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太太紧盯着她,温柔大概有一米七二,长得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头戴护士帽,脸上还戴了一个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杏眼。
“这就是新来的护士?”沐老太太问。
温柔闻声朝她看去,双眼眯了眯像是笑着打招呼,然后有条不紊的帮着换药。
沐老太太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看出两个窟窿似的。
等温柔换完药,沐老太太快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问道:“护士,你跟沐大夫认识吧?”
“认识,”温柔语声轻快的说道:“怎么了?”
“我家老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沐老太太突然伸出手抓住温柔的双臂,急切的逼问起来。
“你说什么呢?”温柔用力把她甩开,沐老太太抬手就扇了一个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不光打在温柔的脸上,还把口罩打掉了,露出整张脸来。
“你干嘛打人啊?”温柔捂着脸,委屈的质问道。
“你害死我家老沐,你这个狐狸精!”沐老太太不由分说又打了温柔一巴掌。
温柔气的就要还手,被刘翠和陈院长分别给二人扯开了。
陈院长说道:“沐大嫂,你这是干啥呢?我们这是上班期间。”
温馨谁也没劝,坐在一旁的病床上看热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她们三个对这事守口如瓶,保不齐沐大夫临死前自己对别人说起过。
或者,除了温馨,刘翠和陈院长没想要帮她保守秘密呢!
这谁能说的准?
再说沐大夫的死跟温柔脱不了关系,沐老太太来兴师问罪,不是理所当然?
温馨觉得今天来的都有点晚了,应该温柔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过来找她。
“你这个狐狸精,就是你勾搭我家老沐对不对?”沐老太太愤愤的指责道。
“是你把老沐逼死了,你咋这么缺德啊?”
“我没有,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别含血喷人。”温柔狡辩道。
沐老太太指责道:“我冤枉你了吗?你要是想要钱,你就说要多少钱?”
“你跟老沐一回,看你年轻的份上,我们不亏待你。”
“可是你不能要人的命啊!你怎么忍心逼死他啊!”
“谁跟他了?根本没有的事。”温柔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污蔑我。”
温馨他们听懂了,沐老太太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捕风捉影猜的。
还以为温柔跟沐大夫有不正当关系,温柔想要讹一笔钱,沐大夫拿不出来,才被逼的自杀了。
“你还狡辩,反正现在我家老沐死了,死无对证是不是?”沐老太太气的边哭边说。
“老沐死了,你怎么还能来这上班啊?你长心了吗?”
“陈院长,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能让这贱人在这上班。”
沐老太太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不管她托了什么门子,我就算往上告,也要把她告出去。”
“沐大嫂,你消消气,你们可能是误会啊!”陈院长干巴巴的劝说道。
沐老太太说道:“我没误会,我跟老沐过了一辈子,他撅屁股我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你们卫生院,小温大夫在这,刘护士在这,我咋没怀疑别人?”
“就这个温护士,之前我就听老沐在家提过,年轻大高个的女知青,不是她还能是谁?”
排除法就这么简单,刘翠才一米六,温馨现在顶多一米六七,三个女人里温柔是最高的,她还是知青。
“之前温护士在这工作一段时间,确实和沐大夫认识,沐大嫂,我们都在卫生院上班,天天碰面。”陈院长试图解释。
但沐老太太根本不听,“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老沐,他啥样我还不知道吗?”
“老沐肯定是被这个狐狸精逼死的。”
“小贱人,我不要你偿命已经便宜你了。”
“你胡说。”温柔急的百口莫辩。
陈院长劝了好一会儿,才把沐老太太劝走。
温柔挨了两个巴掌气的掉眼泪,冲着温馨和刘翠说道:“谁背后嚼舌根子,谁不得好死。”
刘翠和温馨对视一眼,谁都不想理她。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想整我就当面来,背后捅刀子算什么本事?”温柔又说。
温馨知道她又在疑神疑鬼了,便冷笑着说:“你自己喜欢搞阴谋手段,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温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脚上走出的泡,怪不得别人。”
还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温柔被沐老太太打了两巴掌的事,不胫而走。
最先传到了周兵的耳朵里,他心疼的安慰温柔,“柔柔,一定是那个老东西冤枉你,你别难过。我想办法帮你出气。”
“兵哥,你对我真好,”温柔靠在周兵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看得周兵心疼不已,暗暗的在心里想,现在他要解决的人除了温馨又多了一个。
谁欺负了温柔,那就是跟他作对,他就不能给她好果子。
但对付温馨,显然比对付沐老太太更有难度。
这件事,还传到了周业成的耳朵里。
周业成现在被安排做手工活,编席子和柳条筐,虽然没有下地干活那么辛苦,但整天坐在小板凳上,周业成也累的腰酸背痛,两手都磨起了水泡。
温柔下班回来,先弄了温水给他泡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水泡挑破,在洒上白药粉。
药粉洒在伤口上有点刺痛,周业成顿时甩了脸子。
“你就不能轻点儿。”
“业成哥,你这有破皮的地方,肯定会疼啊!”
温柔心疼的看着他那双手,以前这双手修长白净,一看就是文化人的手,现在却弄成这样。
“业成哥,你这双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
周业成听了这话,感觉很讽刺,愤愤的把手抽了回去,紧绷着下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温柔,我想了很久关于咱们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