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里还是很热闹,如果不是我的错觉的话,比前几天我离开时还热闹,似乎是有什么活动的样子。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前面,长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左右各色的店铺、来往行人花花绿绿衣裳都引不起她的半点注意,只直直看着前方。而我对这些自然也没兴趣,现在最愁的乃是自己的宝贝双铁戟!
你问我为什么明明去襄阳的怎么又回头来到许昌了?那是因为我苦心孤诣弄到手的双铁戟在当初被关起来的时候,被那些官兵没收了。还是手上宝贝匕首好一点,不容易被没收,那双铁戟实在是太招摇了。
正因为不甘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双铁戟不翼而飞,我软磨硬泡了长发半天。她最后终于默许了我先回许昌寻宝后再出发的建议。于是我和长发便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许昌。然而对于我的宝贝双铁戟,我却是一筹莫展。
我搓了搓手,四处张望一下,心想这铁戟能呆的只能是曹操的丞相府或者自己被关的那个地牢,应该是在许昌府尹里。然而无论是丞相府也好,许昌衙门也好,我早忘了那府地的所在,一头雾水的我只能向这城里最豪华的建筑走去。唉?怎么会是“春满楼”呢?看来无论哪里,都是“红业”最发达。
检查完我自己的腰包再看看长发不以为然的眼神,我一脸假笑地绕开了那座最豪华的建筑走向另一边的街道。这里行人不多,卫队却多了起来。不过他们见我却不像当初那样多问什么,只直直地看我一眼就继续走自己的路去了,反而是我身后的长发常常成了他们重点观察对象。无论如何一个身着铠甲腰上挂剑却没有魏国腰牌的人还是值得怀疑的,不过好在是她的吴国腰牌也不在身上。
没走多远。我们就来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地方,看那大门不开,小门边站满岗哨的架式,我突然身上一抖:“该不会是到了皇宫了吧!”长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问他,只是冲着满脸复杂表情的我点点头,那意思是我猜对了。看见皇宫谁不兴奋,宫中自有金银财宝、琼浆玉露、稀世神器、最要紧的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要当上皇帝,无论你什么德行,享受一下还不是挥一挥手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多少个白日梦当皇帝呢。
长发看我流着口水愣在皇宫门口,在亲卫队过来之前适时地把我拉到了一边,没让我在众亲卫队前口水流出三尺去。
擦干口水,整了整衣服,我满脸挂笑地瞅了长发一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皇宫方向移动。其实看见皇宫就可以回头了,可我不甘心,非得凑过去看个究竟,没准儿找到个狗洞钻进去偷出个一星半点儿皇家贡品什么的,那岂不就赚大发了。
“你们看,那人”
“就是他啊”
“那是啊,祢衡似乎还挺看重他,要他在身边一块儿出的城。”
“听说祢衡祢正平没骂过他哩。”
“祢衡都不骂他,可能是个高人呢。”
“也许有孔文德之才,杨德祖之智哦”
“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我慢慢走近皇宫,这才发现身后讨论声越来越大,侧耳听去,全是关于我和那个该死的祢衡的诽闻。虽然我只想回过头去矢口否认,不过听了一会儿却越听越喜欢,好像并不是在讽刺我,而是在夸奖我的样子。
“先生慢走请问,请问您认识祢衡祢正平吗?”这时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终于被众人推了出来,翁声翁气地问起祢衡的事来。看来祢衡好像还有不错的群众基础。
我回身得意一笑:“当然认识,很熟的。”啊,脑子里明明在说不认识的,怎么一开了口又成了这样,我可不想借你祢衡的名声提高自己,这不就明摆着自己不如你祢衡了吗。而且也不想欠你祢衡什么,不过,不过他既然对这么客气
“呵呵,这个我就先收下了,我会向祢衡贤弟转达你的意思的。啊哈哈客气客气!”只这么几句话,一个穷书生的积蓄就到我手里了。没想到有了名声,钱就要来咬人了。回头看着那一班各色样人,或憧憬、或羡慕地看着我。我眼睛发花,一时都不觉得这一个个是人,那是一堆堆的钱啊。
口水正要出来,我又被长发捅到肋骨,痛得一闭眼,改流了眼泪。也是也是,身为祢衡的故交,没有一点风骨怎么行。可不能把祢衡的牌子倒了,否则我也没好处拿了。
一边坚定地想着,一边飘飘然地走着,一头差点撞进皇宫大门里去。幸好被几个卫兵一把扶住。看那几个卫兵一脸的横肉,我头一晕,估计又要被大骂十八代祖宗。结果那人把横肉一绷,出乎意料地张挤出一个笑脸道:“先生小心!要报名请走那边。”嘿,这感觉,当文人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卫兵提到报名,难道是有官做了?
我飘飘然地向卫兵所说的另一边飘去,享受着八成的回头率,心想回头得去颍川好好拜见一下这个祢衡大人,当时糊里糊涂地帮了他,没想到正面效果那么大!
远远地我已经看到了一张黄榜,看来卫兵所谓的报名处正在此地。既然是黄榜,一定是有什么好事,看来我终于是时来运转了,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叫好运气,这回真是托了他祢衡的福啦。
“别挤,别挤!”看黄榜的人倒挺多,不过似乎只是来看看黄榜的。想想也是,只有我这样的才有能力揭黄榜嘛。我飘飘然飘向人群,那人群就乖乖的左右散开,给我让出一条道来。这感觉别提多爽啦。我走近前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那黄榜揭了下来,拿在手上慢慢看:
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又要开始了,希望各地英雄踊跃参加,整我军容,扬我汉威。报名要求
原来不是什么做官,却是什么比武,这个我可不行,以我现在身手,三流都排不上,还比什么武。
然而我把眼睛移开黄榜抬头看时,只见众人都狐疑地望着我,一双双眼睛都快放出电来。糟了,八成是我揭了这黄榜不合适。可不能因为这把自己名声给毁了啊。我痛苦万分地只能呆呆站在众人眼神之下,绝望地看看长发,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我的绝望处境,只和众人站在一边,干脆都把眼睛闭了起来,是不是生气了啊?
完了完了!想来想去还是先把黄榜粘回去。我手忙脚乱地把黄榜往身后墙上粘,可就是怎么也粘不住。什么胶水都没有,当然粘不上去啦。
“让让,让让!”我正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一脸通红地折腾地那张黄榜。一群整齐列队而来的卫兵更是火上烧油。该不会又要把我抓去坐牢了吧。真是命苦啊,混了这么多日子,我都被关过多少次了啊!
卫兵把我重重围住,总算让我轻松了一点儿,四面那群看榜人的眼神才更让我受不了。不过卫兵眼睛不怎么犀利,手里刀剑可是寒气逼人的。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众卫兵中钻出一个人来,一见是我马上喜出望外地叫道:“啊。吴道先生。原来是你!”
我定了定神看看,原来那不是别人,却是刘晔,刘子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一见这同在一棵树上的兄弟,我不免失声大叫一声:“子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