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脑袋,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金振休息一晚第二天天色刚刚亮起来就带着士兵继续攻城。
辽东城里面的汉军昨天鏖战一天,晚上还要加固城墙准备守城物资,所以他们休息时间严重不足。
金振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早早发动攻击,他不想给守军太多的时间恢复。
“敌军攻城啦~”依然是负责警戒的哨兵最先发现敌军。
刺耳的锣声再次响彻城墙,守城的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强打精神向城墙边上靠拢。
“娘的!这些狗贼简直阴魂不散,连个囫囵觉都不让睡!”韩光骂骂咧咧地整理了一下盔甲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敌兵。
刘正也是一样,眼睛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检查装备,查看滚木礌石数量!”刘正扯着沙哑的嗓音提醒四周的士卒。
对于兵事刘正不太熟悉,但是刘正有个好处就是不乱插手,防守的事情刘正全权交给了韩光指挥,刘正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论韩光使用什么办法,辽东城不能丢。
“快,快!都给老子起来,快去烧开水,敌兵都来了还他娘的睡觉呢,等咱们都死了一次睡个够!”韩光踹了几个还在地上酣睡的士兵,嘴里骂骂咧咧催促他们。
“哈哈,校尉,那我得睡你坟头上面。”有胆子大的士兵反而跟韩光开起了玩笑。
韩光还了一嘴:“滚蛋!活着都得挨老子踹,你敢睡老子上面就踹死你!少他娘的贫嘴,赶紧去烧开水,烫死下面那群狗娘养的!”
“哎呦我草,真的来了啊,这群狗东西都不睡觉的吗?!”跟韩光贫嘴的士兵顺势往远处看了一下顿时怪叫着赶紧去烧开水了。
“弓箭手准备!都给老子看准了再射,咱们的箭不多了,省着点用!”韩光挨个拍了拍附近士兵的肩膀仔细的叮嘱着。
“嗯?”韩光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昨天他们朝城下浇下去了大量开水,经过一夜这些水早就凝结成了滑溜溜的冰块。
韩光脑子里灵光一现,立马大叫起来:“快,不要烧水了!把大锅里全部装满水泼在城墙上!”
受到启发的韩光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现在是冬天啊,还泼什么开水,只要把城墙上泼上水要不了多久就得结冰。
一旦城墙表面结冰,那敌军再想爬上来就很困难了。
“泼水?”其他士兵不明白韩光要做什么,一时间都没有动身。
“除了弓箭手,其他人都去抬水,快!慢了老子踢死你们!”韩光怒骂一声,时间紧迫他来不及跟士兵们解释,只能强行要求他们执行命令。
见韩光发火,这些士兵就算不明白也都赶紧去执行命令,战场抗命可是要被杀头的,别到时候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家军法下。
汉军的执行效率远高于敌军,没过多久一口口装满水的大锅就被抬上了驰道。
“泼!全部往城墙上泼!顺着城墙往下泼,不要停!”韩光不断催促着手下的士兵。
很快,一瓢一瓢的水顺着城墙就被泼了下去。
等到敌军到达辽东城下面的时候对汉军的行为非常不解,他们都还没攻城呢,这些汉军在干啥?莫非是癔症了吗?
金振还没有搞清楚汉军的意图,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卫右渠已经下了死命令,他必须拿下辽东城,否则就是卫右渠拿下他的人头了。
“进攻!”刚刚到达城外,金振就立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城墙上的汉军当然不会看着敌军攻城,他们比昨天更加保守,一直等到敌军靠近至五十步距离的时候才射出了箭矢。
汉军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所剩下的箭矢不多,只能省着点用,争取一箭带走一个敌人。
严寒的天气不仅给守城的汉军带来了困扰,同样也为攻城的敌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城下的敌军抬着云梯在盾兵的护送下源源不断地贴近城墙,高大的云梯“啪”的一下就搭在了辽东城的城墙上。
“浇水!往他们的云梯上浇水!石头也不要停,用滚木礌石砸死他们!”韩光嘴巴根本停不下来,但他的头脑很清楚,有条不紊的指挥士兵进行防守。
随着时间不断拉长,形势逐渐向着汉军倾斜,他们泼下去的大量清水在严寒的天气下逐渐开始结冰。
汉军的防守本来就顽强,这下子地面和城墙上一结冰,顿时让攻城的敌军更加困难。
浇下去的水顺着城墙就流了一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冰层,这些冰层的范围并不大,大概离城墙脚下十来步的距离。
可就是这十来步的冰层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结冰之后的地面光滑无比,许多敌军刚刚跑到跟前就滑倒在地,然后就被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带走了性命,要么就是被落下的石块砸死。
“可恶!狡猾的汉人!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金振差点被气死,直接就把责任抛给了老天爷。
金振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何优势兵力还攻不下辽东城,天气对双方都是公平的,可是韩光脑子比金振灵活,他利用了天气特征帮助己方守城,金振就只能埋怨老天爷了。
地面和城墙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并且随着汉军不断浇水这些冰层越冻越厚,而且还滑不溜手,敌军的云梯已经搭不住城墙了。
“校尉神人啊!这种办法都想得到!”直到这时汉军士兵们才明白韩光之前为什么催着他们泼水。
这不,结冰了的城墙敌军还怎么爬上来?这会儿就算汉军不阻拦城下的敌军他们都很难爬的上来,没有地方下手啊!
“快!组织百姓往其他方向的城墙也浇上水,咱们把辽东城变成一座冰城,看他们怎么爬上来!”刘正同样发现了韩光的办法很好,及时的安排了人手去组织百姓效仿。
刘正这也是未雨绸缪,防止敌军狗急跳墙改道去攻击其他几面城墙,己方兵力不足,无法跟敌军来回拉扯,只能集中精力应付一面。
“好的,太守放心,我这就去组织百姓。”太守衙门的班头李东也反应过来了,满口答应着朝城下跑去。
他本来是负责维护城内的治安的,情急之下也被刘正拉上了城墙协助防守,这会儿人手吃紧,李东得到命令又匆匆忙忙下了城墙去组织百姓,可以说这会的辽东城是最团结的时刻。
跟第一天一样,鏖战一天敌军并没有攻破城池,打到最后金振为了鼓舞士气已经亲自爬上云梯,可惜被城墙上的一支箭矢射中了胳膊掉了下来。
也是金振的命大,从云梯上掉落后金振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掉在了盾兵的盾牌上,虽然免不了受了重伤,不过好歹捡回了一条小命。
卫右渠看着前方的战场脸色铁青,直到金振掉落云梯身受重伤后卫右渠再也不能忍了:“鸣金,收兵!”
卫右渠憋了一肚子火气不知道向谁发泄,原本他的命令是金振必须拿下辽东城,否则就砍了金振的脑袋。
但是金振身先士卒爬上云梯,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卫右渠为了军心士气也不好再找金振的麻烦,现在他只能憋着火气下令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