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开口,就被一声嗤笑打断:“九爷要明抢,可曾问过我徐福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看到徐福带人围过来,秦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姓徐的,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为敌不成?”
凤浅轻嗤一声,打断他道:“秦兄这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是以利益为重,徐帮主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如秦兄把你的商会也卖给我,我保证不出一年,定让锦荣商会开遍大江南北如何?”
秦明闻言脸色大变,指着他怒声骂道:“也?姓徐的,你竟然把漕帮卖给了这个毛头小子?”
看见秦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徐福心里就一阵暗爽,嘴上冷哼道:“东家出钱老子办事,有何不可?再说这些年你狗仗人势处处欺压百姓,我漕帮早就和你势不两立了!”
“好你个徐福……原来你……你们都是冲我锦荣商会来的!”秦明气得怒火中烧,恨不能冲过去掐死他们。
见秦明破防,凤浅笑了:“秦兄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倘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锦荣商会,请问你会放过我们吗?”
“区区庶子妄想从我秦家嘴里夺食,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秦明大怒。
他心里深知有徐福在,他的人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此事只能先上报京城。
等到那边派人过来,再将他们连根拔起。
深知讨不到什么好处,秦明也不浪费时间,扬声对自己的人吼道:“我们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狠狠瞪了凤浅一眼,余光扫过她身后时又变得微妙起来。
凤浅直接忽略他眼底的恨意,不怕死地补充道:“慢走不送,秦兄要是哪天想通了,可以派人来揽月楼找我哦!”
秦明冷哼一声,硬生生把所有怒火都咽回了肚子里去。
就算他嘴上逞能又怎样,不过是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的死傻子?
敢来他的地盘上跟他斗,他要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荣商会的人一走,许久未出声的林掌柜等人就耐不住了。
看了看徐福,林掌柜把目光投向了凤浅,小心翼翼地开口:“东家,现在该怎么办?”
“叫人卸货吧。”凤浅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他身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掌柜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努力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无异,生怕被凤浅看出什么来。
九爷今天吃了瘪,现在只能靠他们暗中运作了。
目光落到那些天丝锦上时,林掌柜心里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批货就在眼皮子底下。
他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否则他们都得完蛋。
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凤浅神色严肃地看向徐福:“徐帮主,请借一步说话。”
方才秦明的态度让她明白,想要在青州快速站稳脚跟,就不可能只是买下漕帮麾下几个商铺这么简单。
她必须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而漕帮就是眼下最快的捷径。
徐福心里也很清楚,只要锦荣商会一日还霸占着青州,漕帮倾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是时候给兄弟们找一棵大树了。
一到没人的地方,凤浅便开门见山地道:“徐帮主,有话我就直说了。”
凤浅将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
一听她说要漕帮的掌控权,徐福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起初,凤浅只打算借漕帮的势,但眼下看来,借势远远不够。
一旦秦明背后的靠山出手,不仅她辛苦创下的产业会完蛋,漕帮也会有灭顶之灾。
这一点凤浅想到了,徐福心里自然也有数,于是他俩一直聊到了天黑。
最后,徐福与她约法三章,漕帮众人也自愿归顺凤浅。
今日之后,青州再无漕帮。
他们结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青州的大街小巷。
青州城里流言四起,凤浅半点都没有被流言所困,而是让人大张旗鼓地卖起了她的天丝锦。
天丝锦上架的第一天,由于价格太低无人敢信。
再加上秦明放出话来,但凡有人敢买她的天丝锦就是与锦荣商会为敌。
因此,凤浅名下的布庄门可罗雀。
午时,林掌柜便带着店里的伙计们跑到凤浅面前来哭丧,请求她别卖天丝锦,以免惹怒商会而害大家丢了饭碗。
凤浅听完并没有表态,只让流莺把人请到揽月楼后院喝茶去了。
说是喝茶实则是变相软禁,她可不想这时候有人跳出来从背后捅她一刀。
到了下午,凤浅突然下令所有天丝锦开始半价销售,一尺只卖五文钱。
除此之外,布庄里还上架了不少成衣,款式新颖华美,颜色鲜艳多样,绣工也精致规整。
最重要的是,价格比普通成衣便宜了不止两倍。
一开始百姓们还将信将疑,根本不敢购买。
凤浅只好亲自上阵宣传,并再三保证不是托,也没有任何套路和暗箱操作,纯粹只是她初来乍到拿出来给百姓们的福利品,才有人愿意一试。
当即便有人发现她家天丝锦的价格是真便宜,成衣的质量和成色也皆是上等品,直接就无视了锦荣商会的威胁。
自古以来,这送上门的便宜就没几个人不愿意占的。
再加上凤浅背后还有漕帮撑腰,百姓们便把威胁都抛之脑后去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很快便纷纷进店抢购,几家店铺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不到两日时间,凤浅拿出来的五十万匹上等天丝锦就被抢购一空。
天丝锦断货以后,凤浅并没有闲着,而是紧锣密鼓地继续上新品。
在异世奋斗的那几年,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基地空间里囤很多物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来以后能够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
很快,凤浅名下的布庄又推出了棉麻、的良、蜀锦、冰丝等稀缺品,均是一经上架便被抢购一空。
甚至还做起了买新品送陈布的活动,硬生生将市面上那些陈布的价格从天文数字打落到了白菜价。
她在异世生活了七年,深知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简单战斗的方式——那就是价格战。
她此次的目的就是要打破青州布市被锦荣商会长期垄断的局面,把青州的布价还给市场重新定价。
果不其然,他们在推出新品的同时,锦荣商会麾下的所有布庄生意都很惨淡。
不到一天时间,最大的荣记布庄就亏损了上千两银子。
此时,秦明终于坐不住了,他开始带人上门砸店。
只可惜,每个店里凤浅都事先安排了漕帮的人去坐镇。
徐福手下的那些兄弟,大多是随他多年从江湖上拼杀出来的亡命之徒,秦明请的那些打手再多再凶,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相反,锦荣商会这些年在青州处处欺行霸市,早就天怒人怨了,在实力和道理方面,秦明是一个都不占。
硬拼不过,秦明便带着人去了王家武行。
王家武行是青州城里仅次于锦荣商会和漕帮的第三股势力,原本中立于两股势力之间。
可眼看着漕帮势大,秦明情急之下就使了些非常手段。
王家能在夹缝中保持中立那么多年,又岂是那般无能之辈?
秦明势大,王家擅武,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这一日,凤浅正在房里算账,流莺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王家出事了!”
“这才三天,他们就坚持不住了?”凤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却听流莺有些艰涩地道:“不是,王家昨夜被灭门了!”
“什么?”凤浅连忙放下账本,神色凝重地起身。
“叫上朱鹮,我们去王家!”
王家被灭门,凤浅是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