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若落在那个老妖怪手里,那是必死无疑,绝不会活着!再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皇上啊,那哈桑萨巴派人来行刺罗斯女王,就等于是公开跟咱们大周宣战了,若咱们一直隐忍不发,他还当咱们是怕了他呢!臣可不怕他!”
萧辰这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令李万疆也为之动容。
“你这话是有道理的,但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咱们君臣可徐图之,那也不必太过着急,尤其朕不许你冒险。”李万疆道。
“臣都听皇上的,那就且先饶他们一命。”萧辰道,“但若不亲自去探查一下的话,臣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皇上放心,臣若是去,一定会小心从事,处处谨慎,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嗯……”李万疆兀自犹豫不决。
“皇上,哈桑萨巴在西域诸国中,可是有着极高威信的,而且此人野心极大……”萧辰道。
一句话就打在了李万疆的心坎上。
西域向来都不是安定的,前朝大汉的时候就屡屡作幺,大周建国后也数次犯边,幸好有慕容恒老公爷坐镇落马坡,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这固然是慕容恒威武,但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西域始终都是四分五裂的,有点类似我们华夏的战国时期,属于是群雄并立,最多的时候有上百之多,就是现在,也有十几个大小国邦。
历史上西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统一过,只是某个国家强大之后会称霸一时,以盟主或者霸主的身份主导全域,就如春秋时的五霸,战国时的七雄。
当年的高长弓就是一代霸主,率领强大的西羌骑兵几乎扫清西域全境。
后来又率西域诸国联军东上,侵略琅琊,还自封为琅琊王,试图问鼎中原。
结果在落龙坡也就是现在的白沙城下遇到了李昌,三年恶战,最终折戟沉沙,还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说只要西域百国不统一,就不能对大周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但若再出来一个像高长弓一样的英雄,可以号令整个西域的话,那形势对大周就也十分不利了。
就好像之前的北疆部落也是一盘散沙,但在前任盟主完颜萍邱,现任盟主乌洛兰的努力之下,已经凝聚起来,形成一股可怕而强大的力量,甚至李万疆都不敢正眼相觑。
好在有燕云郡在中间作为屏障,否则李万疆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哈桑萨巴在西域威望素著,当地人都畏之如虎,敬之如神,而‘老人’这个称谓在他们当地语言中的意思就是‘修道者’‘长生者’,又修道又长生,那还不是神仙?
神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神仙有野心……
“萧辰,你觉得咱们大周疆域,可也够大了吗?”李万疆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巍巍乎大哉。”萧辰不知道李万疆这么问是何意思?只能随口回答。
“较前朝大汉如何?”李万疆又问。
“那也差不多的样子……”萧辰心说这个问题我咋说呢?在理论上大周的疆域肯定没有大汉大,因为大汉当时将北疆部落,高居丽,西域百国,夷州等地全都纳入版图中了,但实际上从来没有真正控制过这些地方。
当初夷州还是部落统治的状态,还有一部分都落在了东瀛人手里,因为当时大汉的水师也不是很厉害,而且当时国内战事频发,大汉皇帝朱俦也没有精力顾及。
还是后来大汉将亡的时候,萧星汉率领兵马退据夷州,才将之扫平的。
至于北疆,高居丽,西域百国,朱俦则是先兵后礼,先派大军去征讨,结果就非常不顺利,还直接导致大将伏楼被俘变节……无奈之下,只得给人家都封了王爵,让他们在名义上臣服自己。
完颜洪他们虽然击败了汉兵,但部落人伤亡也极为惨重,连着三年牛羊都没有下崽子,几乎已经是崩溃的边缘了,既然大汉皇帝主动提出封爵,那自也欣然接受……
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将燕云郡作为双方的缓冲地带,其间不能驻有超过五千人的兵马!
朱俦当时也是焦头烂额,被迫答允。
后来李万疆即位,收回燕云,也一直默认和遵守这个条约,直到乌洛兰悍然南下,萧辰率兵出关之后,才算是彻底改变了这个格局。
格局是改变了,但北疆部落和高居丽却还是独立存在,只是他们也都接受了大周的封爵,现在在理论上也都归属于大周。
而实际上,他们现在全都受萧辰节制。而萧辰是李万疆的臣子,而且人在京城,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李万疆已经征服或者说掌握了这些地方,包括夷州……就也比朱俦强些。
现在就差西域这一块了。
而西域距离华夏太远了,若要出兵征讨,实属不易,别说未必能够将之彻底征服,就算是征服了,驻守也是个大问题。
李万疆不止一次的跟李万云等人商议此事,但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
首先说若要征服征服西域,至少也得三十万兵马,至少也得五年时间,这还得是在西域之南的天竺,西域之西的西洋,西域之北的罗斯都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之下。
三十万大军,远征五年,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几乎就是个天文数字,以目前大周的财政状况,可也支撑不起来。
这还得说是战事顺利,若是遇到挫折乃至大败的话……后果真也不堪设想。
但也不是说完全不能打,有一个人就可以,大家猜猜他是谁?
假如,只是假如啊,假如萧辰肯倾燕云全境之力去征讨西域的话,只怕成功的机会就非常大。
就算失败也不要紧,道理你们都懂的。
而在商议征讨西域战事的时候,李万云就表达出一个深深的担忧,假如我们派兵去打西域,而燕云军忽然趁虚而入的话……
所以问题症结还是在萧辰身上,而直到现在,李万疆李万云也还是猜不透萧辰这小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抛下燕云郡,孤身一个人跑来大周做候儿,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还真的是一个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臣子?
就也不见得。
但你若说他不忠心,他人就在这儿呢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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