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立环顾四周,眼睛眨了不眨地从密室里的一些价值不菲的字画珠宝上扫过,这些都是他在山寨中积累了数年的身家,一想到这些自己曾经见都不能见到的东西,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密室里,出身贫寒的韦立心中不禁也升起了一股豪气。
寻常百姓,以一个三口之家来算,一年所有消耗也不过三十来两银子。而韦立,却在短短数年之内聚集了三百万两都不止,三百万两雪花花的真金白银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在李唐王朝,寻常的战马也不过是四五百两银子,意思就是说韦立可以用他的这笔雄厚的银子拉起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即使是韦立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在京城的挥金如土的秦娥楼,他都可以整整睡上三百年。
“虽然我现在不缺钱用了,但是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等着吧,京城的权贵们,我韦立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血债血偿的,欠我的,还的时候也该到了吧。”韦立双手握拳,眼睛突然变地无比血红。
他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似乎又活了过来,依旧是驮着腰,鬓角霜白,干燥的老脸上那一道道皱纹仿佛刀削般地深深地刻在韦立的心里。他的眼睛湿润了,嘴唇不停地嚅嗫着向那个老人伸出了正在打颤的双手。
当他即将触摸到那个老人的时候,韦立却突然仿佛石化一般地定在了原地,他扑了个空,他的双手毫无阻隔地穿过了那个老人的身体。
原来他发父亲并没有复活,那个人影只是他脑子里虚幻出来的一个画面,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将他心底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的火种无情地掐灭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本是人生中最过悲惨的事情,曾经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却在他出人头地的时候,从他的身边消失,无法分享他心中的喜悦。
韦立的眼睛再一次湿润,那一双不停闪烁的小眼睛溢出了一颗颗悔恨地泪水。
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抚养成人?
又是谁,将自己原本就不多的粮食中拿出大半,送他进入县城的小学堂里,缴纳昂贵的学费,只为他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往事如同浮云一般,一张接着一张地滑过韦立的眼睛,他懊恼地纠起自己的头发,他痛苦,他悔恨,他无奈。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他?
他本可以做一个人人羡慕的状元郎,然后迎着乡亲们羡艳而又期盼的眼神中衣锦还乡,回到自己残破的木屋,大声地对自己的父亲说:“爹,您的儿如今中状元了,有出息了。”
命运总是这么的无情,而现在的他却是一个人人唾弃,受尽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强盗头子。
而且因为他的原因,他的父亲也没有享受到他的福气,反而因为他受到连累,死地不明不白。
虽然那个跑回来报信的喽啰并没有明说,只是讲他的父亲是失火而死,但因为那些世族门阀们而锒铛入狱的韦立,哪还不知道这笔血债是谁干的?
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令韦立心中胆寒之余,一股无与伦比,难以用语言倾诉地仇恨,也深深地在他的心中燃起。
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让人们时时刻刻铭记于心,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仇敌灭杀的深仇大恨。
这等血海大仇,就算倾尽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韦立心中的怨愤。
等到韦立抬起头来,他的眼球已经血丝密布,红灿灿地碜人,那一双眼睛,犹如从地狱中跑出来的魔兽,流露出残忍、暴虐、噬血的气息。
他不停地喘息,急促的呼吸使胸口不停地起伏,空旷的密室里陡然间升起了一股怪风,将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让整个密室里陷入了黑暗。
只剩下那一双血红的眼睛,那一双蕴含了无尽愤慨的眼球,在漆黑的密室里,显得是如此的妖艳、如此的可怖。
“轰隆!轰隆!”
巨大的碰撞声突然间响了起来,韦立感觉仿佛有一头远古地巨兽,正在他的上空抬起了硕大的兽脚,肆虐般地践踏着地面,猛烈地摇晃遍布在密室的各个角落,挂在墙壁上的字画也‘滋滋’地左右晃动起来,‘嗖嗖’天花板上不停地逸散出大片大片白色的灰尘,一时间,密室里烟尘弥漫,就连韦立新的的那两个装满黄金的木箱子盖子,也溅落了大量的尘土。
“有人!”
韦立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眼球的血丝迅速消逝,心神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已经发现了,这股异常的变动并不是由出口处传来的,而是来自密室的上空。
究竟是什么人所为?官兵?不会,那些官老爷都收受了他的好处,而且在山谷下面发生的一切也绝不会被他们这么快发现。
仇家?也不会,韦立虽然树敌无数,但绝大部分都是些没背景,没有强大武力保护的小商旅。如果真的有那些实力高深的武者,别说是打劫了,早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被人杀的干干净净了,还用得着来报仇?
韦立摇了摇头,警惕了起来,他的身上一刻浮现出一层厚厚的护体罡气,将所有飘荡到他身边的灰尘都阻挡在外面。
虽然韦立想不明白,自己的密室任何人都没有告诉,仅有他一个人知道进入密室的方法,甚至连自己的亲信他们都不知道,在大厅的下面,还被韦立开辟出了一个秘密的金库。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下,韦立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对方是明着朝他韦立来的,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反而平白让来者看笑话。
毕竟韦立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三品武者了,这样的人物,在大陆上都可以横着走,又岂会被眼前这点小风小浪所吓倒?
要知道韦立的密室可是足足在地表下数十米里面,能在这种地底深处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可想而知,来者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那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仿佛是一柄重锤般,一下下地敲击在韦立的心头。‘咔嚓’头顶上坚硬的青石板突然龟裂起来,以一个点为中心,形成了密密麻麻织网的裂缝,大块大块的碎石滚滚而下,犹如下了一道石雨。
喉结一阵涌动,韦立紧盯着那头顶上无数道细小的裂缝,来者实力之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韦立将自己的实力和来人做了一个比较,他悲哀的发现,以他这个即将突破三品境界,能力负万斤的先天武者,自信都无法在上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隔着数十米的地面,还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动静,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十万斤?还是百万斤?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会引起实力这么强悍的武者来对付自己?
终于,重锤般的轰鸣声消失了,韦立送了一口气,手也抬了下来。“还好,这座密室是我用坚硬的石头建造的,没有垮下来。”
正当韦立认为来人没有发现他,已经走了的时候,猛然间韦立却听到只有烙铁浸入清水才会发出的‘滋滋声’,他连忙抬起头,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团火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接从屋顶烧出了一个直径丈余的大洞。
微弱的光线从大洞里渗透进来,为火把熄灭导致漆黑的密室带来一丝阳光,而韦立的瞳孔却瞬间变大,他甚至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连泥土都可以烧化,这是什么样的火焰?来人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居然可以操控如此恐怖的火?
他想想都全身打颤,韦立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灵,居然派下这样一个实力恐怖得没有边的人物来对付自己。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影子猛然间从那个深不见顶的大洞中坠落下来,韦立连忙运转起自己的真气,他的身上发出一层淡淡地青白色光晕,韦立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又神神秘秘的武者。
虽然房间漆黑无比,但步入了先天武者行列的韦立却已经可以夜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没有穿上衣的神秘人物,疯狂地运转着自己身上的真气。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来人动手,他就毫不客气的反击,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而已,他韦立好歹也是一个三品武者,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一时间,烟尘弥漫的密室出奇的安静了下来,神秘人没有说话,韦立也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出声。
隐隐地,韦立却是感觉这个神秘的人物有些熟悉,这个并不高大反而有些瘦小的身躯,韦立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韦立疯狂地用脑子想着,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孰料这个没有穿上亿的神秘人物却是陡然转过了身体。
冥思苦想的韦立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突然间恍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是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