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帝景宣,然后把准备好的药粉撒到了他身上。
帝景宣只觉得浑身一阵奇痒,下意识就抬手去挠。
只是当他的指尖刚碰到衣物,就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肤竟一寸一寸溃烂的起来,而皮肤下的血肉也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腐烂,最终化成了一摊血水。
“啊!”帝景宣惊得瞪大了眸子。
瞳孔里倒映出自己手上的森森白骨,吓得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见他身上的血肉莫名腐烂,慕容凛的脸色也是狠狠一变。
帝景宣忍着剧痛和恐惧,愤怒地看向慕容凛:“你给我下毒!”
慕容凛的嘴唇颤了颤,正准备解释,却见帝景宣脸上的肌肤也开始大面积溃烂起来,露出一脸模糊的血肉。
与此同时,帝景宣整个人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竟忍不住用头狠狠撞向了地面,好似在寻求解脱。
看着突然肉销骨噬的帝景宣,慕容凛的眼底满是惊恐,浑身都忍不住发颤。
他活了十几年,从未见过此等残忍阴毒的场面。
一个活人在他面前肉腐骨销,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使出这等阴毒的手段?
就在他走神的瞬息,帝景宣守在门外的心腹也听到了动静,感觉不对就冲了进来。
一见帝景宣抱头痛苦地在撞地,那两个侍卫不由齐刷刷看向慕容凛:“太子殿下,您对我家殿下做什么了?”
“不是我!”慕容凛连忙摆摆手,有心无力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一个侍卫冷哼一句,沉着脸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慕容凛,“太子殿下要是说不出个为什么,今日就留下来为我家殿下陪葬吧!”
“好痛……救我!”
听到帝景宣的呼救,另一个侍卫才慌忙蹲下去查看。
只是当他发现自家主子身上的皮肤在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溃烂时,他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一样。
另一人只是粗略瞥了一眼,随即便脸色阴郁地拔剑对准了慕容凛:“太子殿下对我家殿下下了什么毒,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
慕容凛正想开口,此时屋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他只是看了痛苦不堪的帝景宣一眼,便断定道:“他中了腐尸散,此毒无解。”
开口的正是闻讯赶来的曦月,他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柳乘风。
“什么!”听闻是腐尸散,两个侍卫齐齐惊呼了一声。
这种狠辣至极的毒药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本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自家主子身上。
腐尸散无解,一时间那两个侍卫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曦月忽然蹲到帝景宣面前,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喂进了他嘴里。
“你给殿下吃了什么?”见他给帝景宣喂下一颗药丸,两个侍卫才堪堪找回一点理智,一脸警惕地看着曦月。
曦月抬眸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是止痛药,此药只能减轻他的痛苦,并不能延缓毒发的速度,承王殿下有什么话就赶紧交代吧。”
两个侍卫闻言神色大变,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痛苦不已的帝景宣。
曦月看着狼狈不堪的帝景宣,也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给帝景宣喂下的止痛药是先前从穆染歌手里买来的,没想到会用在这个负了她的男人身上。
而他所中的腐尸散他也听穆染歌描述过,那是一种可以毁尸灭迹的穿肠毒药,无色无味无解,所中之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肉腐骨销而死。
他还曾遗憾过不得一见,如今见到了却是心寒不已。
能不动声色给承王殿下下这种穿肠剧毒的,想来定是出自那一位的手笔。
服下止痛药的帝景宣顿觉好受了不少,而听到曦月叫他交代后事,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了,指着一旁的慕容凛就骂道:“还说不是你下的毒?”
慕容凛苦笑一声:“承王殿下连方才的茶水都没喝下去,孤又如何能给你下毒?”
帝景宣被他这话一噎,他确实没喝慕容凛的茶。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再食用外面的任何东西。
方才慕容凛斟给他的茶,他虽然假意喝了下去,但都偷偷吐在了衣袖上。
他千防万防,现在还是中了毒,还是阴毒无比的腐尸散,怎能不令他生气?
想了一下,帝景宣冷哼道:“不是你又是谁,这房间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孤既有心与殿下合作,又怎么会下毒要殿下的性命?”见他不信自己,慕容凛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帝景宣却是一声怒吼:“你要害本王还需要理由吗?”
他声音一惊一乍的,一旁的凤浅都被他吵得有些烦了。
狗渣男,死都要死了废话还这么多,真是麻烦!
不过,她倒是有些小瞧了曦月,居然连止痛药都有。
看来穆染歌对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设防呢!
就算他有止痛药那又怎样,帝景宣今天必须死,这口黑锅慕容凛也背定了。
那边帝景宣的肌肤还在溃烂,曦月和慕容凛等人的脸色都肉眼可见地凝重了起来。
只有角落里的柳乘风,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沉着脸没说话。
凤浅正想观察一下他的神色,却忽然感到一阵掌风朝着自己袭了过来。
她抬眼一看,只见柳乘风的双眼在空气中搜寻着什么,对着自己的方向又是几掌。
他的掌风极强,竟差点将她头上的隐身衣帽子都掀翻。
惊得凤浅就是一阵心惊肉跳,连忙闪动身形变换位置。
变换了位置的她还有些惊魂未定,想不到三舅居然在探知她的气息!
然而她还没站稳,柳乘风脸上却莫名露出了一丝惊诧来。
就像是发现她变换了位置一样。
慕容凛见他又是四处乱看,又是隔空拍物的,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柳乘风没说出自己的发现。
这么荒唐的事,说出来也不一定会有人信。
然而就在他试探的这几息间,帝景宣的气息已经微弱了起来。
他那两个护卫见势不对,也顾不上追究慕容凛下没下毒了,直接背上帝景宣找大夫去了。
帝景宣一走,曦月便一脸担忧地看向了慕容凛:“殿下,情况有变,看来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慕容凛点点头,看着曦月道:“吩咐下去,按照第二方案行事。”
听到这里,凤浅的心就是一沉。
岚陵太子来北离果然另有目的!
若非她突然想杀帝景宣来嫁祸给他,只怕这厮的狐狸尾巴还藏得滴水不漏。
她正想着要如何套出他们的计划,却见柳乘风忽然朝着慕容凛走了过去:“殿下,属下斗胆要冒犯您一下。”
慕容凛盯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看了一瞬,蓦地朝他伸出手来。
与此同时,柳乘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凤浅很好奇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可柳乘风此刻正背对着她,倒是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下一刻,就见柳乘风蓦地用匕首割开了慕容凛的指尖。
鲜红的血液就这样顺着指尖滴到了柳乘风拿着的那东西上去。
紧接着,房间里便响起一阵诡异的铜铃声。
凤浅只觉耳畔一嗡,脑子里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随着这阵刺痛,她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意识到是那铜铃搞得鬼,凤浅心头大骇。
正准备进基地里躲一躲,可她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就在她晕过去的瞬间,身上的隐身衣也失去了作用,身形一晃就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