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在和小太监闲逛了大半个时辰后,从自己亲眼所见和小太监的介绍中,王天终于对他现在所处驿馆的轮廓有一个比较模糊的认识。
这座驿馆一切建筑都是前朝遗留下来,并经过本朝数代天子不断扩建,才形成的一个规模庞大的建筑群,它的范围大约比以前王天所居住的清碧轩大上四到五倍的样子,大大小小的房间不下四五百个,而且守卫深严,光王天一路走下来,碰到的巡逻的哨卫就不下五、六波。
听小太监说,这驿馆离皇宫距离不超过一里,一旦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守卫皇家的卫队羽林卫,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赶到。从小太监充满自信的声音里,王天不难听出李唐王朝对驿馆的重视,从一个侧面也反应出,他的那个父亲对与周边国家邦交的关系的态度。
乾坤八卦大阵的范围揽阔了驿馆最核心的区域,大约有四分之一驿馆的大小,作为大阵掌控者的王天,当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太监所言不虚。
在和小太监的交谈中,王天还知道,柔然使节团昨天就已经入驻进来了,足足有七百多个人全都被安置在驿馆内歇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按照原本预定的时间,柔然使节团应该是要再过个三五日才会进京的,所以就出现了早上王天见到的那一幕,会说胡语的人员极其缺少。
王天一边慢步行走,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对走在他前面的小太监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这个驿馆都有多少出口?守卫驿馆的侍卫大多都来自哪里的人?驿馆的主事有哪些?
王天每次提问都非常小心,尽量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多数都是由别的话题扯到另一个话题,往往十个问题中只有一个才是王天真正迫切希望知道的,即使是这样,也让小太监产生了怀疑。
“王公公,您问这个干什么?小的们都是跟方管事刚刚到这里不久,这里的护卫统领,小的还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小的只知道他叫何铁柱,人称何水桶,大字不识两箩筐,听说是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酒囊饭袋。”
王天一听就知道不好,他提出的问题过多,已经引起了小太监的反感了,不过王天毕竟是在道上混过了这么久的人物,眼珠子一转,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小公公,不好意思,我毕竟是初来乍道,对这些地方人生地不熟,所以难免嘿嘿,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还请您多多包涵。”
说着,王天私底下还朝小太监递过去两张白花花的银票,小太监偷偷瞥了一眼袖中银票上的数字,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那好不容易才冒出来的一丝怀疑立时也烟消云散。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没了根的人,哪有什么包涵不包涵的,虽说你是高公公亲自送过来的人,但是毕竟刚到这里,人脉不熟络,有些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总得有个人给你提点两句不是?这样,以后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来找我,一些不大的事,我总还是能给你帮衬一二的。”
王天递上了两张银票以后,效果那是立竿见影,小太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丝毫没有刚才不耐烦的样子,跟王天倒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一定,一定。”王天也笑了起来,脸上笑面如花,连连点头。
“库哈斯,库哈斯王!(兄弟,王兄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而又雄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声音刚刚入耳,王天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抬头一看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就掩盖了王天的眼球。紧接着,一个硕大的熊抱接踵而至,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而且经过了在大阵的洗礼,王天并没有表现的向上一次那样不堪一击,虽然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他好歹还是承受了下来。
注:(为简洁语言,以下的所有内容,都用汉语书写。)
“咦!王兄弟,这才半天功夫没见,你的身体,倒是壮实了不少啊!”柔然大汉在王天的后背猛拍了两下,显得极为惊讶,要知道今天早上的时候,王天还是一阵弱不禁风,好像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的样子,才只过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样子,不但个子长高了不少,连身体都强壮到可以和他比肩了。
‘难道真的有那些中原人传说的灵丹妙药?吃下一颗就可以得到升仙?’
要知道他赤胡儿可是草原上公认的勇士,三品境界的武者,他刚才可是使出了九成的劲力了,就算是一头牛都可以拦腰抱断了,而这个看似瘦弱的中原人居然一点事的样子都没有,简直是太奇怪了。
“长生天在上,中原难道真的这么神奇吗?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眨眼间就能变成一代强者?伟大的昆仑神哪,请您告诉我,难道是我刚刚看错了?”
王天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柔然大汉心里在想些什么,王天在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个半死,难道现在都流行一见面就拥抱吗?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亏老子刚才还帮了你一次,现在你就要恩将仇报了吗?
王天在心中暗自诽腹不已,而面上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是你啊,茅厕找到了吗?”
说着,王天还一脸诡笑的看着赤胡儿,在千军万马面前都没有皱眉的赤胡儿,这一次却是难得的老脸一红,毕竟早上差点拔刀找茅厕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丢人了。
“呵不说了,不说了。你是我的恩人,今天我要好好地带你去我那里,大吃一顿!”赤胡儿绕了绕头,虎头虎脑地转移了话题,说着,变拉着王天,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这一连番的变化,却是让站在一旁的小太监给愣住了,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王天连连给小太监使了几个眼色,并且指了指一直拖着他的柔然大汉,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表示他也是被逼无奈,怨不得他。
就这样,在小太监一脸愕然的时候,王天被赤胡儿拖了下去,最终消失在走廊道里。
长安,城东。
一个身高八尺,虎虎生威,身披黑色铠甲的大汉正站在城门口,手里拿着一卷黄色的丝帛。
头上那束鲜红的流苏,迎风招展,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着他们尊贵的身份羽林卫,天子直辖的禁卫军。
城楼下,早已站满了密密麻麻,准备看热闹的人群,一个个都抬着头仰望,等待着他宣布着诏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教子不严,以致皇二子李羿酿成大错,特诏告天下,剥夺其德妃身份,驱逐出清碧轩,打入幽泉宫。”
“昊天无极,伏惟告之。皇二子李羿,骄横跋扈,独断专行,肆意乱为,自恃天子血脉,皇室贵胄,目无法纪,弃祖宗家法于不顾,皇家祖训如玩物,滥杀重臣,罪不可赦,现剥夺其皇子身份,除名公室卷档,压入大理寺审讯。”
“苍苍上天,伏惟告之。李羿罪不容诛,然,因其已畏罪潜逃,责令京城府尹限期缉拿归案,不得有误!”
一连三道诏命,如同三颗重磅炸弹丢到人群中,人群如同煮沸的开水,刹那间就沸腾起来了。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李唐立国以来,亘古未有之大事。
皇子犯法,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别说是杀了一个人,自李唐开国以来,造反最后满门抄斩皇子也不在少数。
但从未有一个皇子量刑如此之严,如此之重。
除名公室卷档,什么概念?
就是皇家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将你开除出宗室籍录,在李唐王朝,这是一个极其严厉的惩罚,因为这是真正的身败名裂,连普通的族长都轻易不会动用这个惩罚,它甚至比杀头都还要残忍!
要知道,那些个造反的皇子们也没有受到如此严厉的惩处啊!
而现在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居然遭受了如此、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惩罚,这不禁引来人们的疑问,李羿他到底杀的是什么人?
难道是把他的老子当今天子给杀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没见天子还在好好地颁布着诏令呢!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股旋风,顿时就传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开始朝东门聚集,顿时就将东门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当今天子有令,凡知道李羿下落者,上报官府,赏银十万两,窝藏逃犯者,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看着下方的人群,那个羽林卫大汉冷冷地宣告了天子的诏令,旋即便令人将皇榜贴在了城楼上,自己回皇宫交差去了。
一些心思玲珑的人,仿佛都已经在这道诏命上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纷纷回到自家屋里,通告家人闭门谢客。
而在一个小巷的尾部,一个头带斗笠的村汉,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的看在眼里。
一直到羽林卫读完了诏令,走了下去,他才压低了斗笠,慢慢地走到不远处一个水井前,往里面悄悄地丢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地小球。
没过多久,水井里便传来水花四溅,仿佛是井水拍打在井壁上的‘嘀嗒’声,一个头颅便缓缓地从井水面上浮现出来。
他张口一吐,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球便被他吐在手上。
他看着手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小球,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右手上紧紧抓住,仿佛是抓着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沉入了水底。
“咕噜,咕噜!”一个个气泡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
除了这些气泡,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一个人不吃不喝,在井水里整整潜伏了一天一夜。
(ps:热烈庆祝日本发生9.0级大地震,然后再祝愿所有在日的华人们平安,希望地震不会波及到他们,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