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出现在门口,两人隐匿在空中,看着他进入小木屋。
他站在画像前,似有所觉地朝他们两人方位看过来。
雪青宁微惊,以为漏出破绽,不由得攥紧手指。
仰泾握住她的手,唇瓣似在她耳尖碰触:“怕被发现?”
“你不怕?”
偷溜进来,怎么可能不怕被发现。
“本尊自是不怕。”仰泾手指捧起她的小脸,蛊惑地道:“有本尊在,你也无需害怕。”
雪青宁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
天帝已到她们跟前,就在雪青宁以为自己被发现时,天帝停下动作,抽出书架上的几本书册。
上面掉落下几封信。
天帝将信件翻开,满目悲情地走到那幅巨大的画像前。
“凌儿,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我把她找回来了。”
“你可以瞑目了。”
“我日后肯定会好好补偿她,这些年她受苦了。”天帝声泪俱下,嗓音都含着沙哑,“你看过她了吗?她的眉眼长得和你无比相似。”
“看见她,仿佛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若真是你,该多好,不过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我就开心。”
“日后我会为她找个如意郎君,若她想自己一人,我也不会多言,只要她开心,我便高兴。”
“……”
从小屋出来,两人回了华清池。
傀儡撤掉,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大帝姬,你在里面可还好?”
雪青宁装作刚沐浴完的模样,穿好衣裳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外面:“何事?”
“奴婢怕你不小心睡过去,便叫一声。”
“无碍,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
窗外的影子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雪青宁看向仰泾,欲言又止。
两人待在一起这般久,仰泾自然知道她的性子。
白雪青宁肚子里藏了话,可不知道该不该说。
仰泾侧眸看她:“想说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你觉得这位天帝对我这个女儿是真心疼爱么?”
仰泾道:“为何这般问?”
“小木屋设了禁制,我们刚进去没一会他便来了,白日也是这般,还有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件,我总感觉是他刻意为之。”
仰泾挑眉,不言不语。
“老东西,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屋子内,刻意说的那番话?”
雪青宁不敢肯定,仰泾实力放在这。
若天帝知道只能说明天帝实力和仰泾不相上下,那根据凤凌的话来看,她的处境就威胁至极。
毕竟仰泾不能护她周全,凭她自己也做不到在这神界里来去自如。
“是啊。”
仰泾不紧不慢地道:“他确实知道,毕竟本尊特意留了些破绽,若猜不出来,怕是枉为神界天帝。”
雪青宁不明白,疑惑地盯着他。
“雪儿,你以为本尊也像你容易相信他人?”
他自黑暗之地而来,怎么可能那般天真,也就雪青宁每次不长记性。
她没有!
雪青宁想狡辩,她只是有仰泾在身边撑腰,所以变得肆无忌惮,若他不跟着来,她绝对不可能到神界来。
这里每处都透着压抑,她不喜欢。
活得不快活,不如在魔族自由自在。
“想回去了?”
雪青宁点头,紧接着又摇头。
“我想弄清楚母后死因,还有你体内禁咒,若不将阴谋解开,天帝肯定还会继续找我,我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既如此,不妨将事情彻底断绝。”
若谁都没有发现她,兴许还能继续在魔族,可神界之人已知道她下落,即便她回去,也可打开神界和魔族的通道,去魔族找她。
那不如,彻底断了这些人的龌龊心思!
仰泾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想做,本尊便陪你。”
闻言,雪青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仰泾,你真喜欢我?对我是认真的?”
“自然。”
“不是因为我母后下的禁咒?”
仰泾犹豫了下,知道这件事很重要,认真思考了会道:“不是,喜欢就是喜欢,在意就是在意,本尊还不会被禁咒影响。”
雪青宁心中有了数。
“明日我便和天帝说要与你成亲。”
仰泾古怪地道:“这种事应当由我来说,而不是你。”
在她看来谁说都一样,反正不会掉块肉。
而且仰泾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仰泾警告道:“小心思收起来,我可听着呢。”
“咳咳——”雪青宁心虚地挪开目光。
两人从华清池出去,便看见天帝背对着她们站在不远处,天帝听见响声,本来还咧着嘴角,一看见仰泾,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黑沉如墨,极为难看。
就如同每个正儿八经的父亲看见自家女儿早恋的早恋的场景。
“父帝,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雪青宁像个没事人般,先发制人。
天帝看着她,扯出僵硬的笑脸:“怕你不适应,特意来看看你,在这可还习惯?”
“还好。”
“你啊,跟你母后的性子一样,总是喜欢委屈自己,有什么话都藏在肚子里,从不肯与外人说,就是怕我们担心,可你们忘了,我们是家人,是血肉至亲,不该如此生分。”
雪青宁笑了笑,很是灿烂地道:“父帝,我真的还好,以前过了那么多苦日子,现如今到了神界享福,我比谁都开心,怎么可能不习惯?”
“当真?”
“自然,我还能骗父帝不成?”
天帝似乎很满意,眼角余光瞥向仰泾时脸色却又沉了下去:“你们两人方才都在浴池?”
仰泾气死人不偿命地道:“嗯。”
天帝脚下趔趄,冷冷地扫过仰泾,越看越不顺眼。ωww.xSZWω㈧.NēΤ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我们不是凡人,那也要注重这点规矩。”
他都还没好好稀罕自家大女儿,居然就要被人连盆都端走了?
仰泾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雪青宁,缓缓道:“本尊自然清楚,只是雪儿离不开本尊,雪儿,是吗?”
雪青宁嘴角抽了抽。
这人可真是幼稚,非得在“老丈人”面前显摆感情深厚?
“父帝,我正好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天帝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何事?”
“我想与他成亲。”
天帝脸色如浸泡在寒冬腊月之中,冰得很:“若我不答应,又该如何?”
“父帝不是说,不会阻拦我任何事?怎么出尔反尔?若真不能如我愿,我何不回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