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薄行看着自作聪明的常亦安。
只觉得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很愚蠢。
这么简单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在他的头上。
好像这黑锅他背定了一样。
当时气性就上来了。
不与她回复就也算了,当晚更是拒绝同她见面。
本想着等到第二天气消了,再同常亦安好好掰扯这件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晚上他就被人叫走了。
……
地府出事了。
他苦等多日没等来大师兄,却等来了二十三师兄。
作为入门最晚的弟子,他有一箩筐的师兄。
除了零星几个常来常往的,其他多的是没打过照面的。
而眼前这个就是常年借调到别的工作单位的师兄之一。
“师兄。”
“最近地府出了点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师兄,请说。”
上次被坑的时候,他就立过志,以后再有师兄带着事情来的时候。
一定要问清楚。
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了。
“最近阴差业务极其繁忙,人手有些不够用。”
“不是,他们哪天不忙了?”
“他们的人手,我记得从来没有够用过吧?”
但凡够用一点,哪怕一内内,也不至于把他家师兄都借走了呀。
“他们都那么忙了,人间还是鬼怪横行。”
不怪他阴阳。
那可是躺一起能绕地球一圈的师兄呀。
“别闹。”
“先听我说。”
“是我们去接人的时候,发现订单地址都重合了。”
“往常并不会如此。”
“便是再怎么集体死亡事件,那也是一起带回来。而不是一天好几趟的去同一个地方。”
“有差使觉得情况不太对,便下了个单子。”
“让我们出人,去调查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
“本来这个单子要分给我的,正好我两边跑着办事也方便。”
“可我回队里的时候,听师兄说,你正好在人间,那不巧了嘛。你顺便调查一下算了。”
“我跟师兄说的时候,他也很赞成我的想法。”
“他说,反正你现在手头的单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正好利用这个空档替大家做点事。”
他说,他可真会说。
丁薄行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这得是哪个真巧师兄,这么能说会道,爱揭人短。
“敢问师兄,你说的是哪位师兄?”
“还能是哪个?你这段时间见了谁你不知道吗?”
好嘛。
冤冤相报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好的,师兄,情况我都了解了。”
“你慢走,快回去吧,这事我会想着处理的。”
刚把师兄劝走,丁薄行就气的一拳砸到了旁边的树上。
谁知刚下过雨不久的树上,聚满了水滴。
又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没有阴阳眼,还可以解释为他活该。
可该死的。
“你们咧着嘴笑的样子,真是刺眼的厉害。”
他还记得前几日,他就坐在供桌上。
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明天一定会有好消息。
如果这就是他等到的好消息。
那他肯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隔着三界星河,能凭一己之力给他派到单子。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师兄吗。
……
等他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
常亦安也早就睡了。
他没多想,便一个闪身入了她的梦境。
可他刚进去,就看到小姑娘拉着一副臭脸。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常亦安看到他来了。
刚想说些什么,却很快沉默着转过身去。
“怎么还不待见我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丁薄行作势要走,下一刻就被人拉住了衣摆。
“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为何不答我?”
这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问问题吗?
会不会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问的,那他肯定听不到。
“我…”
突然一想不对。
是他离开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吧。
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常亦安哪里来的资格生气,该生气的不是他吗?
随便被人冤枉,谁会高兴啊。
“嗯,你再问一遍。”
“我试着来回答你。”
“我说,为何每次你不情愿的时候,总是为难我弟弟?”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哦,这个呀,我不喜欢他。”
听到他如此坦率的回答,常亦安扭头看着他。
“只是因为不喜欢,就可以屡次三番的让他哭闹,让他肚子痛吗?”
“这需要理由吗?”
能上供桌的人,还不能有个脾气了。
笑话。
你以为人间那些许了愿,却被调剂的。
是怎么来的。
供桌上的人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打偏了,只是他日常的乐趣罢了。
不然万万年岁月都板正的过,搁谁,谁都得抑郁。
“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也没做什么呀,况且也是因为你引起的呀。”
“我?”
“吃葡萄的是他,我又没有偷吃,关我什么事。”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怎么不关你的事,上次我忘记给你带东西,你就教训了我弟弟。”
“是,没错。”
“这次又因为葡萄。”
“弟弟吃了葡萄之后肚子痛,难道不是因为你生气他吃了你的供品吗?”
“自然不是,我怎么会和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计较。”
“那你上次还不是和我计较了,我也是小孩。”
“因为是你。”
他的青天大恩人。
“我?“
小姑娘听着这话,一时有些语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心里却也明白了,这次真的是误会了。
“好吧,这次算我错了。”
“这样怎么能行,你这可是对我人品的侮辱。”
“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懂的。”
哎…
常亦安看着他的赖皮样,一脸黑线。
这个神仙真的很不正经。
要问谁家供桌上坐的神仙,像个馋嘴猫变得。
对,就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