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强者归来
贾张氏强者归来
“贾张氏,看这是什么?”
禁闭室门口,管教手中捏着一粒白色的止疼片,在贾张氏面前晃了晃。
已经戒了几个月瘾的贾张氏,现在面容枯槁,原先跟刘海中有得一拼的脸,现在瘦削成皮包骨头的样子。
斜靠在墙壁上的她,面对止疼片的诱惑,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仿佛这个小药片现在对她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我不吃止疼片,我要见我儿子!”
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幽从禁闭室内传出,双目无神的贾张氏喃喃自语道,离家几个月,对她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折磨,她不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
“英子,给她打份饭!”
管教看怎么试探,现在这个老太婆都无动于衷,这才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后,端着一份米饭,上面还铺满了咸菜,管教郑重的把止疼药的药片放在了米饭上边。
她没办法把握,这个老虔婆到底是装的,还是成功戒了瘾,连续一个月都不要止疼片,可以尝试给她一片看她吃不吃了,当然,这个止疼片肯定是假的,主要作用就是试探,尽最大可能保证成功戒药。
香喷喷的米饭从窗口递了进去,瘦下来三四十斤的贾张氏,看到米饭就跟恶狗看见了骨头似的,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好久,没吃这么好的了。
双手捧起木碗,这才发现,米饭上,放着一片白色的止疼片,贾张氏慌张的看了看外边,她不知道是故意放进来的,还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双手兴奋到颤抖,捏了好几次才把止疼片捏了起来,贾张氏瞪大了眼珠子,舔了舔嘴角,感觉骨头里,都有虫子在爬,浑身酥痒难耐,脑袋里下意识的提醒自己,赶紧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右手紧紧的捏着止疼片,缓缓上提,直到嘴边,贾张氏脑海中闪电般划过管教的那句话。
“你的儿子贾东旭去世了,你儿媳妇找人给你带句话!”
“不行,我要见儿子,我要见到东旭!”脑海中经历激烈的斗争,贾张氏捏着止疼片的手,用力一扔,把止疼片从窗口扔出了门外,她现在清醒的知道,自己吃下去,就再难见到儿子了。
看着止疼片成一段抛物线滑落在地,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随后躺在地面上,贾张氏此时口中喘着粗气,像一个破风箱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就这短暂精神上的交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喂,伱止疼片怎么掉碗里了,我不吃这玩意!”
贾张氏用着嘶哑的声音,提醒着外边,这些年轻人,竟然想算计到自己身上,还好,没有上这个当!
缓过来的贾张氏暗暗发出桀桀的笑声,就像八月里森林中的夜枭一般,用着枯瘦如柴的手指,捏着碗中的米饭,扔进了嘴里。
还闭上眼陶醉了一会儿,享受着难得的芳香。
刚才还消失在门外的女管教,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门外,看着里边大快朵颐的贾张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止疼片,眉头早已舒缓了开来。
她真担心,这个老太婆是装的,要是真的随手扔进嘴里后,那之前的辛苦就付诸东流,自己也将继续遥遥无期的陪着她,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很好,贾张氏,恭喜你战胜了自己,早这样不就行了,唉~!”
管教面色欣喜的掏出了小本本,把她的这次表现给打了个勾,这昏暗的禁闭间,终于要守到头了!
监狱方面,迅速的把贾张氏改造成功的消息,传达到了派出所还有街道办,他们也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大半夜天天闹腾要见儿子,女囚这边也架不住如此折腾。
就这样,瘦了一大圈,皮肤反而变白了许多的贾张氏,终于从地下,走上了地面。
当初那个蛮不讲理,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很听话,让她干啥她干啥,如果不是晚上天天嚎嚎,让人睡觉都没法睡,可以说表现上佳。
“在这边,签上你的名字!”
负责释放的管教,拿出了几张单子,释放证明,保证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统统放在了贾张氏的面前。
“我,我不会写字儿!”
“那画个圈就摁手印!”
按好手印后,贾张氏眼神飘忽的看着面前的管教,低声问道。
“我想见我儿子!”
“你儿子贾东旭是吧,见不着了,死了!”
管教用着可怜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老太婆,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份皱皱巴巴的报纸,标题赫然写着。
《杜绝违章操作,不给坏分子可趁之机》
“你儿子,轧钢厂的是吧,违规操作机器,被人给利用了机会,绞进去了,早在两三个月前就死了!”
贾张氏看不懂文字,但能看懂照片,黑白色的照片,经过墨水的印刷,有些模糊不清,但作为母亲,第一眼还是认出来了,加上管教说的有名有姓,工作单位都准确的说出来了。
贾张氏这下,真的慌了,比她被抓进来时还要慌。
“不可能,我儿子还年轻,他才二十几岁啊!”
“上次你儿媳妇来,已经通传过这个消息,咱们办事也不是不近人情,这报纸还是派出所那边给过来的,事实如此,节哀顺变!”
如遭雷击的贾张氏,抱着那份报纸,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开始是哽咽,随后便嚎啕大哭的起来,整张报纸抱在脸上,不一会儿便被打湿。
浑浑噩噩的贾张氏,拿着自己当初进来时,身上装的东西,就这样,被带出了炮局的大铁门之外。
“出去好好做人,别再回来!”
好不容易把这尊瘟神给送走,出了门的管教,苦口婆心的说道,只是贾张氏现在听不见任何话语,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外边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但是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灰黑色,她现在很后悔,自己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与此同时,在轧钢厂车间里,正上着班的秦淮茹,内心咯噔了一下。
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