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将最后一个白玉的玉瓶拿在手中,我看的眼红,却始终不敢真的伸手去抢,只能看那那个玉瓶被太白金星放回袖口,在抬头的时候,我听见太白金星喃喃说道:“这瓶子里的药,你还是用不着的好!且先放在老头儿这里吧!”
太白金星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恼火的看着太白金星一撇嘴说道:“小气就是小气,为何要装作这般!”
老人就是老人,被我如此抢白,那太白金星却并不生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得很是奸猾,完全就找不到那个在大殿里一会抹汗一会抹眼泪的半分影子。
若雪不知何时竟然更了过来,她一直是藏不住心思的,走过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白,扭捏着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太白金星转头看了一眼若雪,眼神一愣,后立刻转头看向我怀里的小狐狸,有些吃惊的说道:“上次我给你的丹药,你居然也给她吃了一粒?”
我呆愣,顺着太白金星的眼神去看,却又觉得太白金星说的并不是小狐狸,而是我身后的若雪,于是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过了许久太白金星喃喃说道:“罢了,一切皆有定数,看来还真不是人力就能改变的!看来小老儿也老了!圣后,你···,你且好自为之吧!”
这话有了一点无奈,和威胁的一位,我斜眼看向太白金星,忍不住说道:“那我收徒弟的事情?”
总觉得被人耍了,忍不住就想找回一些颜面,却不想那太白金星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脸上的表情缓收敛,后沉吟了片刻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应该没有时间教徒弟,这件事还是放到以后吧!”
呆呆的看着太白金星背着手,缓缓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天边,后摇头看着脚下就这么悠闲的踱着虎步走出青丘,我只觉得这一早晨的事情恍若如梦。
就在我将小狐狸重新抱回怀里的时候,若雪已经缓缓走到我的面前,也是迟疑了一下,我心情忍不住有些忐忑,毕竟这几天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甚至害怕从哪里又蹦出来一个跟白衍有仇的人,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杀了!
脑海中忽然想起白衍,我于是就立刻想起前一刻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低头看了一眼小狐狸,后抬眼看向若云问道:“怎么了?”
若雪慌乱摇头,眼神四下乱看可始终不敢与我对视,懒得再去探究什么,也只好将若雪的慌乱看在心里,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缓缓转起身来,向着狐狸洞口的位置走去。
白静见我走回来,忍不住就向前迎了几步,这并没有什么着急询问,而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让我慢慢的感觉到了她的关心,于是只能对她一笑,说道:“我累了,你们且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
看着那几个人皆是一愣,我的脚步并不停留,而是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走进了我的狐狸洞。
山洞里依然是阴凉的,此刻我却并不感觉舒服,而是忽然感觉孤独,看着小狐狸我喃喃的说道:“难道说,那三粒丹药本来都应该给你吃?“
小狐狸亦抬头看我,而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次将小狐狸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我说过即便下地狱也要带着你,可···,三日后,你还是别跟我去了!这是我的命,与你无关!”
小狐狸开始有些挣扎,我心里一酸,几乎已经确定这只小狐狸就是白衍,不是他,又有谁能够在只认识四五天的情况下,愿意陪我去死,在只认识一天的时候,就那般为我着想,为我耗费本就不多的法力,却只是为了不让我着凉。
将小狐狸捧到眼前,我看着小狐狸前胸处的那一块红色的印记,心中再次一阵刺痛,怎么没有早一些发现,那里明明就是我留下的,在白衍应劫之前,在白衍将孩子带走的时候,我生生咬下的不就是这个形状吗!他居然将这印记也留了下来,我却傻乎乎的没有认出来。
转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亦想到小狐狸肚子里的孩子,必定就是我的那只小狐狸,此时孩子在哪我并不关心,我现在想的都是怎么让白衍安静的度过这三天,不能跟着我去须弥山。
抱着小狐狸再次瘫倒在床上,这一次我没有将小狐狸推远,而是将它放在我的枕侧,眼睛细细的将小狐狸上下扫了一遍,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是白衍的事情,他说过还要等四十九天就能回来了,我其实很想等,可柳玄只怕等不了。
上天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犹豫,所以才会又加了一记我退无可退的筹码,就在我忽然想要等,看看那个喃鏖老祖会不会只是为了逼迫我,并不会伤害柳玄的时候,就在我想要无论如何都等到白衍回来的时候,地黄的声音却在洞口忽然响起。
“小妮子,地黄进来了!”
我慌乱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而后立刻坐起身子,就这么看着地黄蹒跚的走进山洞。
地黄已经成仙,褪去了自己的凡胎,所以即便法力尽失,他也凡人的形态,此时看着倒像是凡间的小老头,慈和且宽容。
“地黄你好些了吗?”刚刚哭过,鼻子有些不舒服,于是说起话来都闷闷的。
“小妮子哭了?”人还没走近,地黄就已经关心的问了这么一句,我恍惚点头,像是对着长辈一样的忽然想要撒娇。
是的,长辈!我无数次看到凡间那些孩子,在长辈的面前撒娇,胡闹,居然都会被原谅,有时候就算是闯祸,也会有人帮他们解决,我羡慕的几乎要死,若是有来生,我宁愿做一个凡人,在父母的膝下承欢,在祖父祖母的面前撒娇,在血亲的兄长面前,胡搅蛮缠,这一刻看着地黄,我心里压抑的那些东西居然瞬间膨胀,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黄,生怕忍不住就再次流泪。
“傻丫头!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哭干什么!”地黄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我立刻站起身来,抱着小狐狸引领着地黄走到山洞内的石桌前,将地黄安排了坐下,这才自己缓缓坐下。
“身子好些了吗?法力可曾恢复一些?”焦急的再次问了一遍,我想要地黄的回答,而不是他满不在乎的回应。
地黄看着我,我亦看着他,看了许久再次发觉地黄脸上的褶子像是舒展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不少,不用思索便能知道这应该是地黄法力慢慢恢复的原因。
“傻丫头!此时我竟有些后悔了!若是我法力从未丢失,那三日之后,兴许也能帮上一些忙了,可此时我这副身躯 ,唉!去了只会是累赘!”
我焦急的转头看着地黄,连忙问道:“我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两千年前回去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麒麟山上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被白衍扔出麒麟山,那时候的我,因为将迷仙藤的根基毁了,白衍一怒之下居然散了我的仙力,封了我剩余的法力,将我仍在荒芜人烟的荒山之中,还好不时会捡到行人遗落的行囊,呃刚好还是女子的,吃得和温饱居然也能勉强维持。
此时想来那应该是白衍的杰作,不过那时的我委实痴傻,居然还真的以为有人会三天两头的掉落包袱,里面还刚好有女子的衣物和吃食,而且还刚好都是我爱吃的。
那时的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出那荒山,而后费尽心力用了整整三年才找到麒麟山,在山下喊了三日,仍不见柳玄来接我,于是我就爬了整整十天才勉强爬上麒麟山,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一间空屋。
就在我慌乱的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那个和蚩黎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子,带着一个我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具出现在我面前,将柳玄苦苦寻找我四千年,而后善闯天庭的藏书阁,想要寻找须弥山位置的事情,告诉了我,他居然说柳玄已经被天庭的人处死了,魂飞魄散了。
只记得当时我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了那男子一身,等我跌跌撞撞的爬下麒麟山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丢了半条命。
我也就是那时候遇见的凌寒,他护送凌倩到姨母家去小住,回程的时候刚好路过麒麟山,而我就昏倒在他们的马车之前。
思绪飘远,我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直到地黄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这才猛然回神,心下又有些难受,为何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凌寒呢?他在我走后过得怎么样?
地黄抬头看向洞顶,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我有些着急,于是立刻开口追问道:“地黄,都告诉我吧!再大的事情只怕也比不过三日后的事情,说了我也好知道知情的原委,多知道一些情况。”
地黄听我这样说,好像整个人立刻有了精神一样,于是立刻开口问道:“那狐媚儿真的跟喃鏖老祖有些牵扯?”
我自然是要点头,毕竟地黄应该早已知晓,这么问应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罢了。
“你走后没过多久我就顿悟,于是在柳玄的护持下,应了升仙的五雷天劫。”
地黄顿了顿,眼神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想来是害怕我听到柳玄的名字难受,见我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助我渡劫之后,柳玄就托我帮他照看麒麟山,而后他就开始了四处寻找须弥山消息,我听柳玄说,你是被抓回来须弥山的是吗?那里好像是创世女神女娲娘娘的宝山,你怎么会在那里?”
地黄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于是低头看了一眼同样在聚精会神聆听着的小狐狸,心里却是五味掺杂,不知道白衍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狐媚儿又是怎么回事?”片刻之后,我摸了摸白衍的小脑瓜,选择什么问题都不回答,而是看着地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