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五岁那年,傅廷变成魏骞,叶霆从窦家消失,而你,也是五岁的时候被拐走,险些卖进小倌堂子。”
说到“小倌堂子”时,明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霍誉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没被卖进小倌堂子,你好像还挺遗憾。”
“唉,可惜,老太爷把你的卖身契还回去了,否则,也就没有不迟不晚什么事了。”
不迟不晚?那是她的丫鬟!
霍誉就是明老太爷买回来给明卉当丫鬟的。
霍誉心塞,只能再给脸皮增加几分厚度:“我五岁就给你当丫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是不是能抬成通房了?”
明卉不可置信地瞪着霍誉:“霍保住,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爬床也就罢了,居然还怀有野心,今天把你抬了通房,明天你岂不是就要当姨娘?
反了你了,一定要扼杀在被窝里!
......
两人披头散发从被窝里出来,终于想起被岔开的话题。
对啊,霍誉也是五岁那年出事的,而且直到今天,也没有查出幕后黑手。
“拐子被抓后,曾经交待,是有一个妇人雇她拐我,而且还是指定要把我卖去那种地方,那妇人像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我曾经认怀疑那个婆子是定襄县主身边的袁嬷嬷,可后来查出,在我出事的那段日子,京城时疫,霍侯爷出去快活时染上时疫,把病气过给了定襄县主,定襄县主院子里的人,一多半都被染上,袁嬷嬷也在其中。
虽然后来太医院有了药方,可长平侯府的人,直到半个月后才全部治愈。
在此期间,所有染上时疫的勋贵和官员府第,都有京卫营派兵把守,除了太医,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我在京卫营时查过当年的卷宗,卷宗上详细记录各府第每日出入人员的姓名,都是亲笔签字,不会有假。”
也就是说,霍誉被拐,即使与定襄县主有关系,去办这件事的,也不会是她的人。
“那会不会是承恩公府?还有你前世的死,说不定也是和承恩公府有关系,好在孙十五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了。”明卉后悔,早知道孙十五有可能是前世害死霍誉的人,他在保定城外接亲的时候,就该往他的饮食里加点配料,让他肠穿肚烂。
好在孙十五死得够惨,明卉甚慰。
霍誉摇摇头:“承恩公府的事,我尚未查出。”
“行了,你回骁旗营吧,你的事不好查,那我就挑着好查的下手。”明卉笑着说道。
“注意安全。”霍誉也学乖了,小媳妇的事,不能拦着,更不能横加干预,她既然要下手,那他能如何,帮忙呗。
次日,霍誉休沐结束,天不亮便动身回了骁旗营。
可是当天下午,乔远山和孟大海便来了保定。
“霍爷让白菜给我们送了口信,让我们过来听大奶奶调遣。”
孟小海还在保定,现在加上乔远山和孟大海,明卉手里便又多了三个人手。
明卉笑逐颜开:“走,咱们回京城!”
承恩公府最近的日子不好过,灵灵儿的事,皇帝惩罚的是二爷,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整个孙家都令皇帝不喜。
最闹心的还是小三房的女婿老董,老董想要搭上孙二爷,便投其所好,四处淘换名家字帖,还结识了受孙二爷器重的陈先生。
原本以为不久之后,就能被孙二爷提携的董女婿,万万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诏狱一月游!
没错,董女婿被飞鱼卫带去诏狱,关了整整一个月才被放出来。
偏偏董女婿一无所知,不知道摊上了大事,好死不死,还在飞鱼卫面前搬出了孙二爷。
可想而知,董女婿受到的优待,便是大刑伺候。
从诏狱里出来的董女婿,如同被扒了皮抽了筋,他被抬回家里,这才知道孙家出事了,孙二爷被罚一年俸禄,禁足半年,手里的差使也全都没了。
虽说罚得不重,可是事情却很大,结交海盗,那不是一般的海盗,而是蔡九峰!
结交蔡九峰,与通敌叛国没有两样。
小三房虽然不受重视,可是董女婿走出来,在人前也是孙家女婿,多多少少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现在,原先的同窗好友,却没有一个登门看望的,董女婿感受到世态炎凉,心中苍桑。
心腹出去打探的消息,让董女婿更加心塞。
原本以为孙家的姻亲都和他一样倒霉,即便没有诏狱一月游,也会被飞鱼卫叫去问话。
可是心腹打听了一圈儿,却发现他是独一份!
孙家的姻亲当中,只有他有此厚待,就连孙二爷自己的岳家,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董女婿觉得自己比戏台上的窦娥还要冤,凭什么?就是因为他和陈先生有过往来?
京城里与陈先生往来的人多着呢,为何全都安然无恙,只有他身心重创。
分明就是捡着软柿子捏。
若是他的官职再高一点,小三房能硬气一点,董家的出身再体面一点,他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还有一件事,也让董女婿气愤不已。
这次的桉子,还有一家也被牵连其中,而且牵连得比他还要深。
长平侯府!
长平侯霍展鹏,和离多年的前妻回到京城,而且此番的桉子,就是从他前妻查起的。
可惜,那位前妻是假的!
也正因为那冯氏是假,所以长平侯府全身而退,不但没有受到上面的惩罚,而且还摇身一变,成了苦主。
据说,不年不节,长平侯府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鞭炮,半个京城都听到了。
董女婿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长平侯府也是孙家姻亲,同样卷进桉子,他在诏狱受尽苦楚,可霍展鹏却在外面夜夜当新郎。
董女婿恨不能天上来一道闪电,把长平侯府噼成渣渣。
可惜,碧空如洗,秋高气爽。
“老爷,外面有位唐少爷,说和您有过一面之缘,听闻您蒙冤受伤,特来探望。”小厮跑进来通传。
董女婿靠在迎枕上,病体支离,自怨自艾,听说有人探望,董女婿鼻子一酸,硬生生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