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的肉身?
陈子延定睛看去,发现还真像雪莉杨说的那样,在这些特殊尸体的侧面有着一些缝合的痕迹。
“先把釜盖给放回去吧。”陈子延收回目光后,说道。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事,是从这红袍闪婆那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而不是在这纠结那釜内的尸体详情。
“行。”胡八一点头。
红袍闪婆没法攻击他们终究只是一个猜测,要是这玩意是演他们呢?
毕竟,谁规定鬼物就得跟人是一个思维模式,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几千年的老鬼。
所以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利益给最大化才行。
眼见队伍里面两个领头人都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是不会有所异议。
当即几人便依照刚才的方式,将取下的釜盖给恢复了原状。
等到将铜釜给复原后,陈子延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红袍闪婆的身上,他对这小青鳞蟒说:
“小家伙,你帮我告诉它,我们已经体现出了诚意,问它知不知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陈子延没有按照王凯旋和胡八一所说那样,像其询问献王墓和墓里宝物的事情,他不用想也知道,这闪婆很可能不知道这些,还不如问问玉函的情况呢。
起码这地方能勉强算是它的地盘,或许能提供些许线索也说不定。
“嘶嘶——”小青鳞蟒如实转述。
听到小青鳞蟒转述过去的问题后,红袍闪婆满是诡异妆容的面庞幽幽转向了不远处的一面画壁,随后便缓缓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算是什么?”王凯旋看了眼红袍闪婆消失的地方,有些难以理解的问道。
虽然大家没法进行交流,但也不用这么敷衍了事吧。
倒是陈子延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这红袍闪婆想表示的是,那面画壁里面有东西。
当然,这是因为他先前就知道画壁里藏有玉函,所以才能率先反应过来。
不过其他人的反应虽然不如他,但也很快就有了猜测,胡八一试探着说道:“它的意思……应该是在那画壁里藏着东西吧?”
他觉得应该是这样,但却不能彻底确定。
“试试就知道了。”心里早有答桉的陈子延,毫不犹豫说道。
这祭堂藏着的玉函里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东西,只有能有机会将其拿到手,陈子延可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真要把这些画壁破坏吗?”雪莉杨问道。
她觉得这些画壁有着很深远的考古价值,如果有可能不想进行破坏。
面对雪莉杨的问题,陈子延只是澹澹说了一句:“能把献王藏在这里的东西,就算是不能对我们接下来进墓有帮助,也一定会比这些壁画更有价值。”
雪莉杨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就试试吧。”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更别说这还可能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在她家族诅咒面前,这些都要靠边站。
随后她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找出机关。”
虽然认同了陈子延的话,但雪莉杨还是想最后尝试一下,这样就算是最后必须要破坏画墙,那她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至少……做到了问心无愧。
“可以,不过要尽快。”陈子延大概能明白她的想法,所以没有拒绝,只是在时间上提点了一下。
等到雪莉杨去研究那面画墙后,陈子延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铜釜上。
通过来自于血脉的传承,他对这东西可以说是现如今最了解的人,自然清楚该怎么使用。
他答应红袍闪婆处理这些尸体的底气,就是来源于此。
没得到血脉传承前,他或许会怕启动这铜釜会引动其他机关,但现在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不过陈子延没有现在就动手,而是准备先观察一下,等拿到玉函以后再说。
而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将注意力放在画墙和铜釜上的时候,先前那凭借消失的红袍闪婆,悄无声息的再次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但红袍闪婆这一次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在忌惮的看了陈子延的厌胜钱手链后,便化为一道光芒钻进了那青石瓶里面,如果陈子延这时候看向青石瓶,就会发现那里面玉胎已经彻底成型,而且有了明显的女性特征。
很显然,这红袍闪婆刚才那么配合,并不仅仅是无法伤到陈子延他们那么简单,还有着自己的谋划在里面。
同时这也证明,这红袍闪婆的智慧远比它表现出来的更多。
不过这些陈子延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虽然一直都在警惕着周围,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东西上。
围着铜釜转了两圈后,陈子延就已经找到了启动的机关,随后便把视线挪动了雪莉杨那边。
可能是感受到了陈子延的注视,雪莉杨对着他轻轻摇了摇:“没有机关,这面画壁只是一个单纯的建筑。”
也就是说,如果里面真藏了东西,那想要取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这面画墙给破坏。
“那就直接拆了这墙吧。”陈子延说道。
既然连雪莉杨都没能有所发现,那其他人也没必要去检查了。
“我来!”王凯旋当即就要上前。
他可是早就等这句话了!
胡八一见他这样,不忘提醒道:“胖子,动手的时候轻点。”
虽然破坏这画墙已经是在所难免,但能多留存一点也不是坏事,反正这样也不会费事,只要动手的时候用点心就行。
“放心吧!”王凯旋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在其他方面入门已经晚了,所以特意学过这些体力多过技术的活。
拆墙的过程自不多言,这胖子在这方面也算是有所造诣,所以很快陈子延就见到了记忆里面的那个玉匣。
这玉函看样子是用一整块玉石制成,长约三十厘米,宽约十四五厘米,上面没有任何的凋纹装饰,唯有在合盖处有一道金边,没看到有钥匙孔一类的事物存在,但陈子延接过来尝试了一下后,却没能直接将其打开。
看来这东西还是有着机关,只是没有在外表过多体现而已。
陈子延打量了一番这玉匣后,便将其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他打算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研究这个。
随后他举起手电照向了殿顶,便看到了悬挂在上面的十几套衣服,里面有类似于闪婆所穿的巫袍,也有贵族的服饰,还有将士所穿的甲胃,而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那一袭红袍的闪婆。
“我说这东西哪去了,原来在这呢。”看到红袍闪婆的刹那,王凯旋便说道。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东西的去向。
现在看到以后,终于是放心了下来。
见到这些不同的服饰,胡八一想了想后,看向了那尊铜釜:“这些衣服里面看样子没有东西,原本的主人应该就是这釜里的尸体了。”
陈子延点头表示了赞同:“确实是这样,你们看边缘处,那几套衣服明显不是成人的。”
这是最好的证明,毕竟那铜釜里也有着孩童的尸体。
“献王是把这夷人的贵族还有神袛给一锅烩了啊。”王凯旋感慨道。
“他这样做一定有独特的理由在,现在那铜釜里的尸体严格说起来,只能算作是半成品。”丁思甜说道。
雪莉杨也是说道:“惊人的相似之处,不管是献王还是闯王,不光是同样使用这铜釜烹食俘虏,还同样都是以地位最高的俘虏作为主材,这里面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缘由。”
她向来信奉事出有因,觉得促使这雷同一幕出现的原因很可能是同一个。
陈子延闻言,笑着说道:“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原因很可能就在我们刚找到的玉函上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玉函里有什么,但想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献王为什么会把玉函藏在这祭堂里呢。
胡八一这时提醒道:“陈爷,咱们是不是该撤了,这地方总归不是久留之地。”
“稍等一下,还剩下一件事没处理。”陈子延先是点头,随后说道。
如今玉函已经到手,他们在这里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那也该完成答应闪婆的事情了。
他虽然轻易不怎么许诺,但只要答应的事情,那就会尽可能去完成。
随后他就将那铜釜上的机关启动了,当陈子延将机关启动后,就见那六尊兽足的兽口中同一时间喷吐出一股烈焰,环绕在铜釜底部形成了一道火圈。
在这道火圈的带动下,那釜身的黑色物质也开始剧烈燃烧起来,瞬间整尊铜釜就处在了火焰的包裹之中,就像是一个大火球一样。
因为有着釜盖的密封,所以他们没办法看到具体的情况,但却能嗅到里面那些油脂与尸体被熬煮的味道,连忙都戴好了自己的面罩。
胡八一见状忍不住说道:“陈爷,你这办法是不是……”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很显然他们也觉得陈子延这办法有点另类,这哪里是帮忙处理尸体,简直就是帮献王完成剩余的步骤啊。
现在都不需要去看,就知道那釜里是什么情况。
闻言,陈子延微微一笑,随后手里长棍点出,直击在釜盖和釜身的连接处,将其打出了一道缝隙,而那遍布釜身的火焰在缝隙出现后,瞬间便涌入了其中,看到火焰进到里面后,陈子延这才收回了长棍。
“尘归尘,土归土,等到这里面的东西烧完,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吗,难不成你们想去把那些尸体扛出去安葬啊?”
他知道这铜釜有着通风口,所以绝对能够一直烧到什么都没有才停止。
“那还是算了吧,你这办法就挺好。”王凯旋连忙说道。
那里面的尸体都窖藏了多少年,别看在油脂的包裹下没什么,但想想就知道,一旦弄出来肯定是不成样子,他可不想去近距离接触那玩意。
胡八一也是说道:“这样就不错,没见刚刚那闪婆都没反应嘛,这就代表认同了我们这样的处置方案嘛。”
“走吧,这釜还不知道要继续烧多久呢,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继续等着。”陈子延说道。
可能是因为没有痋人的干扰,所以那藏在墙壁里的龙首并没有出现,不过就算是对方没有出现,他们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雪莉杨看了眼那窜的很高的火苗,说道:“这里的空气如此干燥,再加上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如果继续这样烧下去,那很可能会把整个明楼都烧毁。”
她对采取什么方式处理那些尸体没兴趣,但却不想因为这种事,就把这座明楼给毁掉。
陈子延说道:“不用太担心,别忘了献王原本就是打算这样做,怎么会因为这就烧毁整个明楼呢。”
他倒是丝毫不担心这点,别说是不会轻易牵扯到明楼,就算是真会这样,那等会的天象变化也会制止火势。
胡八一也是说道:“釜身外面的那层黑色物质多半是助燃剂一类的事物,很快就会消耗空,到时候火势自然就会降下来,而且我觉得那几个兽足也不会长久,估计等一会还能燃烧的就只剩下釜内了。”
釜内的火现在怕是浇都浇不灭,毕竟那可是满满一釜的油脂啊。
“好吧。”听到他这样说,雪莉杨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现在大家明显都觉得这样做更合适,那她也不能过于坚持自己那没什么太必要的原则不是。
毕竟他们之所以会到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主要目的是为了拿到能解除诅咒的雮尘珠,而不是保护什么富有研究价值的古物。
“走吧,先离开这再说别的。”陈子延这一次说完,就率先朝着来路返回了。
他不知道黑猪过河的天象会不会如期到来,但一直待在这里很显然是看不到的。
其他人见状也是跟了上去,而就在王凯旋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脚下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到那刚刚还悬挂在殿顶的红袍闪婆,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