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没再勉强，若有所思地道：“看起来，我需要进宫一趟了。”
“爹是想去见贤妃娘娘？”
“不将这件事上报给她，我总觉得不太安心。”徐父看了眼两个儿子，“现在九王爷恼了我们，你们最好别再往前凑。”
“还有你。”徐父深深地看了眼徐瑞和，“你和凤青宁搭上线也算是误打误撞，好好探查下她的底子，别把人得罪死。”
“虽然她不配嫁给九王爷为妻，但九王爷若是喜欢，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徐父想得很简单。
要是九王爷真的喜欢凤青宁，就证明他有软肋，到时候拿捏住了凤青宁不就代表拿捏住了九王爷吗？
“爹的意思是让我和凤青宁打好关系？”
“嗯。”徐父顿了顿，“但你也要让她明白，她的身份不足以惦记九王妃的位置。”
徐瑞和想到凤青宁的性子，喃喃道：“兴许人家一开始就没想过那个位置呢……”
“什么？”
他声音很低，徐父没听清楚。
徐瑞和连忙道：“没什么，爹，你不是要进宫见贤妃娘娘吗？现在还不去，待会宫门就落锁了，想见都见不到了。”
宫门落锁，除了有令牌之人，谁都进不去皇宫。
而整个朝廷，持有令牌的人只有谢长厌。
徐父应了声。
他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见到贤妃，徐父先行了礼，然后等贤妃屏退左右后才起身。
“兄长每次来，都不忘记行礼。”贤妃叹了口气，似乎不喜欢徐父这样恪守礼仪，“这样倒是显得生分了。”
徐父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这是后宫，可不比徐家，该有的礼节自然不能少，否则隔墙有耳，指不定会被人抓住把柄。”
贤妃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道：“兄长每次做事都这般小心，挺好。”
之后，没人再开口说话。
殿内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贤妃换了个姿势，算是给徐父一个面子，淡淡地道：“不知兄长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又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听到这带刺的话，徐父心里有数。
倒也不慌不忙地道：“娘娘还在计较当年臣的过失吗？”
“兄长说笑了，本宫怎么会计较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贤妃抬起眉梢，“不过，当年要不是兄长出的计策，我现在恐怕早就有儿孙绕膝了。”
谢长厌年纪不小了。
在他这个年纪的皇子早就娶妻生子，可贤妃催了好几年，谢长厌根本不听，也不可能听她的话。
而皇帝，也恨不得谢长厌不娶妻，没有背景支持。
这样就能为己所用。
日以继夜，谢长厌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了，年纪也越发的大。
“说来说去，娘娘还是怪罪臣，可是当初不那么做，徐家又怎么会崛起得这么快，甚至成为世家之首？”
贤妃目光沉了下去，冷冷地道：“可我失去了两个孩子，你又该怎么补偿我？徐家徐家，你满口的徐家，在你心里，除了徐家的利益，谁都不重要是吗？”
“妹妹，你别忘了你也是徐家人。”
徐父突然重重地叫了声：“徐家好，你才能更好，明白吗？”
贤妃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说吧，找我何事。”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徐父道：“九王爷有喜欢的女子了。”
“什么！”贤妃猛地睁开眼，“是谁，谁家的女儿？”
“不是京城人，更不是大家族之后。”徐父看贤妃脸色不太好，又道：“但只要九王爷喜欢，我觉得是谁并不重要。”
贤妃从椅子上站起身，没有了之前的淡定。
她来来回回地走动。
“怎么能不重要，夺嫡少不了要让人支持，其他世家早就给我递了信，想让我答应他们的女儿为九王妃，可长厌一直不松口……”
说到这，贤妃眉头紧锁地道：“现在怎么突然杀出来一个女子，你有没有查清楚，她是不是故意接近长厌？”
徐父认认真真地道：“不是。”
“不是？”贤妃沉默了会，“那也不行，反正长厌不能娶世家之外的女子。”
徐父道：“娘娘，臣以为这个时候不能再惹九王爷生气，他想要的，我们应该尽量给他，不然只会让他与我们背道而驰。”
“况且，谁说要让那女子为王妃了？日后九王爷不一定只是王爷，后宅里多个妾室，不足为奇。”
贤妃犹豫了会，觉得徐父说得对。
她的眼光向来没有徐父长远。
徐父能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
“可本宫还是想见见她。”
“别说娘娘了，臣也想见。”
“你还没见过人？”贤妃诧异。
“臣未曾见过，消息都是从犬子口中听来的。”
贤妃手指掂量了下道：“那你确定此言非虚？”
谢长厌那么冷心冷情的人，很难会喜欢一个女人，所以贤妃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她以为谢长厌都要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臣确定。”
……
两日后，凤青宁早早地起来后就察觉到周围都是盯梢的目光。
就好像突如其来，四周全是隐藏在暗处的人。
敌不动我不动。
凤青宁只当不知情，镇定自若地洗漱吃饭，忙活完了后，她又让弟子们去练习轻功和兵法。
之后，她大步从府邸里走出来。
也在下一刻，身前去路被人拦住。
“这位娘子，还请你与我走一趟。”
凤青宁本来就一直在等着对方露面，现在人家出来，她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挡在她跟前的人，沙哑着嗓音，腰间微微屈着。
身上还有股脂粉混杂着其他的味道。
不像是正常男人。
宫里的太监？
凤青宁想到谢长厌的身份，眉头蹙起，看起来这些人又是冲着谢长厌才来找她的：“带路吧。”
看凤青宁这么配合，太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紧接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七歪八拐，两人到了一处无人的宅落。
四处格外僻静，几乎没有生气。
“我家主子就在里面，娘子进去后就能看见她，我就不进去了。”太监推开门，站在外面守着。
凤青宁应了声，戒备地看向四周。
没有异常的气息。
看来真的是见面，没有埋伏。
“你便是凤娘子？”刚进拱门，凤青宁就听见亭子里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