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带着大军来到了,刚刚抢占的室韦小城镇边,这里是三座小城,距离都不算太远。
分别由阿史那鲁汉,拨野古三部还有长孙家三兄弟占据。
而李宽到达这里之后就宣布,要在这三个小城中间,建立起一座大城镇。
水源,仓库,藏兵洞都要齐全,而且,各处城防要绝对坚固。
这建城的劳力,就是室韦的战俘,而且,所列出的条件,首要就是优待他们。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同时还给出了其他优厚的后续条件。
凡是在此处安心建立城镇,且归顺大唐者,都会成为大唐的附庸。
与拨野古三部的待遇等同,这是同化他们的第一步。
李宽在即将建立城镇的地方,设立的大营地。
不光是能时刻监督工程的进度,他还要在这里分析未来的战事,推演胜负结果,同时也要接见靺鞨部落的首领。
虽然,他嘴上说要追查刺杀李恪的那群刺客,但茫茫草原,还连着大唐边镇,还牵扯着诸多方面的明争暗斗,这谈何容易啊?
主帅营帐内,李宽端在主位,看着这几个月来,各项战事细节报告,这是他之前就交代长孙克敌,要记录下来的。
李恪端坐在他对面,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二哥,直到李宽抬眼看他。
他突然说道:“二哥,你这一身杀气很重啊,从我们分开之后,你到底斩杀了多少突厥人啊?
我怎么感觉你这次来辽东,要大开杀戒一般呢?”
李宽听到李恪的话之后,憋不住笑了,随后说道:“三弟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才是道家弟子吧?
这推演占卜,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啊?
你是从哪看出我身上杀气很重啊?
怎么?你要不要做个法事什么的?要不要我给你开个祭坛什么的啊?
经历了一场刺杀,你说说感受吧,到底怕了没?”
李恪先是撇嘴,之后摇头道:“那些刺客都没到近前,就被杀得差不多了。
他们可能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火器,所以,才吃了大亏。
不过,说起怕嘛,还真是有点儿怕。
可能也是过于紧张造成的,这与平日里练武不同。
我知道对方,可是不会顾及到我的身份,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但我也感觉,如果对上一个刺客的话,我估计能不落下风,估计也仅此而已。
虽然,我没有二哥你的武功高,但起码的拳脚功夫,兵器对战,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我到了这边,一直没放下练武。
还学了其他的行军打仗的事宜呢,不过,二哥,你听说了没?
咱们这边要建立都护府了,你会成为大都护吗?我还想在你手下当个都督呢。”
李宽呵呵笑道:“三弟啊,按军制,我们这样的身份,是不会担任大都护的,最多也就是,镇守都护府下辖的军事重镇罢了。
我们有亲王身份,还在乎那些虚名吗?
要知道,这大都护的责任重大,父皇定会派遣一位有经验的大将军来此,到时候,我们与他互通有无,守望相助即可。
再说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在出海口建立船坞,现在的城镇,只能是作为后勤补给的大本营而已。
可能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也就是普通的仓库,或者作坊之类。
因为临近的那几个小城镇,都挖出了石炭。
石炭这东西,一挖就是一大片,储藏量一定非常惊人的。
我们可以在这里炼制高品质的钢铁。
这可是最为珍贵的战争资源啊,而且,这里属于战略要冲。
也许会成为都护府的门户,以用来保护整个都护的腹地之用。”
李恪不断的在心里盘算,李宽所描述的东西,随后说道:“二哥,你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不会是从卫公那里学来的吧?二哥你觉得到时候,我要做些什么呢?”
李宽从桌案上,找到一个简易的地图,说道:“卫公哪有时间教我。
你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县志之类的书,也会知道的,有时间就研究地图,自己做个沙盘推演一番。
按我估计,一年内,我们要整合靺鞨部落。
让他们也如同拨野古三部一样,归顺我大唐,这里不能存在几方不同的声音。
最好是能让鲁汉掌控住整个辽东的异族,而我们只要掌控住鲁汉他们就好,
随后在出海口处建立船坞,码头。
挑选巨木打造战船,越多越好,劳力不够,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去抢。
不过,不能一味的打压这些抢来的人口,要让他们真心归顺。
最好是让他们以成为我大唐人,而感到荣耀。
预计十年左右,他们会争着抢着做我大唐之人的。
因为这里的全面建设,会让他们过上最富足的生活。
至于你嘛,你只要管理好所有建造城镇、船坞和码头的人员就好,而且,还可以做点私活儿。
可以把这里出产的东西,贩卖到我大唐各个地方。
以增加贸易所带来的收获,回头你的封地也会如此。”
李恪听前半段还可以,说到自己的封地就开始摇头了,随后他说道:“二哥,蜀地离此十万八千里呢。
还是你的赵州离的更近一些,再说了,我们真的能去之藩吗?
我看父皇根本就没这个意思,说不定我们这辈子,只能做个闲散的皇子亲王。
之藩嘛,估计得大哥登基以后,才能够实现吧,再说了,长安城挺好的,我也没想过要去蜀地。”
李宽却哈哈大笑道:“三弟,突厥之战的胜利,就标志着我大唐的统治,将无限扩大。
不光是能将商道,一直推进到西域,还震慑了周边无数的属国,想必西域那些小国,已经坐不住了。
这样的盛世开端,父皇定会皇子亲王晋封号的。
说不定你的封号旨意,已经在路上了,那随之藩地的变化,也是可以期待的啊。”
李恪一听,瞪大了眼睛,说道:“二哥,这是真的吗?”
李宽点头道:“期待吧,三弟,我们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随后兄弟二人起身,一起去看室韦战俘的情况了。
大唐边镇,李承爵的临时落脚点,郑杰儿在内府的房间安坐。
她很是生气,自己的家主怎么就能将她舍出去,来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李建成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即使再打着他的旗号出来活动,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当年隋乱的时候,五姓七望就在暗中怂恿,分裂割据的一些妄自称王之人,企图与李家争夺天下。
而自从李唐,以关陇门阀的支持为基础,得了江山。
李家父子为了社稷的安稳发展,一直没有去与他们算总账。
而李渊作为开国之君,一直对五姓七望以礼相待。
先是为当年的太子李建成,求娶了太子妃郑观音,这就是明显的示好。
但后来因为李家好战的基因,和皇位的争夺,无奈之举下的玄武门之变,这总体来说,是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不过,这也开创了另类的先河,从武德到贞观,李唐的第二代皇帝李世民。
显示出他高超的统治手段,不断的增强其政治、军事、民生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发展。
这完全是在乱世之后,最适合大唐现状的生活方式。
休养生息为主,不过,也要以强硬的手段震慑外虏。
同时也不断的让关陇门阀,与五姓七望的人,在朝堂之上,形成一种利益平衡。
而现在呢,郑杰儿发现,自己的家主,完全是在往一条不归路上走,还不断的去触碰皇家的禁忌。
李承爵的出现,让郑杰儿感到这场危机是真的来临了。
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脑子,竟然想出去刺杀或者绑架皇子亲王,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主意。
就算这能成为谈判的筹码,那你总该有相应的实力吧?
一次次的失败,归根结底就是换来惨痛的教训。
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唉,这趟关外之行,真是糟糕透了。
李承爵一直端坐正堂,他身边的冷无情,一直肃立。
他淡淡的说道:“无情,以你来看,刚刚这场刺杀,得到了什么样,有价值的消息呢?
如果我们再发动一次,是不是会有得手的机会呢?”
冷无情一皱眉,心想,这李承爵是要干什么啊?这是要作死吗?
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刺杀,现在还要去找人家大唐亲王的麻烦,而且,还是在人家大军云集的情况下。
冷无情不解的问道:“隐王殿下,我们的刺杀已然失败,那就应该远遁,其实以老奴来看,在这边镇也是不安全的。
老奴不知道您那道,能让守城官军不敢违抗的手令,是从何而来,但就算能起到作用,恐怕也只是一时吧。
万一被对方查到什么遗漏,那我们也许就会被大军围困的,。
虽说在长安的刺杀,老奴没有参与,但听说裴家的死士和那南宫隐都参与其中,这都没有落下什么好处。
这关外可都是大唐的军队啊,还有刚刚归顺的突厥部族和那拨野古三部。
层层大军之中,且有严密的王府的顶级家将和侍卫高手,我们如何能得手呢?
请恕老奴愚钝,隐王殿下还是说实情吧,否则这郑家、王家和卢家的死士可以折损。
但这江湖之人,可不会再傻乎乎的,去触碰那犀利的火器了。
老奴手下的人,说白了,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买卖人。
将江湖之事,当成买卖来做而已,可就算再强悍的武功,也无法与大唐军队相抗衡啊。”
李承爵却呵呵笑了,之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冷无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江湖人?
没有当权者的默许,你们江湖人,还能翻上天去?
如若我登基为帝,定会将你们整合起来,做我的宫中侍卫,到那个时候,你也许还能封个国公大将军做做呢。
至于你手下的那群人嘛,一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也得做到,该舍弃就舍弃,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嘛。
难道我得了江山之后,你还要与他们这群人,一起受封吗?
人真的能做到同富贵,共患难吗?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身死,一起打下的江山,那李世民说想当皇帝,就要将我父亲杀死,他倒是粉饰那玄武门之事。
可天下人不盲,至少有人表面上,假装眼盲,但心里面却明镜似的。
这江山社稷,我还就要争争看,你以为我光是拉拢五姓七望的人吗?
哼,那关陇门阀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何况,我会借助一些事,来达到我的目的。
听说前朝之人回到长安了,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将水搅浑了,才好摸鱼。
而那江湖事嘛,都说南宫隐是天下第一,我看倒是未必。
他几次三番的,都没拿下那赵王李宽。
这说明他的实力还不够,至少在武功一道,他完全不能压制住对方。
而他们这些在明处的人,却往往忽略了暗处的人,比如我。”
说着,李承爵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在这正堂耍了起来。
冷无情一下子退后,看着这如疯子一般的李承爵。
只见那李承爵的剑法非常精妙,且其中还带着丝丝剑气。
而就在冷无情对李承爵展示武功这一幕,而惊叹的时候。
李承爵一道剑气发出,直接将门口的一个石墩,硬生生的劈开了。
这可不是以剑劈开,是用剑气,而这也说明李承爵的内功,非常之高,但这武功却有一丝邪气的影子。
可就在冷无情想要看看李承爵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的时候。
李承爵却收剑在胸前,只见他右手横握剑柄,左手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
突然那剑身如通灵一般,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
李承爵如同看着娇艳的美人一般,嘴里癫狂的说道:“龙心,你是感觉到你的同类了吗?
方圆五百里之内,一定有你那宿主擒龙在,是吧?
哼哼,看来我想的没错,当年三叔的擒龙,定是在那两位亲王手上。可到底是赵王李宽呢,还是蜀王李恪呢?”
说着,李承爵发出一击怒吼,如舞动风云的暴龙一般,那嗜血的眼神,好像要撕裂一切。
而此时,赵王府的燕无双已经正式一纸命令,发给独孤雪。
让其北上,与赵王李宽汇合,所有责任,她担了。
无论谁敢以此攻讦李宽,她都以特殊方式上达天听。
独孤雪在自己妹妹独孤雨的送别下,踏上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