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落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解字。
那边丁薄行一听就知道这里还有事。
他所困扰的事也就只有订单那档子事了。
这人说这话难不成是在点他。
“你是说...”
“诶!不可说,在心里悟便可。”
话都不让人说,如何能确定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呀。
有了。
丁薄行坐直身体看着书案后的国师。
“我这里有几句话,你可能替我解解。”
“不妨说来听听。”
“这一句是,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还有一句是,顺应天道,万物有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说完丁薄行就注视着国师,想要看他对此有什么见解。
“有点意思,你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先不说那些,你先给我解这个字谜。”
“这算什么字谜,谜底不都在字面上吗?”
听国师这么说,丁薄行又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细品。
“你应该正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但这个事情只有你自己去努力解决。”
“外力介入不一定是帮你,也有可能是误你,只有你自己将眼前的艰难险阻渡过去,才算是你的。”
“这第二句就更好理解了。”
“万物都有他原本的规律存在,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过是遵照着原本既定的路线在走罢了。”
“纵然中途会生出一些岔口,大方向始终也是不会改变的。”
“在你前进的过程中,你所遇到的所有人和事,好的坏的都是你应得的,用平常心去看待一切的发生和得失。”
“最终肯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倒是不一样的解读方式。
之前是他太心急了,得到这些箴言后。
只一心想要从这些字句里找出订单相关的内容。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可能是为他指路的。
今日被人如此解读他也觉得清明了许多。
纵然还是不知道任务的内容,可大致的行事方向也算是有了。
师兄留下的那句话,想来也是不得已为之吧。
明知他惶惶不安想要得到提示,师兄不可能如此戏耍于他。
那应该已经是师兄最大限度的提示了吧。
毕竟他们再怎么是仙,也不代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上面还有天道在束缚管理着一切。
不然他也不用陷在人间,苦苦求索。
“这下你可以安心待在这里了吧。”
“我会将我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包括方才为你释疑的能力。”
国师一边清洗着毛笔上的墨汁,一边同丁薄行打着商量。
“能有这么好的事。”
丁薄行做人的时候就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掉下来也只会砸死人。
所以国师如此利诱更让他警惕。
但其实经过刚才那一遭他内心也早就有了抉择,现在这样不过是想要也逗弄一下国师罢了。
上次用一盆盆栽在常田村逗弄风水先生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转换时空又遇到相似的人,难免伤怀。
国师偏头看着丁薄行不说话。
丁薄行被盯得没办法,索性就直接妥协了。
“好了,怕了你了,我就暂且留下好了。”
“若是之后我觉得不行,还是要走,你不可拦我。”
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丁薄行在给自己争取利益这块儿还是绝不退步的。
“一言为定。”
国师伸出手来举在半空,示意丁薄行过来配合他。
丁薄行没想到国师这么大一把年纪居然还会相信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半是无奈的走上前去。
举起他的手按在了国师的手上。
没想到按上去之后,却被国师一把抓住了。
“诶,你干嘛。”
就在丁薄行急着想要挣脱的时候,国师一把撸起了他的袖子。
之前在常田村的时候,风水先生卖给他的那个破烂手串就静静地戴在他的手腕上。
国师伸手摩挲着那个手串。
“这便是信物,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丁薄行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手串还能有这么大的用途。
当初要不是肉疼那银子,这手串早就被他扔到草丛里去了。
手串是风水先生卖给他的,眼前这国师看见手串这副模样。
国师还同风水先生那么相像。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你还说你不是风水先生。”
“你可真是心黑,这手串你卖给别人多少钱,卖给我可是贵了好几倍。”
“而且如此破烂不堪。”
“反正你现在都是国师了,好东西肯定多的很,不行你给我换一个。”
“这个我就不要了。”
说着丁薄行就要将手腕上的手串撸下来。
结果不管他怎么使劲儿,按手串到了关节处总是会被卡住。
试了好几次也不得其法。
手腕处却被摩擦的起了红痕。
“这可真是怪事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安心留着吧。”
“换是不可能了,你要是想要别的,我倒是可以送你。”
国师将丁薄行卷上去的袖子拉下来盖住手腕,轻轻拍了他两下。
对于他之前说的那些疑问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反正都戴这么久了,摘不下来便摘不下来呗。
丁薄行也不是很在乎。
但国师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倒是放在心上了。
“当真?”
“当真。”
“既然我已经答应留下了,那祝杨身上的那块牌子,能不能也给我一个。”
他还惦记着路上的时候看到的。
特权的魅力,谁能抵挡。
既然已经做了这国师府的人,那牌子也未尝不可来一个。
“你想要那个?”
“也不是不行,只是...”
“怎么不能给我吗?”
“你想要便给你,只是你可别后悔就好。”
“那有什么后悔的,你快些给我便是。”
此刻的丁薄行只想着先头的威风,想着有了牌子就能拿去给祝杨看。
哪里还注意得到国师此刻的意味深长。
手串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显然他并不没有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