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饼的态度中,他明白她已领会了话中之意。这也证实了一个事实——对李并非新娘的幻影,她不过是新娘操纵的一枚棋子,一个诡异的故事碎片。
而这个故事碎片竟然能理解“定时炸弹”的概念,实在耐人寻味。一个古人,怎么可能知晓这样的词汇?
那么对李的真实身份昭然若揭,她正是那曾踏入怪谈世界的命运使者!
即使在命运使者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为夏国倾尽所有,有的人本就是凡夫俗子,甚至成为社会的反面教材。
他们被怪谈世界无意中选中,才成了命运使者。
为了生存,哪怕背叛夏国也在所不惜,正如安馨一般。
显然,眼前这位同样如此。只是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让这位命运使者落入新娘的掌控,沦为她的傀儡。
“虽然我不知你的名字,但你应该属于上一代的命运使者。身为同僚,却陷害后辈,实在可耻。”
“但我并不在意这些,你早就知道我是命运使者,仍然选择了这条路。”
“我们都是成熟的个体,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吴倩!”
吴倩轻轻一挥,无形的魔力将眼前的前任命运使者扭绞成一团,当场陨落。
她确实没说谎,她仅有一次攻击之力。
这位无名的命运使者,便命丧吴倩之手。
在她消亡的瞬间,他们重返房间,李饼望向床榻,血嫁衣静默无动。
李饼正打算拾起血嫁衣,吴倩开了口:“李导师,我觉得这件血嫁衣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
“哪里不对劲?”
“这似乎……只是一件普通的嫁衣。”
说着,吴倩走近,将血嫁衣丢弃于地。李饼大吃一惊,然而等了片刻,血嫁衣毫无动静。
“刚才她说血嫁衣需要恢复,或许它还没苏醒。”
李饼解释道。
“是这样吗?可外面的血嫁衣又是什么呢?”
李饼猛然回首,透过窗棂的缝隙,他看见窗外飘浮着一件血嫁衣,在半空中静静地悬浮...
完了,遭遇正主了!
瞧李饼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修养,更像是在与恶灵对峙。
也就是说,他可能已被那位女性幽灵所欺骗。
以吴倩的实力,绝非新娘的对手,若真动手,败局几乎已定。
此刻,他只能动用最后的策略了。
只见李饼踱步至门边,捡起地上的一个布包,毫不犹豫地解开。
“娘子,这是你和孩子的遗骨,我特意为你找回的。”
轰然一声!
房门骤然破碎,血色嫁衣瞬息间显现于李饼眼前。
吴倩面色凝重,挡在李饼面前,随时准备迎战。
明知不敌,她也要誓死保护李老师不受伤害。
想伤害李老师,唯有踏过她的尸骨!
血色嫁衣似乎瞥见了地面的遗骨,可惜无法言语,只能颤抖不已,仿佛哀怨,又似愤怒。
滴答滴答!
鲜血从嫁衣上滴落,沾染到骨骸之上。
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血滴落在骨头,它们竟自行拼凑,骨头上逐渐滋生肌肉、脉络,乃至皮肤。
仅仅数秒,地面上显现出一大一小两个轮廓。
一个是仙姿绰约的女子,另一位则是身形幼小的孩童,却缺失了头颅和若干肢体。
咔嚓!
孩子形态维持不久,又复归骨骸之态。
此时,血嫁衣飘落,覆在女子身上,包裹住她的身躯。
女子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望向身旁小小的骨骸,眼中满是悲痛。
“夫君,感谢你帮我寻回我和孩子的遗骨。”
新娘怀抱孩子的遗骨,朝李饼鞠躬致谢。
“不必客气,小事一桩。”
李饼连忙挥手示意。
他松了口气,新娘并未对他下手,证明他刚才的行动是正确的。
这具遗骨,确乎是对付新娘的最佳武器。
李饼心中明白,此时无力对抗新娘,最佳选择是尽快离开,另寻对策。
然而新娘似乎另有打算,她启唇道:“夫君,我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李饼正欲回应,忽觉异样,这话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果然,新娘紧接着说:“有些话不能让他人听见。”
话音未落,李饼的直播间再度变白。
观众对此已习以为常,只要关乎李饼,这类状况层出不穷。
夏长青此次并未过分惊慌,既然上次安然无恙,这次目睹李饼与假分身的对决,料想也不会有大碍。
于是,三人各自落座。
新娘依旧紧握孩子的骨骸,如同呵护着鲜活的生命。
尽管场面骇人,对李饼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娘子,不知你想告知何事?”
未曾料到,新妇开口便是颠覆性的告白:“吾夫,我深知你并非我真正的伴侣,而是跨越异界的命运主宰者,对否?”
李饼瞪大眼眸,她怎能洞察这一切?
瞬间,他忆起,这新妇曾操控过一位命运主宰者,知晓这些秘密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她又如何得知,他并非她的真命天子?
毕竟,他的身份由奇异谈世界所设定,理应无懈可击。
新娘此刻继续述说:“在我心中,仅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我无法对其他男子萌生爱意。”
“你的身份确凿无误,然而那份异样的感触始终让我心生疑窦。加之我对命运主宰者有些许认知,于是便猜透了真相。”
李饼点头,注视着她:“那你留下我,必有深意,绝非仅是告知此事吧?”
若新娘欲加害于他,李饼确无招架之力。她的力量远超他,识破他的伪装,李饼似乎已无退路。
然而,他知道奇异谈之事总遵循一定的法则。
若新娘的法则中包含一条——不可随意残害命运主宰者,他或许尚存生机。
目前看来,新娘并无加害之意,这是个令人宽慰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