的狼王位置,连命都差点保不住!逃出狼群时,虽然还有三十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下属跟随,实力济事的却不多,这威风声势、这过的日子,与从前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狼王这一年来是日日夜夜都盼着找到这小胖子报仇,生啖其血肉,一来报仇解恨,二来借助其灵气帮助自己多少恢复一些力量。
为了这个小胖子,它不惜以几倍猎物付出供养了一只变异的血趾渡鸦,为的是及时给自己侦测消息、通风报信。
消息果然来了!狼王带着手下准备伏击,白等了好几天,又牺牲了几个手下才收罗来几根黑齿藤,结果也没能派上用场!
这小胖子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更气狼的是,小胖子实力又增强了不少,手段也比去年多多了!而自己,一年来苟延残喘,实力可是损耗了不少……狼王心里那个积郁啊!要吐的血简直是一汪接着一汪!
小胖子守玄咧嘴一笑,左手放出黑轮悬于头顶滴溜溜地打着转,又放出一面水镜,右手玉戈一挥,以戈为笔,以镜为纸,竟然作起画来!
狼王满腔仇恨,却不知这小胖子在搞什么鬼,犹疑心起,不由心生警惕,只得沉住气,全身风毛尽皆张起,先将防备做到万无一失。
这狼王也是被那轮子弄怕了,上次的银光闪闪的轮子已经锋利无匹,这次的黑轮……它印象里,黑色的物事大多阴邪有毒,估计更可怕!故一时不敢靠近。尛說Φ紋網
幼蕖捂住嘴闷笑。
明炎瞅了一下守玄的那面水镜,摇了摇头:“老八这画工,不咋地啊!”
他凑到幼蕖身边,悄悄儿道:“难怪上次二哥气坏了,说教你们制符,硬是浪费了一半符纸!”
“嗯,”洗砚想起来也笑了,“老二心疼得不行,说那些符纸是归云海高阶妖兽的兽皮,他特地收拾得整齐又漂亮,准备做高阶符的,结果被你们练手糟蹋了。”
“那一半,基本上都是八哥画坏的!”幼蕖侧过头轻声道,很不义气地告了八哥一状。
“老八脑子其实挺好使,他就是怕画东西,他哥手那么巧,老八却是不管画什么都像鬼画符……”洗砚也只能摇了摇头。
“那这会老八还画什么?”明炎看着水镜很是不解。
“使坏呗!”不管守玄在画什么,幼蕖就是知道,八哥是在气那个狼王。
水镜上画面渐渐成形,画的却是一只肥肥胖胖的黑狼,歪头耷耳,肚大腰圆,一口牙歪歪倒倒参差不齐,只有狼尾如大旗矗立,看得出几分狼王威风。
“这是……”幼蕖已经猜到八哥的打算,忍笑忍得肚皮疼,憋得嘴唇都在颤抖。
守玄画完了丑狼,将玉戈夹在胳肢窝下面,夸张地一抹额头:“哎呦,画这个可难为死小爷了!”
狼王虽然还有些不明,却也估摸到小胖子的不怀好意,眼中凶光一闪,正要口吐风刃击碎水镜。
却是已经晚了。
守玄笑眯眯地看着它,食指一晃,晃出一只轮影,直往镜上狼尾横切过去。
“嗷呜……”伴随着狼王愤怒的嗥叫,轮影闪闪,轻飘飘无声向前,已经将镜上的狼尾连根切了下来!
狼王再也忍不住,连续狂吐几道巨大风刃都不足以表达愤怒,纵身向水镜连同水镜后面的小胖子扑了上去。
这一扑,去势如电怒如雷,只见得利爪所至,水镜立时破裂,银光如流星四溅,镜后却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