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有些忧虑,对着陈闲说道:“陈老弟,我正想和你说说这件事,最近小广场的对面,不知道起了一阵什么妖风,腐学的那些无聊的夫子开始抨击你的作品……”
“你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新书创作了……不太妙!”
“县学的许教谕也掺和进去……”
“青云楼也在,上蹿下跳!”
陈闲摇头道:“知道了。”
“阻挡了什么人的路?”
“青云楼我知道,他最近和北戏书馆合作,写了一本评书,应该是公案一类的吧……
许教谕,当初他来青霞村的时候。
这个老头为人高傲,似乎看不起我等农村人,当初在村子的时候,我随意说了他一通……”
福伯微微一怔。
有些苦笑。
“老弟性子还真是刚硬啊,许教谕代表着县学,他手下有几十号学子拥趸,要是他起了心思,专门组织一些年轻人黑你……那你的新书可就麻烦了……”
陈闲平静回应道:“那就先从打掉青云楼开始吧,他不是擅长写公案?
从来没有想到原本毫不在意的一只老头,如此让人厌烦!”
福伯乐呵呵道:“真是期待陈老弟的新作……”
陈闲继续道:“不知许教谕擅长写什么作品?”
“嗯。”
福伯露出迷惑神色。
好家伙。
您这是打算一团儿将两个人全部给消掉吗?
“陈老弟镇静些,许教谕有官身,且此人对文学儒学研究得非常透彻,对诗词的赏析也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他的诗词初解在镇上的销量一直很好,只是最近以来,销量低迷……”
陈闲抿嘴一笑。
“怪不得这家伙如此讨厌我,感情是最近城中的话本携手一窝蜂的创作,影响到他的销量?”
“诗词初解?”
前世在实习的时候,陈闲曾试过考过几次编制。
他不想在大城市卷了。
且能力一般。
学历也一般。
根本比不了那些优质的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那时候还是疫情。
当时老家县城还并不限制非专业不能报考教师编。
且应届毕业生并不要求必须要有教师职业资格证,在入职一年内考到手就行了。
准备几个月,打算直接回家。
他瞄准的是语文科目。
备考的时候练习了大概几十上百篇诗词鉴赏套路模板。
于是暗搓搓的想,自己能不能也创作一部诗词鉴赏?
“老哥,给我找一本这本书,我来看看……”
但陈闲如此,上心和认真。
福伯哭笑不得。
这是真的打算和许教谕杠上了。
入手接触到诗词初解。
看着那上面一大段的人物性格赏析。
似乎都是抒情文字。
甚至夹杂了一些个人的臆想。
看的陈闲成了地铁老人皱眉表情。
看这东西真的能帮助学子备考吗?
这位许先生似乎太想当然了。
乱七八糟写了一大堆。
全篇无病呻吟。
没有一点重难点分析。
当时根据他考编总结的经典题型拆分。
大概可以分成12组经典题型。
如分析意境、如分析技巧、如分析语言特色、炼字类、一词领会全诗、观点不同型、情感主旨型、评价体型、情景鉴赏题型。
见陈闲坐在那里,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触眉深思。
福伯摇头一笑。
陈老弟还是太想当然了。
你又没考过试,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
科举学子的在诗词鉴赏上和创作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他们在求学的时候也是要求会作诗的。
光看临时抱佛脚,看看几本书,打算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
甚至大胆的去写一本书。
太天方夜谭了。
写话本才是你的强项。
诗词鉴赏这东西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大量的练习。
又忙忙碌碌大约半个时辰。
陈闲起身站了起来。
仔细思考着顾家发生的事情。
时不时用手指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现在唯一的一个漏洞。
就是顾家的管家如伯。
说到底陈闲对顾家的谋划,他自认为还是有些着急了。
如伯口子没有彻底堵死。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又不是什么变态。
恶意杀人狂。
他从来没有想害人的心思。
这些人为什么都要逼我呢?
我没错。
错的是他们。
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不过是等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彻底断掉那些拉拉扯扯的事情。
让他们以后免于生活的困顿和痛苦。
嗯,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一个好人了。
一个善良的人。
他们还应该谢谢我呢。
“是时候要好好安排一下这位如伯,顾家大管家了?”
不确定这个老头的忠心。
万一对方要是认死理。
离个近的和县衙那边说顾家和自己有一点点矛盾。
还真是让人头疼。
陈闲出去了一趟。
到美食街找到了那个仍然在卖烧饼的汉子。
鸡毛看到了他。
小跑着从一边过来。
“陈老板,有什么吩咐?”
这段时间以来,他卖烧饼的心思都淡了。
“嗯,你一开始不是卖稀饭吗?”
“稀饭汤汤水水不好运输,干脆和我叔,学着打烧饼。”
他一直在翘首以望陈闲什么时候会过来?
还以为对方把他给忘了。
有些失落。
陈闲平静看着他。
“把接下来我安排你的事给做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鸡毛脸上一喜。
“是!”
鸡毛平静听着陈闲的安排,朝路边看了看。
压低声音道:“太麻烦了,不如我直接将这个老头给送回老家……”
杀过人的都知道,根据物质等价交换的规律,凡是你出现在命案现场,不管你是技术多么高超的杀手。
一定会留下一些东西。
而且你自己还不知道。
根本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
根据陈闲了解,苏庸是一个很轴的人。
陈闲在幕后谋划一些事情,生意上的诡谲,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一旦手上沾上了人命,那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是真的有可能把自己收押在监牢的。
自己根本没必要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暴露出来。
陈闲摇头:“别,这件案子很大,根本没必要画蛇添足。
且做案手法太粗糙了。
我需要你好好跟踪一下这个老头。
看看对方是不是仍然孤居一个人,若是仍然是一个人,想办法给人取上一门亲事。
最好是那种年轻的寡妇,带着男孩子最好。
想办法接触对方,和对方交上朋友。
两个选择:给对方找一个活干,最好是那种钱稍微多一点,空闲时间多一点。
要是找不到轻松的活,只有重体力活的时候,给他打听一个靠谱的,按时给钱的,不够你和老板说说,你来补上。我来给你报销。”
鸡毛挠了头,大惑不解。
“老板,你对他这么好,操心他的亲事……
还要给他安排工作?还要钱多事少的轻松工作。
他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还给他安排一个年轻的寡妇?”
震惊他100年。
还有这好事?
我也想当小老头了。
陈闲从怀中掏出一百银两。
淡然道:“一个孤寡老人,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胡思乱想。
你想想,他一个老头,上一份工作在顾家,虽说顾君山对他比较严苛,但顾家给的钱是实打实的吧。
他离开县城,去到其他地方。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年龄大,上一份雇主家离奇死亡,还有谁会用它?
一开始找不到工作,可能会有一些忧愁,可一直找不到工作就会心中不平。”
到那时候。
说不定这老头还真的会一头劲打算找到凶手。
无关乎报答顾家的恩情,脑子里应该都是破坏的欲望吧。
疯狂的报复欲。
都是因为幕后之人毁坏了他的工作。
“另外,对方要是成了家,做起事来可能会更加顾忌。
而寡妇带着孩子,肯定会一直要求他在外挣钱。
毕竟要不是为了钱,谁会嫁一个老头呢?
这样的话,他更没有其余精力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有年轻的寡妇,还有一个干巴的小老头,身体上也吃不消,都能保证压榨到对方脑髓空空……如行尸一般。
而寡妇,特比是带着男孩,一般来说心存自私,肯定想着法子催老头把钱交上去,一天没干活,就会被嫌弃,在家吃闲饭。”
鸡毛听得目瞪口呆。
真杀人不见血。
不对。
身体上的压榨。
鸡毛是能想象一个年轻妇人对一个小老头的吸引力。
不出几年,只怕是只剩下一副棺材瓤子罢了。
整个人都掏空了。
头皮有些发麻,看着陈闲。
还有,给对方找一个寡妇,一旦老头子干不动了,肯定要被寡妇撵走的,换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太可怕了。
杀人不见血。
真乃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