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的魂灵早都被收走了。”
“除了一幅幅空棺和遗骸,再无其他。”
“如此又何来阴气一说。”
“没有吗?”
丁薄行看着身边的坟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可阴差都这么说了。
他们一生都在做亡魂的引路人,不可能看错。
说附近没有,那便真的是没有。
“可之前分明有恶鬼出没。”
“一开始从各个坟茔里出来。”
“后来像是杀不死一般,疯狂的从藤蔓这个坟茔里涌出来。”
“还是我发现了异常,用灵力将他勾出来的。”
“不然还不知道要白费力气多久。”
可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丁薄行,他分明亲眼看到了这坟茔里爬出来的恶鬼。
现在告诉他没有,也相当于否定了他之前的努力。
“你说你看到了恶鬼。”
“从这些坟茔里出来。”
阴差指着面前无边的坟茔问丁薄行。
“是。”
“有意思。”
差使盯着眼前的坟茔,捻了捻手指。
“等我先收了这小藤,再同你探究这事。”
说完,阴差便从腰间摘下了一个口袋。
“来吧,就不用我请你了。”
自从阴差出现之后,藤蔓整个像是进入休眠状态一样。
安静祥和的气场。
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没有神识的普通植物。
如今更是利落的低下头,主动缩小了身躯。
等恢复了本体大小之后,便一倒头连带着根部都躺倒在了土包旁。
阴差弯下腰身将藤蔓捡起就扔进了口袋里。
而这一切在远处的梁文和蓝祈月眼里看来,就是丁薄行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藤蔓缩了回去。
之后更是直接让藤蔓原地消失了。
“国师做了什么。”
梁文有些看不懂,扭头问一旁的蓝祈月。
“我也不知道。”
“可他有这么一手,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我刚才可是差点摔死。”
她今日也算是体会了一场从高空坠落的感觉了。
若不是她命大,现在恐怕都要开席了吧。
“不对。”
突然蓝祈月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
“我之所以过去不就是为了给丁薄行牵制藤蔓的吗?”
“他有这么一手,怎么还会被藤蔓困住,需要我过去帮忙。”
“难不成是做戏给我看,或者是骗我过去。”
“但是没道理呀。”
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到处都是破绽,实在没有办法合理化。
蓝祈月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可国师身边确实也没有别人存在了呀。”
虽然梁文也想不通这里面的事情,但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无条件的拥护丁薄行。
况且在他眼里,丁薄行能够从昏迷状态自愈到完好,便已经是不得了的存在了。
现在告诉他,丁薄行能够完爆藤蔓,也不是那么难以相信。
“你能看见什么。”
“连恶鬼都需要我施法你才能看得见。”
“现在那法术早就失效了。”
“在这地方你和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蓝祈月话糙理不糙,在这方面梁文也没法为自己辩白。
“算了。”
“和你说,你也不明白。”
梁文不光被打压,还直接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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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么了吗?”
阴差答应了丁薄行要给他一个说法。
丁薄行也想知道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
所以等阴差收完藤蔓后,便直接带着阴差在这附近好好探查了一番。
倒也不是为了猎奇,而是白日里听了梁文的故事后,他内心也对这万坟岭的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尤其是在见识了那些恶鬼们都一副经历了战争的惨痛模样后。
这答案对于他来说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没什么奇怪的。”
阴差看着藤蔓出来的那个坟茔。
“不管你让我看多少遍,这坟茔内都没有什么奇特的。”
“至于你说的恶鬼。”
“在我看来是不存在的。”
“虽然你可能很难接受。”
阴差直起腰身将布袋重新塞回了腰带里。
“是。”
“但我之前是真的同那些恶鬼打斗来着。”
“还为此受了重伤。”
丁薄行摸着额头上缠着的棉布条。
此刻那里早就没了痛觉,若不是还有棉布条的存在,他恐怕也不会相信这里之前受过伤。
除了这里还有背部,小腿。
“若是你执意认为自己没看错的话。”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
丁薄行看着阴差,等着他的答案。
阴差却神秘的拍了拍腰间的袋子。
“藤蔓。”
“地府出来的物件都自带一种阴煞之气,这你是知道的。”
“旁人可能感觉不到,但你应该是有感觉的吧。”
“是。”
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丁薄行才能在藤蔓冒头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他的出处。
“地府的植物之所以特殊,有别于别的地方。”
“恰恰也是因为这股浓重的阴气。”
“他们生长的过程中,就是靠这股阴气滋养着。”
“而人间所能拥有的这股气息是不稳定的。”
阴差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地方对于他来说,本来应该是极好的。”
“可坏就坏在,这里的鬼魂都被地府的人引渡走了。”
“没了鬼魂,这地方的阴气便大打折扣。”
“所以......”
“那些恶鬼的出现是藤蔓用来制造阴气的。”
顺着阴差的话,这么猜想下去,应该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吧。”
“但那些已经不是鬼了。”
“真正的魂灵早就不在这里了。”
有关于魂灵去向的问题。
阴差从出现到这里否认了丁薄行不止一次。
也说了不止一次。
“那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恶鬼的模样可不像是从别处抓来的。”
“这地方曾经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些恶鬼的模样很符合这里本该有的惨烈。”
“再说,藤蔓那处凭空生出的也就算了。”
“那别处坟茔里生出的,难不成也和这藤蔓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