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蓝祈月没想到,丁薄行一点儿不回答她的问题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嘲讽她。
这下可好了,气的蓝祈月直接立在了原地。
不打算走了。
前面丁薄行说着话,脚步却没停,一直走到了巷子拐角处才回头看了一眼蓝祈月。
“快跟上。”
“别闹。”
本就是逗着玩儿的,没想到失手了。
好在蓝祈月对丁薄行真的没有什么抵抗力。
就这么随便一招手,蓝祈月便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了。
还能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在你低头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话说出口,蓝祈月在心里却有点儿鄙视自己。
“我为何出来你不知道吗?”
“你心里怎么想着,我也差不多。”
“当着他们的面儿,我自然不能提起任何有关于巫族秘境行动的事。”
“不管我是不是要去。”
可能是因着今日有神会的原因。
这个点儿的街道上,便已经有许多铺子打开门做生意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不想带上他们。”
“不然也不会夜里和我出来打探情况了。”
之前在万坟岭的时候,经历的那些事情,便已经暴露了梁文他们几人的短处。
这是一个武力与法力并存的时代。
而两者之间往往又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很多时候带上他们,帮不上忙不说。
还得累的别人回头去救。
这么看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明白的不是吗?”
“我只是不想他们受到伤害罢了。”
“毕竟对上巫族,没点儿法术怕是会连骨头渣都不剩。”
条件反射一般说完这段话。
丁薄行却直接沉默了。
“是呀,骨头渣都不剩。”
“可不就是吗?”
“一点儿也没夸大。”
他的那个不愿意认他的师傅,那个盛朝颇为尊敬的国师。
可不就是去了一趟巫族之后,回来就伤重难治,以至于将自己全部献祭。
即便是为了盛朝的子民,可也没必要如此着急,到底还是伤了根本。
“你这话倒是没说错。”
“即便我是巫族的圣女,我也同样认为那些人的行为就像是疯子一样的。”
“若是不小心粘上了,可不就得将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蓝祈月说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你之前说的那些在巫族的盛朝人,我好像有点儿印象来着。”
“诶,那家早点看着不错。”
“要过去吃吗?”
蓝祈月走在前面,本来正说着事情呢,可一旁的吃食强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连带着方才想说的事情,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等她回头招呼丁薄行的时候,却看到他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甚至丁薄行可能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建议,眼看着就要走过那间铺子了。
不光如此,便是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都毫无察觉。
“诶,你怎么了。”
蓝祈月见状,赶忙伸手拉住了丁薄行的胳膊。
“嗯?”
丁薄行恍惚着回头看到蓝祈月,才有些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
蓝祈月伸手在丁薄行面前晃了晃。
想试试看他是不是傻了。
“别闹。”
丁薄行一把拦住了她晃动的手。
也明白方才又因为国师的事,陷入了回忆里。
好像越是靠近蓝谷,越是靠近巫族,他就越是容易想起和国师过往的一点一滴。
那些本来他以为已经忘却的事情,却像是碎片一样全部都出现了。
再一次拼凑出了他们的曾经。
也不知道祝杨的身体如何了。
他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想来他应该也康复了。
“算算日子,也快除夕了。”
丁薄行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蓝祈月却立马就明白了他刚才的愣神是为了什么。
“是盛朝的新年对吧。”
“我有听人说过的。”
“和我们的新岁神会是一样重要的存在。”
“你是不是,想起那个人了。”
当初可是国师将蓝祈月救下来带去央祁身边的。
她对国师是有印象的。
之后国师出事的时候,她也有所耳闻,内心自是不胜唏嘘。
但是盛朝几乎同一时间,就发布了告示,宣布了他们新任国师继位的事情。
以至于后来见到丁薄行的时候,她心里还将丁薄行和之前的国师悄悄比较过。
那自然是比不上了。
不过,这也算是他对丁薄行先入为主观念的原因吧。
只是随着后来的相处,她也更能明白丁薄行。
同时也感受到了他同国师之间的那种深厚感情。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他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你刚才说的是这家吗?”
“进去吧。”
丁薄行虽然走神,但是也并非一点儿没有关注到附近的事情。
蓝祈月说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有听到的,只是那种来自身体惰性的不想搭理罢了。
两人进到店里,要了些吃食。
便坐在一旁等待着。
“所以这就是你仇恨的来源吗?”
蓝祈月问的很小心。
毕竟这后面代表的是她的家族和丁薄行之间的仇恨。
分分钟两人就站在对立面的位置了。
“有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其实也没什么恨不恨的。”
“两个本就利益相互牵扯的人,如何会有不拌嘴的时候。”
“不过都各自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扞卫自己的利益罢了。”
“若是今日占了上风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我想我应该也会不顾一切的对付你们。”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错。”
“而且仇恨才是最没用的东西。”
“那只是一种思想,伤不了人,也得不到目的。”
“最终还是要有所行动才是。”
丁薄行说完,他们要的东西也上来了。
他招呼了一声,便低头享用了起来。
可对面的蓝祈月,心情却有些复杂。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能想得如此通透。”
在蓝祈月的心中,整个盛朝上下所有的人,对于他们巫族都应该是恨之入骨的。
而丁薄行作为盛朝的国师,对于他们更是应该除之而后快才对。
再加上有先国师的离去,在其中参杂。
这份恨意必然是再也无法化解的。
却未曾想到今日能听他如此言论,这般倒是显得自己狭隘了
“吃啊,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