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纽扣严谨地扣到最上面,压制性的气场掌控感十足,一看就是从某个严肃场合刚出来。
稚宁迈出去的脚缩回来,后退半步,防备又害怕。
“哥、哥哥。”
西装外套交给佣人,薄瑾屹神情寡淡在等稚宁的回答,丝毫看不出来他昨晚动了怒。
要知道薄瑾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仿佛天生就无情无欲,连佣人都看出来他动怒了,可见场面是真的很恐怖。
稚宁紧张得声音又细又颤,“和应珣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腻在一起一晚上还不够?”
男人眼眸中毫无温色,话音不疾不徐,沉金冷玉般带着磁性。
稚宁呼吸一紧,从中听出些不悦,又好像只是错觉。
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领口松了几颗,扯下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
质地上乘的白衬衫布料更能凸显他成熟霸道的身形,隐约带着股逼人的威慑。
稚宁不敢直视。
手机不期然响起,稚宁得救一样立刻低头。
“谁?”薄瑾屹问。
稚宁不确定能不能说,可到底没胆子撒谎,“应珣催我别迟到。”
“拒绝他。”
稚宁:……
这种情况,他不应该亲自开车送她过去吗?
笼络住应珣的心,才能给薄家带来更多利益。
“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不用了。”
稚宁斟酌片刻,快速敲下一行字,发送。
应珣那沉默了很久,回了句‘随你’。
好像生气了。
稚宁有些心痛,喂到嘴的气运就这么飞了!
心中半死不活的小人儿蹬着不甘心的腿。
悄悄抬头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男人,稚宁快速低头,又发过去一句,“真有事,所以能顺延一天吗?”
对方秒回,“不能。”
“……”
半死不活挣扎的小人儿彻底倒地不起。
……
一顿午饭,稚宁吃的差点心肌梗塞。
她几次想开口解释昨晚的事,顺便打听一下薄野昨晚挨打是不是和她有关,以防被报复。
但又怕哪壶不开提哪壶,引得薄瑾屹不悦,换来惩罚。
“把汤喝了。”
薄瑾屹不容拒绝推来一碗汤。
是稚宁最讨厌的鸡汤,里面加了许多难闻的草药。
稚宁愁眉苦脸,在犹豫要不要撒个娇,婉拒一下。
却听男人问:“最近瘦了不少,哪不舒服?”
稚宁发现薄瑾屹一直在看她,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极擅长施压。
稚宁毛骨悚然,立刻摇头,“瘦了吗?我怎么没察觉?”
和系统绑定的第二天,体检结果拿到手,稚宁就悲伤确定自己得了癌症。
消瘦应该是初期表现。
如果完不成任务,不持续推进任务进度,症状会越来越明显。
原文里并没有她去医院这事,为防止产生蝴蝶效应影响剧情,系统将她的就医记录隐藏了起来,并予以了稚宁严肃的警告。
除了稚宁自己,没人知道她生病了。
稚宁否定,薄瑾屹也没有追问。
以他这两辈子对稚宁的了解,如果真病了,她会第一时间哭天抢地,向他喊救命。
没人比她更怕死,且贪慕虚荣。
他只当稚宁又在满足迎合应珣的某些要求。
关于昨晚稚宁的晚归,薄瑾屹凌晨从公司回来才知道,是薄野告的状。
稚宁晚归这事很少有,尚未开窍的少年可算逮住这千载难逢报复的机会,见到他立刻一通疯狂输出。
薄野一直没有歇下捉弄稚宁的心思,无伤大雅,薄瑾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昨晚的薄野过分了,那些肮脏不堪的词汇,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来形容她的。
稚宁的下落不难找,她总跟在应家那小子身后。
确定稚宁在哪,薄瑾屹本打算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不想薄琬乔突然出了事。
一群不开眼的小开惹到了薄琬乔头上,栽赃陷害把她关进了局子。
亲妹妹和拿来利用的假妹妹,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直到快天亮见完那几家长辈,对方哭着认错道歉,薄琬乔这事才算解决。
薄瑾屹并不担心应珣会对稚宁做什么。
应珣喜欢的是应家的那个小保姆,对稚宁一直是利用。
他也乐见其成。
只有真正被外面的男人伤害利用过,哭了疼了怕了,才会歇下想往外跑的心。
这也算是对她前世做坏事的惩罚。
这个被他故意圈养起来的小姑娘,和前世一样做事不计后果,竟然敢去黑市淘那种脏东西。
正因如此,他冻结她银行卡。
没了钱,总能消停一阵。
可她竟然有胆子一晚上不回来。
*
稚宁硬着头皮把鸡汤喝完,一滴不剩,撑得肚皮涨得要炸开。
恐怖的熟悉感,让她回想起原文里她患癌肚子里胀满腹水的凄惨结局。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胆子跟薄瑾屹说一个‘不’。
她不知道薄瑾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她和应珣好好的,他不应该很高兴吗?
下午临出门去京大时,系统告诉了稚宁一个好消息。
因为剧情需要,薄瑾屹要出国一阵子。
《千金归来》这本书的男主要登场了,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其他任何男性角色跳出来瞎掺和。
而薄瑾屹又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对妹妹毫无关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强行拽出剧情圈。
稚宁激动得原地蹦了三个蹦。
天知道她和薄瑾屹站一块有多紧张!
薄瑾屹是当天晚上的飞机。
第二天,稚宁就像老虎不在山的猴子,撒丫子展开了救助池昼的帮扶计划。
她想了一晚上。
决定先从解决少年的伙食问题入手。
池昼每天只吃那么一点,稚宁真怕他某一天突然饿死,那么大个气运包化成泡影。
上午九点,稚宁逃了课。
她避开人多的时候,去了池昼打工的苍蝇馆子。
苍蝇馆子的老板娘是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中年女人,身高不比稚宁高,身形却赶稚宁两个。
稚宁一进来,就遭她一阵打量。
瓜子皮‘呸’一声吐出来,老板娘粗着嗓子喊:“没营业,不待客!”
昨天晚上,稚宁亲眼看见这人指着池昼的鼻子骂。
她听不清内容,但从那一脸刻薄相,也能猜出池昼受了多大的屈辱。
稚宁冷下脸,她很少以势压人,但并不代表她不会。
“我不吃饭,我来谈生意。”
稚宁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现金,‘啪’一下重重摔到桌上。
从小跟在薄瑾屹身边,上位者的姿态她有样学样。
老板娘看着桌上那一大摞钞票,先是一愣,接着双目圆瞪,脸色变得恭敬。
“哎呀,瞧我怠慢了贵客,您请坐请坐!有什么事您喝口茶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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