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终于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徐付两家都很有默契的提前离场,只留下赵谦和辛玉兰夫妇以及苏宁。
毕竟两人带着任务,又现居沪市陪她办完事还得赶晚上那班火车回去,时间上自然得配合着他们的来。
文件签署并不复杂,作为见证人的赵谦只需要按着流程按部就班地走完就行。
“这是你外公当初交给我的,现在总算不负所托,物归原主。”
读完遗嘱两人再交换着签名几份相关的文件后,赵谦边说边从随身的小藤箱里取出一个大的牛皮袋,“你先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或者疑问。”
笑着道完谢苏宁起身双手接过,没有扭捏地当场打开仔细查看。
就像外公遗嘱里说的那样,苏家明面上大部分的资产当初在建国初期就已经捐献给了ZF。
留下的无非就是京市,沪市,湘南,港城几地的房产,以及一批存放在海外银行保险柜中金银珠宝的凭证还有钥匙。
至于被外公单独拎出来,在遗嘱中反复提到的苏家祖宅,联想到老房子苏宁心底也已经有了些猜测。
传承了近三百年的苏家,世代从商所积累下的财富必定惊人,只会远比有心觊觎的人所能想象到的更多。
……
将两位老人送去招待所休息,苏宁带上暗处跟着保护她的张泽毛前进两人,马不停蹄地接连跑了好几个地方。
独立户口本,粮油关系的迁出迁入,街道办事处各种证明,这些毛前进都已经跑得差不多,现在只需要她本人签字盖章就可以全部完成。
最后去到银行用户口证明取出妈妈存放好的东西。
直到这些全部都收进空间放置妥当,苏宁只感觉整个身心都放松自由了。
“张哥毛哥,这两天辛苦,等到了湘南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哈哈哈,那感情好,我可等着了哦!”
张泽紧跟着爽朗大笑,看得出来他对于即将去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并没有排斥,相反很是期待。
倒是毛前进眼底有些踌躇,犹豫片刻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考虑周全,真想好了再说吧。
“我也等着,呵呵。”
“没有问题。”
……
站在街道对面的何悦,只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与人交谈笑得一脸明媚的‘好朋友’。
与她半路同行的两人都是同所学校的校友,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发现并认出了苏宁。
“那是苏宁吧?好些天不见,怎么感觉人又漂亮了?”
“自信点,请把疑问句换成肯定句。话说这件布拉吉我在百货大楼看见过,三十多块钱呢,她穿着可真好看啊!”
“何悦你们不是朋友么,要去打个招呼吗?”
听见两人叽叽喳喳各种发自内心的赞叹声,何悦的笑容唰地彻底消失不见。
自从苏宁出院那天的不欢而散,被吓着的何悦就开始有意地避着她。
以前总形影不离的人变成这样,何悦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已经有所决定的何悦再次挂上单纯天真的笑容,与同行的两人解释了几句,挥挥手后朝着她飞快跑去。
“宁宁!”
是…何悦。
经过这两天的简单磨合,张泽毛前进两人都与她有了份无需多言的默契。
当看到她隐晦递过来的眼神示意,两人无比自然地分开,融入人群中眨眼就没了踪迹。
“咦,刚刚那两个人…”
“何悦我想我表达的很清楚,我们俩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再次被她直截了当的点明告知,让何悦脸上的笑容差点难以维持,“宁宁我不懂,明明我们那么要好,为什么你要突然这么对我?”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或讨厌的事吗?”
“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
抬起手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苏宁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况且哪怕是两个女孩子当街这么拉拉扯扯,引人注目的实在不好。
“你直说,有事没事?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先走了。”
何悦垂在身侧的手攥着衣角,好好的确良的料子被扯出一道道细小褶皱。
“你再说一次,想要我陪你去哪儿?”
“民巷后街。”
民巷后街,民巷后街…
为什么会是民巷后街?
难道,事情提前了?
甚至这次还换了下套方式?
低垂眼眸的苏宁在心底快速思索了阵,立刻明白过来:徐自新他知晓了。
……
民巷后街。
年久失修的小院内,半人高的野草根叶繁茂,几丛长势喜人的野蔷薇还探出了头爬满整个墙面。
没有夜晚的阴森静谧,阳光笼罩下倒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你问我?我问谁去!!”
低吼出声的徐自新,看向钱慧如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森然冷意,“若不是珊珊那死丫头坏事…”
所有不对都是从那天苏宁被救起后开始。
钱慧如满脸委屈,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这是什么话?现在是怪我没有教养好珊珊?当初是谁…”
“闭嘴!”
深吸了几口气,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徐自新努力压制住心底不断沸腾翻涌的愤怒,理智也一点点回归。
两个人相对无言,几经沉默后,总算彼此都冷静平复下来。
“何悦确定能把苏宁带过来?”
“那丫头…”
何悦肯定不能把她带过来,可苏宁自己未必不会来。
自己的女儿徐自新还是很了解,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他太清楚了。
民巷后街这座小院子,父女俩都知道对于苏静蕾的意义。
以为户口不在,志愿放弃填报,不在乎外人的舆论就没有什么能拿捏住她的东西了?
天真,还是太天真!
“新哥,苏宁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真要那么做?”
“怎么?你钱慧如慈善继母演的久了,还忘记自己的本性了!呵~”
一点点卷起袖子,徐自新头次面上的表情不再以温和掩饰,宛如只躲藏在暗处的毒蛇。
瞧着他满脸的阴狠毒辣,钱慧如下意识捂住腹部,头一次有了些不确定与迟疑。
“我是为了谁,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儿子!你可别妇人之仁!”
随着双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腹部,钱慧如眼底仅剩不多的良知尽数被吞噬,再不见一丝半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