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轻启双眸,眸中闪烁着如天空星辰般梦幻的光彩,宛如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那竖状的瞳孔中,青色光芒流转,恰似深邃的幽潭,引人沉沦。
她的美目凝视着余白,仅仅是那一眼,便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如泰山压顶般,给余白带来一股莫名的强大压力,令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噗通!难以抵御的重压无情地将余白逼跪于地,石台在其双膝之下应声碎裂,双膝更是皮开肉绽,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沿膝而下。
余白的面色如纸般惨白,毫无血色,仿佛被抽走了生命的活力。
余白的双手颤抖着,吃力地拄着地面,似乎那是自己最后的支撑。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而痛苦。
余白拼命地抬起沉重的脑袋,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还有着些许的不甘和怒意,那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却被鲜血染得通红,像是燃烧着的火焰,灼灼地看向白灵儿。
余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余白的身体在痛苦中摇摇欲坠,他的内心也逐渐被绝望吞噬。
白灵儿身姿未动,也没有张开玉口,冰冷的声音从其身体悠悠传入余白的耳中:“轻薄本仙的贱手,斩断就好喽。”
余白骇然,原以为此狐妖已死,岂料其乃假死之态,偏在此刻苏醒…
要了命了…
余白心神一动,使用全身的劲力极速运转‘极意至圣功’,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着浓郁的金光逐渐覆盖在余白的身上。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余白被禁锢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余白一见有效果,喜上心头,不停的让‘极意至圣功’的灵气在体内快速的运转,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使得自己挣脱出来。
想法是美好的,可想法终归只是想法。
无论余白如何用力,灵气运转的速度再快,依旧是无法挣脱来自白灵儿气势的禁锢。
白灵儿美目一转,略显玩味的声音传入余白耳中:“呦,倒是长着一张还算俊俏的小脸儿。”
可接下来的话,让余白彻底的坠入冰窟。
“既然这样,不如将你的脸皮全部剥下来,待本仙返回青丘,将你的脸皮做成人皮面具,送给晚辈,也是一件不错的礼物。”
须臾之间,白灵儿身后五条雪白的尾巴迅速伸展,紧紧缠绕在余白的四肢和脖颈之上,随着狐尾逐渐收缩,余白的面色变得涨红,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
此时,白灵儿的丹田处突然迸射出数道冒着黑气的锁链,自内而外,相互撞击,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刹那之间,锁链如疾电般缠绕住白灵儿的五条狐尾,其曼妙身姿也被黑色锁链紧紧束缚。
“唔!”幸得这几道突如其来的黑色锁链,余白适才得以挣脱白灵儿的狐尾束缚,连那难以抵御的禁锢之力,也变得似有若无。
喝!余白沉喝一声,全力运转“极意至圣功”,终于冲破压力的最后禁锢,不敢有丝毫耽搁,紧忙向后翻身滚动
余白双目紧盯白灵儿,不明所以,喃喃自语:“她…这是咋了…”
只见白灵儿面色凝重如死水,五条尾巴与黑色锁链僵持不下,但显然白灵儿处于劣势。
“我去!”余白看着此景,有些尴尬。
原来是锁链捆绑的角度及位置,着实有些微妙,与其说是禁锢,称其为“花式捆绑”或许更为妥帖。
“卑鄙的人类!”白灵儿语寒如冰,切齿言道:“妄图害我性命,夺我妖丹,竟施如此卑劣手段,致我肉身遭禁锢之苦,元神受煎熬之痛。”
忽然间,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幻影浮现在白灵儿上方,而那道道黑色铁索不偏不倚地缠住灵狐。
清晰可见,黑色锁链散发出黑色光芒竟然刺破银针般的白毛,紧紧勒住灵狐的身躯,猩红的血液沿着锁链流淌,尚未滴落地面,便被锁链吸收,随后锁链变得更为粗壮,黑色也愈加浓郁。
雪白灵狐低声咆哮,竭力挣扎,但黑色锁链却越收越紧,直至皮开肉绽。
“哼,尔等狐妖,还不速速就擒。”就在此时,灵狐幻象的前方再现一道身影,乃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白发老者,其仪态庄严肃穆,仿若仙人。。
余白瞪大了眼睛,看得愣神,不由自主地喃喃说道:“我去。”
余白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其中饱含着惊叹与震撼。
余白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
白发仙人与灵狐幻象在半空中对峙着,二者虽未有任何动作,可他们周围却是散发出来极其强横的灵气波动,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余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在体内奔腾的声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被这强大的灵气所牵引。
白发仙人的身影在灵气的吹拂下微微晃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得意与轻蔑,洁白发丝随灵气舞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与灵狐幻象身上的银针白毛逐渐的融合在一起。
灵狐幻象的毛发闪烁着耀眼的银光青芒,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与愤怒,浑身银针白毛无风自动,抗拒着白发仙人的蔓延过来的洁白发丝。
余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激动,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对峙,更是两股强大力量之间的较量,高阶修士间的争斗,亦是仙人之争。
在这股对峙的力量面前,余白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竟然如此渺小,如尘埃一粒。
余白能看到两者之间的灵气碰撞出绚烂的火花,二者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如同天雷勾动地火,强每一次的交锋都蕴含着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气息。
余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发仙人与灵狐幻象,震惊万分,喃喃自语:“原来这种威力... 这才是神仙打架…”
“这位小道友。”白发老者转身看向余白,目光和蔼,轻声开口:“你我同为人族,帮老夫一忙,如何。”
余白微微一愣,没想到白发仙人竟然会和自己说话,紧忙抱拳恭敬回应:“老神仙您请说。”
白发仙人艰难的挪动了胳膊,看来与灵狐幻象的对峙并非表面上那样轻松,伸手指了指地面上其中一个卷轴,淡淡开口:“那卷轴本身有封印的功能,小道友只需将卷轴刺入狐妖的肉体,狐妖便会被卷轴封印,到时候此地的一切危机就会立即解除,死地亦变为生地,小道友便可以安然离去。”
余白刚想按照白发仙人所说的去做,可只是迈出了一步,便停下身形不再前行。
余白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双眼盯着白发仙人所指的那个卷轴,一动不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老者所指的那个卷轴,应该是刚被余白丢出去不久得那一枚,里面记载着天地禁忌之术。
“小道友为何迟迟不动。”白发仙人轻挑眉头,凝视余白,沉声开口:“难道小道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妖狐突破本尊的禁锢,逃离这里前往外界人间作祟不成。”
悠悠大道啊~人吃人嘞~
不知为何,余白忽然间想起极圣天尊沉睡之前告诉自己的这句话,就愈发的抗拒起来,不想帮助白发仙人。
“哼!如若不曾打过交道,还真的就会被你那仙风道骨的外表欺骗住了。”白灵儿冷哼一声,目露鄙夷神色看着白发仙人,随即转头看向余白,娇怒的声音传入余白的耳中:“那边轻薄过本仙的小子,你别听这老王八胡说,老王八道号龙元,敬谓道尊,实则是十足的卑鄙小人,你若是真帮助这老王八,待本仙被封印之时,也是你小子命丧此地之日。”
余白挠着脑袋,撇了撇嘴,略有质问的说着:“不能吧...毕竟我与老神仙同也人族…”
“同为人族?”白灵儿听着余白说出的这几个字,微微一愣,竟然破天荒的大笑起来,只不过笑声之中尽显嘲讽之意思。
待大笑过后,白灵儿冷眼看着余白,冰冷的声音传入余白的耳中:“你这小子竟然如此单纯,修真世界中,除去自己便只有道友和蝼蚁,而那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话你没听过吗!你在那老王八的眼里,更是不如蝼蚁,他若是想要碾死你,只需吹口气即可,之所以需要你的帮助,是因为老王八的本体远在千百万里之外的须弥上界,虽有合体初期的境界,奈何无法亲临此处,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不过是他的一道元婴分身,而元婴分身总有耗尽灵气的时候。”
“呃…”余白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可听完白灵儿的话,又觉得不无道理。
余白看向半空的白发仙人,总觉得白发仙人看向自己眼神之中,存在着极为不易察觉的藐视。
白灵儿见余白表现出为难的神色,紧忙开口,娇声再次传入余白的耳中:“本仙游历北海的时候曾遇到过一次精心设计的埋伏,参与这次埋伏的那几位邪修就是为了抢取本仙体内的妖丹,在突破埋伏的时候,本仙顺手斩杀了一位出窍期修为的人族邪修,那枚记载着天地禁术的卷轴便是那位邪修的随身之物,更为有趣的是,那位人族的邪修竟然是这老王八的师弟!你小子用你的狗脑子仔细想想,如若是正道修士,谁会为了自己而伤害万物生灵的性命如若是正道修士,谁会修炼如此阴险歹毒的功法。”
听得此话,余白为之一愣,觉得白灵儿说的有些道理,便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本记载着天地禁术的卷轴实则阴险无比,让余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三道法诀的可怕之处,随即目光复杂的看向龙元道尊,欲要开口。
“哼!”见余白竟然敢忤逆自己,龙元道君冷哼一声,面目变得可憎,双目之中尽是凶狠,沉声对着余白开口说道:“你一个小小的筑基蝼蚁,竟然敢违背本尊的话,也罢,待本尊收服这只狐妖,便将你这小畜生剥皮抽筋,炼制人魂明灯,永受烈火灼魂的痛苦。”
余白听得白发仙人说出来的狠话,只觉得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自己,明明是他们两位之间的争斗,反而将自己也算了进来...
无妄之灾啊~
白灵儿不屑的瞥了一眼龙元道尊,冷声嘲讽的话传入余白的耳中:“小子,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人族所说的两面三刀,哦,不对,应该是卸磨杀驴…也不太对劲儿…”
说完这句话,白灵儿怒目看向半空的龙元道尊,这次的声音却是响彻整座石室,语气更是嗔怒万分,咆哮开口:“我狐族不曾害人分毫,本仙更是没有伤害过无辜的性命,可却被你等邪修当做妖魔之物,视为不祥,其实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本仙体内的妖丹,来增进你们的修为,开拓你们的大道,却口口声声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实则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的私心,尔等就不觉得如此做法极为可耻嘛。”
听完白灵儿响彻石室的咆哮,余白愣在原地,仔细一想确实如白灵儿所说无二,都说妖魔喜食人心,妖魔害人之类的话语都是从世人口中流传至今,可余白并没有亲眼见到。
余白已记不清自己曾多少次往返于饶乾谷了。
在那里,毒虫猛兽常常袭击人类,这并非因为它们本性残忍,而是因为在饶乾山谷中,两者难以和平共处,实则是修士的进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威胁到了它们的生存。
而那些修士之所以冒险进入饶乾谷,都是为了寻觅珍贵的灵植草药和谷中的珍宝。
寻宝的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每一步都伴随着风险。
因为那些灵植草药所蕴含的先天一炁可以精进修为,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修士为之疯狂,即使明知是险地毅然前往。
那些毒虫猛兽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这片山谷中的灵植草药,它们对外来者充满敌意,它们的存在像是一种警示,提醒着外来之人不要轻易侵犯这片神秘的领域。
“好乱...”余白挠着脑袋,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随即撇了撇嘴无奈开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们之间的生死斗争,和我这小小的蝼蚁有什么关系啊...”
话罢,余白向前几步走出,捡起地上得那枚记载着天地禁术的卷轴,紧紧的握在手中。
“哈哈哈,果真识时务,看你小子如此识相,本尊便不追究你的忤逆之罪。”看到余白此举,龙尊道人便露出森森笑意,点了点头,淡淡开口:“你这小子的皮囊还算不错,且身怀金丹胚这种至宝,算是个不错的炉鼎,待本尊将你带到须弥仙界,交由本尊师妹,体会一下仙人般的风流快意,也算你小子不枉此生。”
白灵儿美目看着快步走向自己的余白,面如死灰,想要出言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认命一般,只不过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神情。
“哈。”余白一笑,满是不屑,破口骂道:“老鬼妄言,小爷顶天立地,当你妹的炉鼎啊!”
就在这时,余白竟然将记载着天地禁术的卷轴狠狠地扔向了龙元道尊。
卷轴即将砸向龙元道尊,余白对着空中的身影竖起中指,咬牙切齿的咆哮道:“你这糟老头子都这个岁数了,想必你的师妹也年轻不到哪去,如此岁数不知羞耻,还他娘的要炉鼎,我呸!让小爷当你们祖宗还差不多。”
“你这小畜生!”龙元道尊急忙撤回两道泛着黑光的黑色铁索,抵挡即将砸落在自己元婴分身上的卷轴,其面色更是阴沉如水,双眼之中满是怒意,浑身更是散发出滔天的怒火。
龙元道尊修为合体初期,即使再须弥仙界也是至高的存在,无论是走到哪里更是受到万人的敬仰膜拜,曾几何时遭受过如此咒骂,还是来自一位小小的筑基蝼蚁。
“哼!”白灵儿娇声暴喝,脱离锁链的两条尾巴激射而出,紧紧地缠绕在龙元道尊的身体上,霎时光芒大盛,无数青点荧光与龙元道尊的元婴分身一同爆炸。
“臭小子,坏我好事。”遭受如此强劲攻击的龙元道尊一声怒喝,只见烟雾散去,半空中的元婴分身变得愈发稀薄,眼看着即将散去。
龙元道尊满面怒容,伸手一指,一道微弱的黑光如同毒蛇一般,激射向余白,眨眼之间便融入进余白的体内,冷冷开口说着:“待老夫不日将前来这贫瘠的北荒,定当杀你全族。”
阴风吹过,元婴分身消散的无影无踪。
反观余白,表情极为扭曲的蜷缩在地,浑身由内向外散发着黑色死气,痛苦不堪。
眼前的景色旋转,余白只觉眼前一花,伴随着头晕目眩之后,自己竟然置身一片雾蒙蒙的环境之中,疼痛消失不见,只是觉得身体格外的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
余白漫无目的缓慢的向前走去,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快乐,随着前行不知道多久,迷雾逐渐消散,所见之处尽是荒芜,映入眼帘皆为死寂,未曾见过也未曾听闻的巨大猛兽亦是在这荒漠之上缓慢行走着。
余白嘶喊着,咆哮着,可声音就这样远远传出,久久不见回应,巨大的凶兽也未曾停下身形看向余白一眼。
此地没有日月旋转,没有时间流逝,没有任何方向,仅有死寂。
余白也加入了这一支只是向前行走的庞大队伍中。
就在这时,余白看见不远处也有些向前应有的人族身影,这些身影无疑是给余白带来了一丝光明。
快步跑了过去,余白刚要开口,恐怖之景映入眼中,浑身汗毛直立,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些人…
不,此时的那些身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有的人失去了脑袋,有的人失去了胳膊,有的人失去了胸膛,黄沙透过残缺的身体,且所有人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鲜活的色彩,与行尸走肉无二。
余白叹了口气,想着这里应该是死后的世界吧…
余白有些难过,也有些释然,生而为人皆会死亡,长生如仙人应该也会如此吧...
自己也算是提前走过这条路吧...
只不过余白觉得有些可惜,喃喃自语说着:“那位极圣天尊还在自己的祖窍内沉睡,想必此时应该同自己一样死掉了吧,反倒是自己连累了他...”
“再过三年我就要娶媳妇了...谁家的姑娘能修来这个福气嫁给我啊...”
“到底是没能将陆叔带出去,也不知道陆叔怎么样了...”
“五爷究竟有没有突破金丹...”
“好像看一次飞升的场景…”
“还没去过的远方,不知道那里会存在怎样的光景...”
“这回恐怕是要食言了,也见不到余黑那傻小子娶媳妇了...”
“至于老爹嘛...可要记得给娘去扫墓啊...”
“哎,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个全尸,估计死在这地方,也没人来收尸了...”
“老爹...老王八蛋,为我做个衣冠冢吧,就埋娘身旁...”
“老爹,再娶个媳妇吧,生个小姑娘就好喽...”
“老爹啊,保重!”
碎碎念叨,唠唠叨叨,余白双眼之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变得暗淡,即将消散全无。
死门阵盘上的余白已经停止了扭动,浑身黑色光芒极为浓郁,其中还有点点青光浮出身体,这青光便是余白的生机,随着生机每每融入黑芒,余白的脸就惨白一分,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一分。
白灵儿调息妖气,目光颇为复杂的看向此时的余白。
白灵儿虽为狐族,却生性善良,不曾离开青丘之国半步,直到这次寻找晋升八尾的契机才会前往外界,不料出青丘之国不久便遇到了卑鄙的邪修,受到重创逃离至此处,至此人族修士在白灵儿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卑劣印象。
可躺在自己面前的余白,不知何种原因竟然会出手帮助自己,也算是变相的将白灵儿救下,这才让白灵儿如此为难。
“罢了,罢了。”白灵儿微张玉口,紧咬牙关,冷声开口:“你救我一次,那本仙便救你一次,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话罢,白灵儿周身浮现浓郁青光,身后存有的三条狐尾将余白轻轻的包裹在内,移至身前。
一动不动的白灵儿竟然张开双臂,将余白干瘪的身体抱在怀中,朱唇亲吻在余白的嘴上,源源不断的银青光芒流入到余白的体内。
余白停止挣扎,原本狰狞的面容变得安详舒适,身体也在肉眼可见的过程中变得壮硕起来。
时过半刻,余白的惨白面庞发生了变化,除去恢复了往日的肤色,其脸庞竟然浮现出些许的舒服神色。
嗖!一道银光青芒划过荒芜之地,笼罩在余白身上,只觉得非常温暖,格外的舒服。
余白抬头望去,竟然在昏黄的天穹上看到了白灵儿妙漫的身影,那道银光青芒便是白灵儿的身姿所化,身姿破碎呈星辰光点,耀眼明亮,驱散周围的昏黄,星辰光点缓缓融入余白的头顶。
余白竟然腾空而起,缓缓的飞向着天穹之上的白灵儿,直至进入白灵儿的怀抱。
天旋地转!
余白猛地睁开眼睛,除去墙壁上还保留着些许的幽绿色鬼魂,周围依旧是昏暗一片。
余白猛然坐了起来,正了正身子,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红色的锦衣之内,周围只有散落在地的锦衣,却不见白灵儿的身影,白灵儿去哪了余白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最后看见白灵儿的时候,是在那做昏黄无边的幻境中。
“呃…狐仙姐姐…”余白站起身来,四下张望,小声试探着呼喊:“狐仙姐姐?”
余白的声音在石室内久久回荡,除去地面上白灵儿穿过的红衣,再无其他。
“呃...”余白猛然回想起来,呆愣在原地。
在那片昏黄的死寂之地,白灵儿化作点点星辰融入自己体内,应该是为了救自己...
余白有些失神,喃喃说着:“我害怕她,但她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那白发仙人,却欲把我剥皮抽筋...”
从这以后,余白对妖魔多了几分好感,而对待人族修者,多了几分提防。
又过了一个时辰,余白从黑石台阶上轻身一跃跳了下来,几步走到陆林身边,将陆林背在身上,轻声开口:“陆叔,咱们走吧。”
余白这一次走过黑石台阶,轻车熟路,没用上多少时间便走到了青铜台上。
眼看二人即将离开青铜台,陆林开口问道:“你小子,没事回来不就好了,在那坐那么久干嘛。”
“哦?”余白听着陆林的话,紧忙问道:“陆叔,您说我在干嘛?”
“你不就是一直盘坐在那里么。”陆林有些诧异,随即说着:“对,就坐在这堆衣服旁边。”
“衣服?”余白看着地面上白灵儿的穿过的红色锦衣,开口问到:“陆叔,您只看见了衣服,其他的都没看见,对么?”
“哦?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一问反倒陆林也蒙了一下,随即问到:“你刚走到这青铜台上就坐了下去,而且一坐就是一天一夜,要不是老子动不了,高低得过去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在这坐化了。”
余白没有言语,心中想着青铜台上发生的事情,又根据陆林所说的话,看来所发生的一切只有身处在青铜台上的自己才能看得见,陆叔因为远离青铜台,所以没有瞧见。
“没啥。”余白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缓缓说着:“第一次行走那条黑石台阶可能是太过于紧张,所以一下去的时候就感觉累得很,便偷偷地在青铜台上睡了一会。”
陆林也没接话,反正陆林是不信,虽然没有真切的看到青铜台上发生了什么,可陆林却感受到了几次极为强横的灵气波动,如同窒息一般。
但陆林察觉余白并不想多说些什么,所以陆林也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二人一路无言,默默的继续向前走着。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湍急的流水声。
“陆叔,你听。”余白惊喜说了一句,紧忙步跑了过去。
果然,余白背着陆林刚奔跑不久便就看到了一条地下暗河,河流不宽,只不过水流有些湍急,两岸的黑石被河水冲刷的光滑无比。
陆林看到跃起来的白鱼,大声说道,兴奋异常的开口说道:“师鱼。”
虢河有鱼,名为师,肉有剧毒,皮可制衣,是虢河中独有的鱼类。
二人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想必这条湍急的河流,应该是虢河的源头,原本以为饶山才是虢河的起源,没想到在这地下还能发现虢河的暗河,看来地下的这条暗河才是虢河真正的源头。
余白伸手摸了一下河水,发现河水冰凉刺骨,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陆叔,咱们...”
“跳吧。”陆林点了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老夫虽然受了重伤,可毕竟拥有着灵动期巅峰的体魄,倒是你小子要格外小心,暗河湍急,千万别撞在河底的石头上,老夫现在的这个状态,可是帮不上你什么忙啊,更别说对你伸出援手。”
“等我一下。”余白将陆林放了下来,转身向着通道内快步跑去。
两个时辰过后,余白去而复返,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件衣服。
原来余白又重新返回到了青铜台,把那件白灵儿穿过的红色锦衣取了过来。
余白用力撕扯,将锦衣撕成道道布条,搓成绳子,系在了二人腰间。
余白又检查了一下二人腰间的布绳是否松动,有些紧张的开口说着:“陆数,您无法动弹,我就给咱俩绑在一起,省的一会儿下河之后把咱俩冲散了,若出去的时候果真在饶山上,而我又找不到你,毕竟您现在身受重伤,把您自己扔在满是驼蛇的饶山,我不放心。”
陆林并没有告诉余白,只要自己逃离此地,不出半日便可自行行走。
陆林将余白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不尽感慨,古人云:患难之时才见人心,而余白与自己无亲无故,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陆林竟有些热泪盈眶,满是欣喜的看着余白,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陆林的声音有些颤抖,淡淡的说着:“臭小子,我陆氏为风琅平原的第一大族,可看尽全族上下,除去陆天养那小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的人喽。”
“您说啥?”余白站起身来,刚才一心全在绳子的松紧上,陆林说的话则是完全没有听清。
陆林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重复刚才说的话,只有两个字脱口而出:“跳吧。”
余白天真的以为一条稍有湍急的河流而已,便没放在心上。
回想自己几岁的时候便可以独自在虢河捕鱼,而面前这条暗河无非就是水浪大了一点而已,如今自己更是突破至筑基期,区区河水能耐我何。
噗通!余白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暗河之中。
可跳入暗河的瞬间余白就后悔了…
暗河的表面湍急汹涌,其底部更是暗流繁多,强劲的漩涡吸力竟然让余白无法自由的游动,数不清的暗流如同绞盘,几乎是入水的瞬间就将二人之间的布绳狠狠扯断,余白只能任由暗流带动着身体向着下方快速流去,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动弹的陆林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则被周围昏暗刺骨的河水逐渐淹没。
不知道在随波逐流了多久,就在余白闭气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竟然发觉周围的水流变得有些迟缓,抬头看去,只见不算远的水面上还有漂浮着一根巨大的枯木,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量的灵气从脚掌的窍穴喷射而出,如同飞鱼一般向河流表面径直冲去。
余白伸手紧紧的抓住枯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氧气,此时的外面已是深夜。
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发出闪烁光彩,一轮皓月悬挂天际,温和明亮。
余白只露个脑袋趴在枯木上,由于在河底待的时间过长,体力透支的有些严重,就连踩水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且刚才为了冲出河底更是耗尽体内近乎是所有的灵气。
余白随着漂浮在水上枯木的一同缓缓转动,借着月光看了一圈儿,也没瞧见陆林身影,由于刚刚在暗流之中耗费了极多的体力,疲惫感瞬间袭来,再也睁不开眼睛,就这样趴在枯木上睡着了。
噗通!不知道过了多久,悠悠传来了一道落水声。
余白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枯木顺着水流漂流到了一处水潭中。
余白观水潭不过方圆十数丈左右的大小,只不过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好像曾经来过…
余白定睛又看了一会,随后恍然点了点头,终于知道这水潭是什么地方。
这里便是饶山之上,虢河之源的山顶水潭。
曾经的余白还在这里捕到过一条极大的师鱼,鱼皮被族中婶娘做了好几条精美的彩裙。
余白刚想动弹一下,可浑身酸痛无比,只能微微扭转了一下脑袋,看向刚才传来落水声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看了…就看了…
仅仅是看了一眼,余白就再也无法挪动视线,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
那落水的声响是从不远处的岸边传来,只见一位少女裸露着凹凸有致的身姿,在水潭中沐浴。
皎洁月色的照耀下,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如何,可那高挺的双峰,洁白细腻的玉肌,蜜桃一般的小屁股…如水中仙子一般美丽动人,引人心神…
此般美景甚美... 至于是否能够看清女子的容貌,已经变得不太重要了..
而在河底被暗流冲散且至今没有看到影子的陆叔,现如今人在哪里,余白早就忘之脑后。
想必陆林灵动期巅峰的底子,也不会有啥事...
滴答!滴答!余白只觉得自己的鼻孔中流出来些许的暖流,滴落在水潭之中。
少女现在水潭边缘,河水只是没过少女的膝盖而已,手捧清水淋在自己的玉颈上,任由水珠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
少女发现自己捧着的清水中竟然带有少许的淡红色,不住轻咦了一声。
仔细的看了看掌中的清水,少女微皱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水潭之中为何会有着些许血迹。
恰巧此时,原本在余白头顶的那朵浮云被风吹开,皎洁的月光刚好照耀在趴在枯木上欣赏美景的余白脸上,源源不断的鲜红鼻血流入水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