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安醒过来的时候头晕晕沉沉的,而且感觉到手臂被束缚住了一样,肩膀酸痛不已,他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破屋子当中,而且双手和双脚被绳子绑住了,而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裴怡宁也被绑住了手脚,正睡得不省人事。
他们这是……被绑架了吗?
沈言安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然后朝着裴怡宁的方向挪了挪,用脚轻轻地碰了碰她,想把她叫醒。
“不要吵我睡觉。”裴怡宁嘟囔了一句,仍是没睁开眼睛。
沈言安没有办法,只好对她说道:“雀儿,再不起来就没有早饭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裴怡宁一听便睁开了惺忪的双眸,喊了一声:“谁敢动我的早饭!”
她想伸手揉揉那迷离的眼眸,想要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可是去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绑住了,她用力地动了动,才确定了这个事实,急忙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周围。
“这是怎么回事?”裴怡宁问道。
沈言安见她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大概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裴怡宁蹙起眉头开始打量起这间破屋子,连张床都没有,就直接把他们扔在了茅草堆中,而且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她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昨日喝了酒,现在头还有些晕。
“裴怡宁,你没事吧?”沈言安问道。
裴怡宁看了他一眼,问道:“我们是怎么被绑到这里来的?”
沈言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昨日你喝醉了酒,我打算带你回府,可是走到一条小巷子口的时候,好像有些打了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裴怡宁看着他一副弱乎乎的样子,便不打算指望他了。
“有人吗!喂!”裴怡宁大声喊了起来。
沈言安一惊,正打算制止她,可是此时门已经被打开了,走进来了两个男人。
“乱叫什么!”一个男子冲着他们吼道,“再瞎嚷嚷打到你们喊不出来为止!”
裴怡宁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来这里?你知道我们是谁!要是让我哥哥知道,绝对饶不了你!”
一个男人笑着说道:“这丫头还挺凶,你们不就是沈家的二少爷和他的丫鬟吗?难不成你还是公主郡主?叫你哥哥过来也没用。”
沈言安说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你姐姐亲自送钱过来。”从门口处又走了一个胖男人过来,正是那天将他们带走的男人。
“是你!”沈言安睁大了眼睛,突然想到起了眼前的这个人,“你当初被夕颜教训过了,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
“我呸!”胖子直接啐了一口,冷声道,“老子就是想要报仇,等了几个月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不找那娘们报仇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沈言安道:“你休想得逞!”
胖子眸色一沉,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沈言安疼得叫出了声。
“沈言安!”裴怡宁惊呼道。
胖子冷哼一声:“你们最好给我好好待在别乱叫,要是让我发现你们不安分,有苦头让你受的!”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而那两个小跟班也一起走了出去,“哐——”的一声将门重重地摔了一下,让裴怡宁都忍不住被吓得跳了一下。
然后便听得了锁门的声音。
裴怡宁听得他们锁了门,也放下心来,背后的手挣扎了几下,终于把那费劲的绳子给解开了,然后又开始上手脚下的绳子。
“你……”沈言安惊讶地看着裴怡宁,问道:“你是怎么弄开的?”
裴怡宁将手中的绳子扔到一边,然后又走了过去给沈言安解开他的绳子。
“以前被绑架过,后来父王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便教了我这些逃脱术,练得多了就会了。”她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言安一听,倒是想起了她说过,很多人都忌惮景王府,也想威胁景王府,想来她从小便学过这些也是正常的。
两个人都松了绑,沈言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他们想利用我把我姐姐和夕颜引过来,不能让人得逞。”
裴怡宁看了看周围,这间破烂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窗户,还被用厚厚的木头交叉堵上了,糊了一层纸,为的就是防止他们通过窗户逃走,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景。
她走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在窗角地地方捅出了一个小洞,凑上前看了看府,发现他们这似乎是在山里,外面还有一间茅草屋,有五个人在里面喝着酒,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话,只是隔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样?”沈言安在她旁边轻轻地问道。
裴怡宁说道:“我们好像在山里,但是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们有五个人,就在这个房子门口的对面,只要我们一出去他们就会看见。”
“五个人?”沈言安皱起了眉头,显然犯起了愁。
他没用练过武,最多也只能打倒一个,若是那个胖子……他的胜算不大。
裴怡宁说道:“你放心,对面那个茅草屋太小,估计不会住那么多人,你没有武功而且他们也没用防备我,到了晚上的时候估计就走了,留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下来看着,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她看着旁边那三匹马和一辆马车,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沈言安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这本来是我的事情,却连累了你。”
裴怡宁转头,看着他,说道:“你不必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喝醉了,他们也找不到机会对你下手,当务之急是要先逃出去。”
沈言安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
裴怡宁走到草堆里坐了下来,抬头对沈言安说道:“你也坐下来等着吧,保存力气才能跑出去,现在先想想办法。”
沈府书房。
沈言舒在沈康之的书房里看着一本传记,时不时看着坐在不远处书桌前的沈康之有什么举动。
周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说道:“老爷,有消息了。”
沈言舒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望着他们。
“查到了什么?”沈康之问道。
周耿说道:“我们查到有人看见二少爷和郡主被几个人打晕装进麻袋了,然后弄上了一辆推车走了,按着那人描述的长相,我们锁定了一个被人叫做胖爷的人。后来得知此人确实有些猫腻,常常打听沈家的事情。”
沈言舒听了之后蹙起了眉头,却是不知道这人与她有过什么恩怨。
她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做什么的?”
周耿回答道:“他长得体型有些胖,平日里做些倒卖的生意,还爱和狐朋狗友去醉香楼评论评论这长安城里大小的事情,手中倒是有那么点势力,不过为人小气还记仇,很多人都不爱与他来往。”
沈言舒沉思了半响,终于记起来了。
校考之前她与祁欢打了赌,而那个胖子在醉香楼言语粗俗,沈言安听不过去,便找他理论,结果反倒吃了亏,最后还是夕颜出手才教训了他。
没想到他这人记仇竟记了那么久!
“可知道他们的去向?”沈言舒问道。
周耿摇了摇头,说道:“就知道他们那伙人出了城,其他便不知道了,裴世子和凌王殿下说会帮忙找的。”
沈言舒点了点头,如今找出了是谁做的案,倒是有了线索。
她让燕轻寒帮忙是因为在长安中他的势力够大,而裴曜的行动却是受限的。景王府在长安中有不少收集线索的线人,但是对于找人这样的事情,他的实力还是太有限了。
等了许久也没用其他新的消息,沈言舒只好又回到了暗香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言舒晚膳并没有用多少。
墨江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半跪在地上对沈言舒行了一礼:“沈小姐,王爷已经找到了沈少爷的踪迹,正打算去找人,让你先安心歇着。”
沈言舒问道:“他们在哪里?”
墨江回答道:“他们被带到了城郊不远处山头上,离信中所写的交易地点隔着两座山,估计住在了山上那些猎户盖的房子中。”
沈言舒松了一口气,以燕轻寒的实力,要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深了,而山林里更是安静不已。
裴怡宁在窗户口处的小洞上盯着他们已经许久,果然不出她所料,五个人走了三个,还剩下两个在看着他们,三匹马也被骑走了,就只剩下一辆马车在房子旁的屋檐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言安,说道:“那三个人估计已经走远了,我们开始吧。”
沈言安点了点头,就如她们计划的一样躺在地上叫了起来。
“肚子好痛啊……难受死了啊!”
而裴怡宁跑到了门后躲了起来,直接将头上的发钗拿下握在手上,齐腰的青丝落下,让正在装肚子疼的沈言安看愣了眼。
“快喊啊!”裴怡宁催促道。
然后她也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不好了!来人啊!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