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那个柔然人的说辞跟以前一样啊,说是根本没有见到什么王天,他说要我们别在这里瞎胡闹,不然他就要禀报给天子了。”那个青年汉子哭丧着个脸跑了回来,将赤胡儿的话原封不动的回报给方太监。
“呼”
方太监的鼻子重重的喷出两道粗气,这七天,他每次到这里来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答复,叫他如何不恼。
“他们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王天被他们柔然人给掳去的,他拉下老脸亲自过来要人,这下倒好,不给面子就算了,居然还威胁他要把事情捅到天子那,这不是赤裸裸的在扇他方太监的耳刮子吗?
“公公”
就在方太监发怒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凑出来一个小太监。
“哼!你干的好事!”方太监斜瞥了一眼,原来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当初给王天引路的小太监小雷子。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窝囊气,方太监的脸顿时一沉,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一见自己的主子这个样子,小雷子心中顿时一突,不过旋即便换上一副笑脸,道:“公公,在下有一计,希望能将功折罪,弥补小的先前犯下的罪过。”
“哦?”方太监身体一震,微微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狐疑的问道:“你能有什么好计策?说吧,若是真的有效,本公公就免除对你的责罚!”
“谢谢公公。”小雷子一副感恩戴德,诚惶诚恐的样子。
方太监眉毛一挑,摆了摆手:“好了,你快说吧。”
“公公,奴婢是这样想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王天是高公公器重的人物,而且他是在我们驿馆里被抓去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救,不然就会得罪了高公公。而柔然人抓了王天却又不承认,所以这件事我们得瞒着,既不能流到外面,让高公公听到风声,而且还得悄悄地把王天给救出来。”小雷子凑到方太监的耳边,一脸神秘的说道。
“这个还用你说!”方太监原本有所缓和的脸色逐渐有晴转多云的趋势:“讲重点。”
小雷子依旧笑着,一副讨好的样子:“接下来的问题是,王天到底是死是活?依奴婢看,王天其实并没有死,如果死了,柔然人也绝对不会把一具尸体给藏起来,一个小太监而已,对于他们这种残忍噬血的蛮子,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也就杀了。这样看来,王天一定没有死,而是被他们拘禁了起来。”
“恩,有理。”方太监点了点头。
听到方太监下意识的赞赏,小雷子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吞了两口唾沫,他强自压下心中的兴奋,继续说道:“至于柔然人为什么强行拘禁王天,这背后的原因,我们并不知晓。照理说,王天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对柔然人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利用价值,而且公公三番两次的去说情,柔然人还不肯放人,这里面的东西,就很是值得好好地推敲一番了。”
“哎,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方太监长叹一声,狠狠地吁出一口浊气,旋即又看着小雷子问道:“你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知道方太监已被自己说的微微有些意动,小雷子很高兴,连忙说道:“公公,柔然人的的住处戒备森严,甚至连我们驿馆的一些杂役也不让轻易靠近,所以虽然我们是这驿馆的主事,对王天所拘押的地方却也不得而知,奴婢想,不妨这样,公公先派个人进去打探,等探明王天被拘押的确切位置之后,再派人强行把王天给救出来,这件事毕竟是柔然人理亏在先,即使事后被他们知道了,谅他们也不敢往外声张。而且公公主管着照料柔然使节团的一切,做这事也甚为方便,只需说是奉了天子的诏令,派些礼物去抚慰他们就行了。等查探到王天的行踪,再”说着,小雷子的手猛地向下一切。
“妙极,妙极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好计策,好计策。”方太监听完小雷子的整个计策,顿时就感觉到这些天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小雷子的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妙,将一切都考虑到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王天是被柔然一族的圣女给“看押”了起来,如果是寻常人,说不定还真有实现的可能。
事实上,他们压根就没想到柔然圣女那样的人物上面去,在他们看来,柔然圣女和大唐的天子一样,属于高不可攀的人物,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万民的人物,怎么可能注意到像王天这样的蝼蚁。
“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这件事办成了杂家有重赏!不过”蓦地,方太监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人可不好选啊,既要熟悉王天的面容,又必须心思灵活,不露出破绽才行,这样的人”
原本,小雷子在听到不过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但等方太监把话说完,却又似一块大石落了地,顿时送了口气。
“公公,您忘了,和王天一起来的那个小太监?”小雷子一脸谄笑,小心翼翼地地说道。
“他呀,哦,我记起来了。他也是被高公公举荐过来的那两个小太监的其中之一吧。”方太监思索了良久,最后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跟王天一起来的,一定熟悉王天的样貌,而且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也绝对不是什么脑子不开窍的人儿,就他了,你去好好地跟他说,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给他听,我想,他还是要卖我一点面子的。”
“诺!”
小雷子侧过身子,就要离开。
“等等,你去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带张一百两的银票,就说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方太监对即将离开的小雷子再三叮嘱道。
“诺!”
驿馆,圣女住处。
“水,水我要水。”
躺在秀塌上的王天喃喃地呻吟,原本红润的嘴唇早已干燥的没有了一丝水份,结下了厚厚地一层痂。
“嗯?”房内的某一处,突然传出一个女子轻柔的惊讶声。
只听‘嗖’地一声,她便飞到了床边,伸出一只冰凉的玉手,搭在了王天的额头。
“居然退烧了,还真是令人惊讶呀,才七天的功夫,走火入魔的后遗症便全消失了,他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女子低声喃喃自语。
女子陷入了震撼当中,并没有将她的手从王天的头上挪开,就在此时,王天做了一个令她羞怒不已,铭记终身的事情。
“啪!”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间紧握住她的柔荑,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却惊讶的感觉到她的手进入了一个温暖的环境,而且有一个既湿润又火热的东西还不停地在她的玉指上蠕动。
这种感觉、嗯?好像是在舔舐?
女子低下了头,在她低头的一瞬间,她懵了。
“砰!”
一股巨力,毫无预料地从她的右手上迸发出来,刹那间,她就将她的手抽了出来。
然而,一切都迟了,女子羞愤不已的发现,她的玉指上还沾满了一些粘粘的,亮晶晶的液体,嗯,这是?
愤怒之下,女子恨不得杀了王天,把这个玷污了她圣洁身体的混蛋剁成肉酱。
女子右手真气一转,只见一阵乳白色的光芒闪过,那些沾在她手上,令她恶心的液体刹时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紧接着,她的那只完美无暇的玉手闪电般的伸出,对着王天的头颅,按了下去。
从她手上发出的那一波波雄浑的真气上看,如果按了下去,王天的脑袋绝对会像一个破碎的鸡蛋般猛烈的炸开,没有丝毫的悬念。
“水,我好渴,水,我要喝水!”
而就在她的手接触王天额头的那一瞬间,王天那微弱地梦呓声再次传了过来,如果不是女子的功力实在太深厚,根本不会听到。
“原来他是要喝水?不是故意占我便宜的,难道是我错怪了他?”女子的手,停了下来,停在了离王天额头不足一寸的地方。
“不行,从小到大,我的身体还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接触过,不杀了他,我情何以堪?又如何向天下的子民交代?”倏忽之间,女子的右手真气暴涨,白色的光芒猛然间又亮了几分。
就在这一刻,一些记忆的片段突然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柔然一族的圣女,你的所作所为,所行所想,都要为我柔然一族的子民们谋取福祉,不得有丝毫的大意。”
“伟大的长生天在上,我,柔然一族第三十四代圣女幕凌瑄在此立誓:从今天起,我将担负起圣女的责任,跟随历代圣女的步伐,为柔然一族奉献出我的一切,此生此世,至死不悔。”
她永远都忘不了,在上一代圣女临去时,对她说过的话:
“看起来,我们笼罩着神圣的光芒,拥有着帝王般的权势,接受所有子民的膜拜。其实,谁又知道,事实上,我们才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一群人儿,甚至连我们的命运都由不得我们做主,就像是这些美丽而又鲜艳的花朵,在生命中最灿烂的那一刻、就要凋谢。”
就在她对幕凌瑄说完这番话的第二天,她就走了。
当时,幕凌瑄站在茫茫的人海中,听着柔然子民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看着她是如何接受柔然子民的膜拜。
然而,祭坛上,当那一抹仿佛是天地间最鲜艳的血花绽放时,幕凌瑄的心,终于彻彻底底的冰封了起来。
她亲身体会了那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