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盐商缙绅皆因此瑟瑟发抖起来。
叶起贤不由得颤声喊道:“吾皇英明!雷霆除贪,臣等佩服!臣愿再献银五十万两!”
本来,叶起贤等盐商是打算用十万两打发一下皇帝就算了的。
毕竟拿太多容易暴露自己的富贵程度,而且,他们也实在是做不到这么多大方。
但现在,东厂已经审出来,连李乔一个盐道官员都能得八十万两贿赂,而自己这些盐商再只献十万两给皇上的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叶起贤识趣地立即追加了献银数量。
朱由校只是白了这叶起贤一眼。
他真不知道这些盐商是真不懂事还是真的抠逼,所以,才想着能尽量少拿银子出来就不拿出来。
自己作为皇帝,想要你盐商多少银子,什么时候是由你盐商来定了,难道不是朕说了算?不是朕说拿多少就是多少?
朕就是全部拿完,你还能有意见吗?
别说银子,拿你的命,你也没法拒绝。
握刀的是朕,又不是你盐商。
但朱由校现在也懒得和这些抠逼盐商一般见识,毕竟以这些盐商虽然一个个富可敌国却每年连合计不过两百万两的盐税都能逃就逃的习性,真要与之生气是气不过来的。
“先带他们去观刑!然后,带他们来叶起贤家见朕,传旨,既然盐商叶起贤如此忠心,愿献银纳款于朕,那朕也不能不施恩典,接下来就驻跸其府邸,作为临时行宫。”
朱由校素知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其宅邸一个比一个奢华,甚至不少远胜皇家园林。
所以,朱由校也就因此下了旨,并看向叶起贤:“叶起贤,你意下如何?”
叶起贤哪里敢拒绝,忙道:“陛下能莅临寒舍,乃叶家之幸,臣谢陛下恩典。”
“行,那就请贵府派人领路,你自己还是和其他盐商一样,一起先去观刑。”
朱由校说道。
“是!”
叶起贤强笑着回了一句。
于是,朱由校的圣驾便去了叶家寿芝园,即个园的前身。
而这边,叶起贤和其他盐商便来了刑场,开始观刑。
黄宗科、徐少诚这些钦犯已被网在了一木架上,当熊廷弼开始下令行刑时,医护兵便开始拿出各种小刀在这些人身上动起刀来。
“啊!”
当医护兵们刚割下第一刀时,黄宗科等就惨叫了起来。
而一旁观刑的这些盐商都不由得一哆嗦,甚至有小便失禁的。
“刺!”
与此同时,跟着黄宗科等人阻止圣驾进城的盐丁也被击中起来,予以处决。
当武官一声令下,负责处决这些盐丁的新兵立刻持起长矛刺了进去,将这些盐丁一个个刺死在当场。
这些盐丁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原地。
整个刑场尸积如山。
而盐商们因此更加丧了胆,开始意识到惹皇帝不高兴的下场会有多么惨。
朱由校这里一来到叶起贤的宅邸就被这大盐商的居住环境所震撼到。
也因此,朱由校再一次感到很受伤。
他不得不承认不但李三才这种既是富商也是高级文官的北方富户比他这个皇帝居住的好,这扬州大盐商的居住环境也吊打他在乾清宫的内部居住条件。
甚至还有很多逾制的装饰。
朱由校越发明白为什么从出京一来,这么多人不想让他下江南了。
“启禀陛下,盐商们都到了!”
这时候,韩爌走进来回道。
“让他们都到这里来听朕谕示。”
朱由校吩咐道。
没多久,叶起贤等盐商都来到了朱由校这里,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朱由校面前。
“都平身吧!”
朱由校先说了一句。
“谢皇上。”
这些盐商接着就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大气也不敢喘。
“朕对你们很失望,先不说别的,就说说这献银的事,竟用十万两羞辱朕,朕缺的是十万两吗?!朕缺的是诚意,缺的是忠心,再说说这扬州城不让朕进的事,你们都是死人啊,还是认为朕是三岁小孩一样好骗?知府都已被逆贼挟持,你们这些人竟一个个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合着扬州城的安危跟你们无关?还有,为何不提前到城外迎接的圣驾?!不过,这些事朕懒得跟你们算,朕现在只想搞明白你们对朕忠不忠,你们既然要献银,那就每人献两成的家产,一成孝敬朕,一成用来修缮扬州城!”
朱由校说道。
这时候,一叫姚孙矩的盐商忍不住“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不愿意?”
朱由校问道。
“草民,草民。”
姚孙矩吞吞吐吐起来。
“由不得你们愿意不愿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你们多少银子,甚至想不想要你的命,是你们自己能做主的吗?!”
朱由校颇为冷漠无情地大声质问起来。
接着,朱由校就吩咐道:“魏忠贤,着已准备好的东厂各队和内廷督员去清查这些盐商家产,先从叶家查起。”
朱由校说着就看向了已经表现出肉疼样子的叶起贤:“叶起贤,朕刚才才看到,朕知道,你是孝庙朝户部尚书叶淇之后,你先祖改开中法后,没想到你家倒成了大盐商!”
叶起贤这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家里没多少银子啊,臣所献的五十万两已经几乎是全部家业了啊!求陛下开恩,少收一成,哪怕是半成也好啊!”
“你当这是做买卖呢,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朕没全要,已经算是天恩了!”
朱由校说了起来。
这时候,魏忠贤走了来:“皇爷,叶家没抄到多少现银。”
朱由校看了他一眼:“你们东厂抄多少次家了,难道不知道他们爱把银子藏起来吗,去把知府衙门、盐道衙门大牢里的夹棍都拿来,给朕夹着问他们银子在哪儿!敢不老实,那这盐利大家都不要了!”
朱由校说着就继续问着叶起贤:“叶起贤,你实话告诉朕,你叶家到底有多少家产,现银有多少?”
“陛下开恩,臣真没多少家产啊!”
叶起贤哭喊了起来。
朱由校哼了一声。
过了半个时辰后,魏忠贤让随扈的东厂旗校带来了夹棍,且先对叶起贤夹了起来。
叶起贤一开始不停地挣扎着,死活不肯把手套进夹棍里,到最后还是被东厂的旗校强行套了进去,然后被东厂的人夹了起来。
“啊!”
叶起贤顿时觉得痛苦不已。
“快告诉朕,你家到底有多少家产,还有多少现银。”
朱由校问道。
叶起贤忍着痛,喊道:“
“再夹!加大力气”,朱由校因此吩咐道。
于是,东厂的人继续夹了起来,夹的叶起贤大汗淋漓,且不由得惨叫道:“在祠堂后面!在祠堂后面的密室里啊!转动烛台就可以!好痛,好痛啊,求陛下开恩,别让他们再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