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使会基金 第五十五章 龙铮的承诺
(今天单位的网断了，所以上传得很晚，不好意思哈！）
龙铮索性不要她再管碗筷的事，拉她坐回位置，“为什么想问从前？你现在过的……不开心吗？”
“不是啦，不是啦！”莫小多赶紧连连摇头，“我过得很开心！”
“那是为什么？”龙铮又问。
“我只是……只是……”莫小多黯然了下来，别过头望向窗外，她的神色和庭院里的路灯一样清冷，“我只是好害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没有过去的人一样。 我一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只认识你的脸，其实你知道吗，我其实连你的脸都不认识，只是认识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熟悉，我就觉得一定认识你，只有靠近你，我才觉得心是安定的，否则心总是慌慌的，好害怕。
可是你知道吗？今天我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可是身体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就那样做了，我想也许那就是曾经的我。 可是我很害怕那个我，我不喜欢那个我，因为我怕……我怕……”
莫小多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龙铮又是一阵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把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怕什么？”
莫小多在他怀里哽咽道，“我怕……那个过去里没有你！我怕被无缺说中，我怕我真的是无缺说地那只小鸡。 而你，就是那个被我死死粘着不放的‘鸡妈妈’，我好害怕会是这样！今天一天，你不在家，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其实是你的负担是不是？你和我从前不是夫妻，也不是恋人是不是？你其实是因为心地太善良。 所以才会这样照顾我，是不是？无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是不是？”
龙铮一时之间不知到要如何回答。 愣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么，我是猜对了，是不是？”莫小多挣脱龙铮的怀抱，直起身，神情悲戚，“所以你总是对我彬彬有礼。 所以每一次都是我黏住你，你却连我的手指头都不会碰一下，客气得根本不像恋人对不对？因为你和我，我们其实是没有关系的人，是不是？这样照顾我地你，对我而言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于你而言，只是出于道义。 出于同情是不是？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从前，你就会离开我，对不对？这样地生活，对你来说是负担，你很讨厌是不是？”
她回过脸来望著他，含着泪却依旧明亮透彻的眼睛盯住他的脸不放。 仿佛要在他的脸上找答案。 龙铮动了动嘴，却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莫小多的心忽然好痛，仿佛被人用刀剜了去，生命都一下子空了，失望、绝望，说不出的感情纠结在本来就空白一片的脑子里。 他地不回答就是回答不是吗，他不回答就是承认了不是吗？原来她对他而言，真的只是负累！
一颗滚圆的泪珠从莫小多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噗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她赶紧抬起手背。 把第二颗泪珠擦去。 不能这样不争气的哭个不停。 哭泣的感觉真糟糕，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是眼泪为什么完全不受控制。 越擦却越多呢！
她的倔强刺痛了龙铮地心疼，他向她伸出手。 “小多……”他只念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恨自己总是不能够恰如其分的表述自己，就像这一刻，他明明因为她的伤心而心痛了，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其实很想大声告诉她，不是的，这样的生活不是负担，他一点儿也不讨厌现在地生活！他也不想离开她，就算她想起了从前，他也不想离开她！
曾经以为这样照料她只是出于道义，是出于对曾经伤害过她的补偿，一直他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从得知她出事开始，他都对自己说，是因为他曾经不小心让她受了差点致命的枪伤，是因为对同行的敬意，对她敢于做他内心渴望却又不敢付诸行动的事的敬重，没有别的理由。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不能说服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籍口有多么苍白，多么可笑，根本骗不了人！
他根本就是已经不能离开她了！看不到她心里会想念，想到她心里就很甜；拥她在怀里心就充实满足得不得了，仿佛就算用整个世界跟他交换也不能；哪怕只是在夜里静静看她安宁睡去地样子，心也会柔软得象棉花糖一样，恨不能时间都静止，天永远不要亮才好；还有她地眼泪，只要看到她流泪，心就好像被揉碎了一样的疼，疼得恨不能自己流血不止，也不要她流眼泪。
过去三十年里，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地感觉。 早在十年前初登上盗贼之王宝座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就在龙方正告诉他，他应该做一个怎样冷酷的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的心熔炼得如钢铁一般坚硬，不会为任何事任何物任何情所动。 十年来，他也是这样做到的，别人都说他冷酷的仿佛没有心一样。 可是现在，他的冷静坚硬全毁了！心，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全为了她而跳动，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悲，没有了自我，也根本不想有自我。 这还是道义吗？这还仅仅是责任吗？
这分明就是爱了呀！
一瞬间，他的胸中突然波涛翻涌，不能平复，他恨不能大声说出来，把这个爱字大声说出口。
只是，那个他想要倾诉的对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餐厅。 就在他心乱如麻、头脑混乱到极致地时候。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餐厅。
桌上，满满一桌丰盛的晚餐还原封不动的摆放在那里，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炸鸡，也放在桌角，已经完全凉了，蔫蔫的耷拉下来，再没有一丝香气和诱人姿态。 龙铮的心也仿佛这冷却了的炸鸡一样。 颓丧挫败。
没有半点胃口，他也什么都没吃。 就闷闷地上了楼，上楼后却看见莫小多正在收拾背包，一边收拾一边还在伤心的哭泣不已。
她地东西很少，这时已经收拾完毕，见他进屋，莫小多强忍着抽泣，哽咽道。 “我……我要……走了。 谢谢……谢谢你……的……照顾。 ”她一躬身，想从他高大的身体旁边钻过去。 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心好痛好痛，痛到连呼吸都快要不能完整，她只想找个远远离开他的角落，不看到他，不想到他，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谁叫她原来搞错了。 他不是那个会永远守护她的守护神！
龙铮叹息一声，心又被揉碎了。 拉住她的背包，她小小的身体就被他毫不费力地拽了回头。 “你要去哪里？天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她还在使劲挣扎，却根本分毫不能动弹，“放……放开我！我要……我要走！”她倔得像只使性子的小蛮驴。 不顾一切的要挣脱龙铮的钳制，双手双脚胡乱挥舞踢打。
“反正……迟早……要走的！反正……你不会……不会……要我了！反正……反正只有……我一个人，让我走！”她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龙铮被她无意识的一脚踢上了腿上的旧伤，顿时伤口迸裂，吃痛不住。 疼得抓起她一把就甩到了床上，吼道，“谁说我不要你！你给我好好呆着！”
莫小多吓到了，被他凶狠的举动，更被他捂着腿地指缝中渗出的血吓到了。 “你……你……流血了！”她哭得更加厉害。
龙铮冲进浴室，抽下浴巾。 把伤口紧紧扎住。 又赶紧出来看莫小多，幸好这会儿她再也不闹着要走了。 只一个劲儿的坐在床上哭个不停，为了龙铮的流血而哭。 “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她含混不清的念叨不停。
龙铮只能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揽入怀中，好言宽慰，“好了，已经不流了。 ”
“可是……可是……”莫小多终于暂时止住泪，抬起头看他，两只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只剩一条眯缝。 泪汪汪的盯住他地脸看了一会儿，她又“哇——”的一声哭起来。 “怎么办？如果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如果将来我想起了从前，你就不要我了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怎么办？我不要你离开，不要和你分开！我真的……真的会害怕，我不可以……不可以和你分开！”
龙铮的心已经软得一触即碎，低下头，轻吻她柔滑的头顶，他只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让她和自己融为一体，从此便不会再分离。
“不会，不会分开，我不会离开你的！”他承诺。
但是，无边的悲哀却在全身瞬时蔓延开。 因为他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的，是他将用一生地生命去守护这一段没有从前没有将来地感情。 她和他，是不同的，她对他地依恋，只是对唯一仅有的依赖紧紧抓住不放的感情，因为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熟悉的人，所以她不能和他分开。 可如果有一天她记起了一切，她便不再需要他，也不会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因为，她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发生了这许多事，陪在她身边的不会是他。
可是他的承诺却不止是这样！他的承诺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不和她分开，一辈子不离开她，就算她记起了一切，想起了她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并不是他，他也不能再离开她了！就算远远的看着她，守护着她，他也不能再离开她了！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你，到最后，要离开的，只是你而已。 ”龙铮在心底暗暗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