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小醋精(3)
夫郎是个小醋精(3)
“我先替你在手腕儿和脖颈上的伤上抹些药,至于膝盖……待会儿你自己来可好?”
女子的温柔恍惚了纪云澈的眼睛,他木木地点了点头,直到领口处的扣子被人解去,碰上一处冰凉,才清醒过来。
苏柒若用干净的棉球沾了药抹到纪云澈脖颈处的那圈掐痕上,除了这一处,别的地方倒没有受伤。
“你是想说,张光慧或许有能证明你母亲无辜的证据吗?”
苏柒若收回手,又掀开了纪云澈的衣袖,他的手腕儿和小臂上也有些淤青,想来也是挣扎时被张光慧掐的。
纪云澈点点头:“她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所以你来求本宫庇护是假,想要告诉本宫这件事情才是真。”
苏柒若暗觉好笑,没想到这位纪小公子还挺有心眼儿的。
在太女府门口闹了那么一出,世人定都会以为他是为了要给纪丞相求情。
没想到他竟理智的可怕,差点儿被人欺负了都还不忘套人家的话。
纪云澈紧紧攥了攥拳头,拇指的指甲扣在手掌上,疼得厉害。
他没有承认。
“臣子不知还能去求谁了。”
他这两日已经将所有之前与纪家交好的人家都去寻了个遍,没有人敢让他进门。
世态炎凉,大家如今对他皆是避之不及。
唯有面前的女子,竟会直接将他接进了府里来。
他其实本也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可他身上的银子用光了,客栈住不成,经历了张光慧的事情后,他也不敢再在外面乱逛。
无奈之下,他才试着来求见太女的。
纪家与太女府相交不深,他亦是与太女殿下不熟,却没想到在他落难时,唯一一个肯帮他的人会是她。
世人皆说太女殿下宽仁和善,母亲也时常在府中夸赞于她,他如今也是信了。
不论如何,在纪家落难时,只有她没有避他如蛇蝎。
这就足够他感恩一生的了。
“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张家那边……本宫会派人去查的。”
苏柒若收回手,将药留给了纪云澈。
知道他伤得不轻,可他膝盖上的伤她实在是不方便动手。
“多谢殿下。”
纪云澈攥紧了手里的药瓶,屋外便传来如风的声音,请的御医到了。
“你去安排几个侍儿过来伺候纪公子。”
如风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领命去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这位纪公子不是说要入府侍候殿下的吗?
怎么反倒还要找人伺候他呢?
御医留了个预防风寒的方子便走了,纪云澈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待殿内没了旁人,纪云澈才苍白着脸掀开裤腿,青紫还破了皮肉的膝盖甚至已经粘在了裤子上。
他手下的动作一顿,死死咬着唇,然后猛得一扯,疼得人差点儿晕过去。
顾不得拭去额上的冷汗,纪云澈用颤抖着的手沾了药膏抹在膝上,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要耗费他全部的力气。
如风办事很快,四个清秀干净的侍儿已经候在了殿外。
但里面的主子没有吩咐他们进去,也没有敢多往前走一步。
太女府不比寻常人家,府里规矩森严,谁也不敢造次。
只是他们也好奇自己将要伺候的会是哪家公子,毕竟太女殿下至今还未娶夫纳侍,也没听说皇上和君后给她送了什么人来。
如风护卫也只说让他们好生侍候公子,没多言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传来“啪”的一声。
侍儿们一惊,面面相觑后,才派了立春上前朝里问道:“公子,您没事儿吧?”
“无事,去备一桶热水来。”
纪云澈疲惫的声音自殿内传来,立夏忙去打水,立春则带着立秋和立冬入了殿内。
看着里面的俊美公子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面色也白的厉害,雪白的衣摆上还沾着血迹,立春也吓得白了脸。
“公子,您可是生病了?”
既是太女殿下的人,可是病不得的。
他们是如风侍卫找来侍候公子的,若是公子出事,他们四个谁都跑不掉。
纪云澈摇摇头:“无碍,御医已经开了药,待会儿吃了就好了。”
“那奴等服侍公子沐浴。”
几人也不敢不当回事儿,公子明显是受了伤,一个人定是无法沐浴更衣的。
“有劳几位哥哥了。”
纪云澈客气了一句,如今他身上有伤,不得不靠着他们。
等他膝盖上的伤好些了,便去太女殿下身边侍候着。
如今这世上能救母亲和纪家的,唯有太女殿下了。
“公子言重了,这是奴的本分。”
太女府内只有太女殿下一个主子,奈何殿下从不喜男子入她内殿侍候,尽管他们四人是最早被君后赏赐给太女殿下的,却也只能在院子里帮忙。
如今能来侍候公子,若是日后公子入了太女府,那他们也便成了公子身边的一等侍儿了。
月例银子翻几番且不说,地位却是要比现在高出一大截儿的。
四人细致得替纪云澈洗了头发又擦了身子,小心得避开他膝上的伤口,倒是让纪云澈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太女府的下人可真是懂规矩。
他身上那么多伤,他们四人却没一个多嘴问的。
想到自己身边换过的那些侍儿,纪云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们只说他难伺候,却不想自己作为下人,却没有下人的规矩,忘了自己的本分。
一个个的都仗着他在府里受宠便仗势欺人,为此给他招惹了多少麻烦,得罪了多少人。
他虽受母亲和父亲偏疼几分,可府里却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
姐姐们都已娶了夫,孩子都有了,他却成了姐姐姐夫们眼里最不懂事的。
纪云澈嘴上虽不说,心里却如明镜似的,那些个送到他身边的侍儿,全都是收了旁人好处的。
挑拨他与姐姐们的关系,不过就是想对付他的父亲罢了。
后院里的那些腌臜事儿,他不愿意掺和,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些年来,那么多去相府求亲的人都被他拒了,主要就是他不想活成父亲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