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合无奈的看了柳云泰一眼,道:“为什么我说的话,就这么没有可信度?哪怕我所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原因很简单,整个京城,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你陈六合一个!敢对柳家动杀机的,也只有你一个!况且,神韵生前的保镖,已经证实了你就是真凶的事实!当时,杀手已经供出了你这个幕后真凶!”
说着话,柳云泰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六合,里面精芒闪耀,迫人万分,足以给人带去一种无比巨大的威压,仿佛在这种注视之下,一切谎言都无处遁形!
陈六合显得泰若自然,没有丝毫不适,他与柳云泰对视着,眼神毫不飘忽,道:“柳老,这恐怕就是最典型的当局者迷了!你刚才的话大错特错!”
不给柳云泰说话的机会,陈六合就接着道:“在京城,敢对你们柳家下黑手的,可不止是我陈六合一个人!难道诸葛家和东方家就没有这种能力和胆魄吗?”
闻言,柳云泰的脸色骤变,旋即,他冷笑道:“陈六合,我终于明白你的真正来意了,你想要栽赃嫁祸?”
陈六合摇头,道:“这不是栽赃嫁祸,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今天来,一片赤诚好意!不是想为我自己开脱什么,只是不想看到你们柳家被蒙在鼓里,被人利用!当然,更不想因为一口不属于我的黑锅,而产生什么更加凄惨的局面!”
“真那样的话,我相信,不管是我陈六合,还是你们柳家,心中都会极度不甘!”陈六合很诚恳的说道。
“危言耸听!”柳云泰眯着眼睛厉芒闪闪:“陈六合,你害怕了!你对你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面和绝境感到了惶恐和害怕,所以,你现在在拼命挽救自己!可你认为,你有机会改变局面吗?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有半点作用!”
陈六合并没恼火和焦急,他仍旧平和,道:“柳家的冷眼旁观与按兵不动,一定触怒了东方家!在东方家死伤惨重接连办丧的情况下,柳家的安然无恙风平浪静更是与之产生了鲜明的反差与对比!”
“在这种情况下,东方家必然会对柳家心生怨念,因为东方家的悲惨,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跟你们柳家有关的!本就是同一阵营同仇敌忾,可柳家的临阵沉默才导致了东方家的惨案发生!若是柳家一开始就重拳出击,或许我早就扛不住了,东方家也不可能会付出今天这种代价。”陈六合不急不缓的说道。
陈六合静静的看着柳云泰,道:“柳老,你比我聪明,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柳家怎么能不让东方家记恨?”
“特别是在东方星云惨死之后,你们柳家仍然不想明确表态,东方家自然怒火中烧!你认为他们还可能让你们继续看戏,等着坐收鱼翁吗?”
陈六合冷笑了一声:“东方星宿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们不入局,他们就只好想方设法的逼你们入局了!”
“于是,柳神韵就突然惨死在了杀手的刀口之下!这口黑锅能够顺理成章的推诿到我的身上,因为谁都知道我的嫌疑是最大的,没有人会联想到柳家的盟友东方家!”
陈六合道:“这样一来,东方家的目的是不是就达成了?因为柳神韵的死,柳家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在愤怒的主导下,你们只会想着怎么把我打入万丈深渊,为柳神韵报仇陪葬!”
听完陈六合的话,柳云泰的心中翻腾起了汹涌波纹,一双矍铄的老眼中,都仿若有惊容闪耀一般,他的心绪,完完全全被陈六合的这番言论给触动了!
这番话,说的是这般的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甚至是其心可诛的悖论,但却是那般的顺理成章,仍旧让人找不到反驳的观点!
柳云泰的脸色接连变换,眼神闪烁不止,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他的目光才从新变得锐利了起来!
看着陈六合,柳云泰忽然拍起了双掌,道:“陈六合,高!实在是太高了!这一刻,我都不得不赞叹你一声,真是聪明!你的言论堪称完美,毫无破绽!”
“你果然是个可怕的阴谋家!这些话,是不是早在你杀害神韵之前,就已经想好的?”柳云泰嘲讽的说道:“任你的计划再无破绽,但想要欺瞒我,似乎还太嫩了一点。”
陈六合面无表情的说道:“柳老,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更不要用主观思维去判断这整件事情!你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柳神韵被杀事件中,破绽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是,你所说的话,太过完美了,完美到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一般!恰恰是这样,才更加没有可信度!陈六合,在我的面前耍阴谋、玩心眼,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柳云泰的心志似乎再次变得沉稳了下来道:“你虽然有着能跟我们同台竞技的能力,但你想要把我们把玩在鼓掌之中,你的道行还差了那么一些火候!”
闻言,陈六合的心中都禁不住为柳云泰的精明狠狠的赞叹了一声,委实有种让他倒抽凉气的感觉,眼前这个老狐狸,当真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人物啊!
连设计好的一切,都被他如此轻易的看穿洞破了!
但好在,陈六合今天来,可不是仅仅凭着一副空口白牙,他早就知道,老狐狸不可能这般好对付,所以,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沉了沉心神,陈六合凝视着柳云泰说道:“柳老,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呢?”
“我没有相信一个仇人的习惯。”柳云泰摇摇头说道。
陈六合苦笑一声,道:“但你必须要相信一个摆在你面前真真切切的事实!”
“事实?什么是事实?你说的话就算是事实吗?”柳云泰冷笑道:“恕我直言,陈六合,你并不是个省油的灯,谁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