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一开始所料,周博文真的失去会考资格,虽说没有取消他的举人,但是都知道他今后的前途绝对受到很大影响,可能会止步于此。
顾灵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担忧起来。
周博文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为了前途可以牺牲一切,如今被他们毁了,肯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有这样一个敌人时时盯着,后患无穷,着实让人难安。
顾灵为这件事情担忧的好几晚都睡不着觉,可是周博文已经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她又不能够在做什么。
之前心里面不是没有想过,想一个法子引诱周博文犯错,让他再无翻身之地,但是最后都被她否决了,这是她的原则。
“一旦我这样做了,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呢?”
即使心里面再难安慰,但是她依旧没有选择这个看似高明的方法。
裴慎对此稍微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这样的方法很正常,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
“真要如此,顺其自然?”
顾灵对此很坚持,一点都没有准备让步。
“是,他已经在法律内得到了自己最大的惩罚,即便我们认为他很有可能会伺机报复,但到目前为止他都并没有做什么,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去定罪,这并不对。”
裴慎觉得这样的思维有一些愚蠢,但是放在顾灵的身上,又是特别的自然。
她总有这样一种独特的气质,将一些看似愚蠢的原则坚持到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打破,和周围的人不相同,却又能够恰如其分的融入其中。
这或许就是她其独特的魅力所在,裴慎越来越好使,她曾经所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才会导致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管中窥豹,从他一些独特的行径当中也可以看出,那一定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国度,才可以包容和容忍这些愚蠢好笑,却又让人动容的原则。
“可你要为此日日难以安眠。”
顾灵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黑色,是这几天熬夜的证据。
“大不了到时候我小心一些不中他的招就行了。”
“至少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可以提前做好防备,在明处的敌人比在暗处的要容易对付的多。”
“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在嘛,我相信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什么危险都能够化险为夷。”
这句话不是说谎,顾灵心里面真的如此想的,每一次有裴慎在身边,她总能够得到加倍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是她可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任性的本钱,是她胡作非为,肆意妄为的避风港,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裴慎都能够帮她处理好,也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可以展露自己。
这样的感觉来的没有任何缘由,按理来说,即便裴慎是她的相公,但两个人之前从来没有相处过,她应该有着很强的警惕。
可事实偏不是如此,她敢在这里孤身开起自己的店,敢正面的挑战那些伤害自己的敌人,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大的勇气,完全是因为她的身边站了这个男人。
裴慎不知她的心中所想,可以被她最后的那一句话给震撼,只能随她。
“你说的没错,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能够将你保护好,你可以任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
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承诺。
顾灵和他这么一说,这里面好受许多,并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害怕,释然一笑。
“你这么的纵容,我真的不害怕哪一天我闯下弥天大祸。”
裴慎看着她。
“你不会!”
一个已知的敌人都不愿意去伤害的人,能够闯出什么样的弥天大祸。
“若真如此,那也非你本愿。”
顾灵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认真,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一颗失去了重力吸引,孤单的飘着空中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那种脚踏实地的感受,真的很舒服。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到时候不要反悔。”
顾灵昨天晚上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一夜好梦,没有任何的困扰。
早上醒来的时候,顾灵发现自己躺在裴慎的怀中。
两个人睡觉之前,明明还隔着一个婴儿的距离,怎么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就钻到了裴慎的怀里,难道自己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顾灵心虚的看了一眼裴慎,发现他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平缓,看来还没有醒。
微微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庆幸。
“还好还好,他睡着了。”
要是醒着那尴尬的场面,她还真的不知应该说啥。
但还没有放松两秒,裴慎缓缓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间,顾灵成功的忘记了。
“……你,怎么醒了?”
裴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顾灵尴尬极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中,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释。”
裴慎安静的做着自己的美男子,显然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可解释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突然就跑进一个男人怀里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睡着了之后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跑过来了。”
两个人是夫妻,孩子都已经有了,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抱在一起其实不算什么。
可对顾灵而言,这还是第一次,她之前来了之后,有意无意的都在逃避。
裴慎不知是否看出了她的内心,两个人一直都是举止有礼,相敬如宾,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顾灵穿好外衫。
“那个,我先出去了,今天没什么事,要不你再躺下吧。”
裴慎看着她如同兔子一般飞奔而出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尛說Φ紋網
轻轻地扯开嘴角,微笑,眼神当中充满兴趣。
顾灵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其实行为举止没有任何的不妥,一直都很规矩。
之所以早上醒来会是这般模样,是因为在她睡着的时候,裴慎将她抱了过去。
裴慎看着自己的左肩,被顾灵当做枕头,枕了一夜,现在有些麻了,就连转动都有一些困难。
索性就让她这样摆着,整个人靠在床上,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奇怪举动。
但其实哪有什么奇怪的,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这个女子在他的心里面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