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明卉怔怔一刻,什么宝贝?
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词话,讲的是老皇帝担心外戚专权,抢夺江山,便将一份遗诏交给大臣保管,还给那位大臣画了一张大饼,以至于为了那份遗诏,大臣被株连九族,最后一名后人还做了太监。
明卉打个冷颤,明家的宝贝该不会也是一份遗诏吧?
这是什么倒霉事儿啊?
无论是东城明家的祖坟还是西城明家的祖坟,明卉全都去过,没看到祖坟被泼了黑狗血啊,怎么会这么倒霉?
霍誉看着她,一双星炯炯有神,似是在说你懂,你肯定懂。
明卉……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般,明卉反应过来,词话里那位身怀遗诏的倒霉大臣,乃是当朝首辅!株连九族近千人!
而明家呢?
迄今为止最大的官儿,是从三品,还是死后追封的,先帝遗诏这么高级的东西,轮也轮不到明家。
遗诏没有,孩子却曾经有一个!
明卉想起了魏骞!
她摇头,拼命摇头。
“没有,明家没有,我师傅那里也没有,我说的你信吗?”
霍誉微笑点头:“我信!”
“是现在才开始相信的,还是早就知道明家没有?”明卉瞪着他。
“从我查出魏大人是丁忧起复后才来到淇县,我便知道了。”
头顶的靴子终于落下,明卉冷哼一声:“算你聪明。”
当年魏大人就是在丁忧期间丧子,又让魏骞代替亲生儿子的。
霍誉口中的宝贝,就是魏骞。
高子英让霍誉盯着云梦山,是担心明家人将太子遗孤交给蔡九峰。
“霍保住,你后悔过和我定亲吗?毕竟我家的事这么复杂,而那一次还连累你受罚。”
明卉将心比心,换做是她一定会后悔,别说什么感情,霍誉因为擅离职守,受到惩罚时,她和霍誉之间,可没有感情。
霍誉摇头:“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未后悔过。”
没有后悔,只是有点怨气,前世因为误杀明达,被明家人咒骂憎恨;这一世被那小丫头堵在明老太爷棺材前退婚。
明卉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你放心,明家已经冤死了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魏骞是生是死,都和明家没有关系。你也看到了,明家就是小门小户,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霍誉伸出双臂抱住明卉:“我知道,女婿是半子,现在我也是明家的一分子,我们一起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明卉噗嗤笑了出来,怎么像是要当上门女婿的节奏?
小姑娘笑起来特别好看,眉眼弯弯,像会发光,眼底亮晶晶盛满了星星,娇艳红唇宛如春日花瓣。
霍誉忍不住俯下身来,微凉的双唇印在了花瓣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誉才松开娇喘着的明卉,现在是白天,又是和两位长辈同住,也只能浅尝辄止。
“晚上你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霍誉笑着把明卉推开一些,不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窘态。
明卉却不想放过他:“霍保住,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霍誉……
“我手里的钱全都用在买宅子上了,对了,宋彦那里还有一些,是这两年的分红,回京后我找他要过来都给你。”
明卉:“有多少?”
“一万多吧。”霍誉老实回答。
明卉万万没想到,她只是轻轻一诈,竟然诈出1万多两银子!
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除此以外呢?”明卉不动声色,语气严肃。
“……以后每年还会有分红银子,有时多,有时少,我不确定会有多少,我以前没有过问过,以后也都交由你来管。”
霍誉绞尽脑汁,上次他自作主张买了大宅子,小媳妇就不是很高兴,所以以后还是把钱都交给她来管,让她自己买吧。
明卉的眉头动了动,竟然还有钱,而且以后年年都有钱!
他没有说话,看着霍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霍誉被她看得有些发虚:“最多一两年,我还能再进一步,升到正三品,你放心,我会尽快从飞鱼未脱离出来,过安稳日子,不会总让你提心吊胆。”
好吧,没钱了,开始画饼了。
明卉决定放过他,总体而言,今天霍誉表现不错。
“其实,我也能赚钱,我会制香,我制的香能卖很多钱,花……花千变就是我开的,只是没有写在嫁妆册子里……”
霍誉:我听到了什么?
花千变!
就是那个他送给过明卉的花千变吗?
“你说的是那个花千变?”
明卉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就是……就是那个花千变。”
霍誉:有点心塞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响起朵朵的声音:“姑爷,姑爷,孟二哥来了!”
霍誉轻笑,回到保定对她的称呼也变了,在京城他是大爷,来到保定,他就变成姑爷了。
朵朵口中的孟二哥是孟大海的弟弟孟小海。
霍誉让他乔装改扮接近窦家人,这几天,他便是在忙这件事。
窦广被砍头后,窦家十三岁以上男丁全部死在崖州,但是女卷和孩子却都还在京城,这些年生活拮据,过得清苦。
窦荣和窦华这对兄弟,当年道家出世时,他们年纪尚幼,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窦华在书铺里给人抄书,窦荣则娶了一位小商户的女儿,跟着老丈人做起了小买卖,在街上开了一家铺子。
孟小海最会察言观色,很快便发现窦荣过得憋屈,老丈人指手画脚,他的事都要横插一脚。
很快孟小海就让窦荣对他产生了信任,多喝了几杯便向他抱怨,老丈人的粗暴无理,孟小海旁敲侧击,问起当年窦家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你是窦家嫡支,从家里找一两件祖上留下的东西,变卖了换成银子,也能自己开一家铺子,不用看你岳父的脸色。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老窦家当年那3万两黄金。”
窦荣啐了一口:“狗屁的黄金,我们窦家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冤种,金子是人家的,银子是人家的,养个孩子也是替人家养的。”
短暂的愣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